馬春香和趙瑞武當庭激情對噴起來。
    趙瑞文都插不上一點嘴。
    馬春香是為人強勢，小心眼兒，斤斤計較，說話那是又高又快。
    而趙瑞武則是多年委屈積攢無數，一朝爆發出來，也是不容小覷。
    倆人直接把審判庭當菜市場了。
    “咚——”
    陳忠漢重重敲響法槌，板著臉沉聲道：“兩名被告人，注意你們的措辭和態度！”
    “這裏是審判庭！”
    “要遵守法庭紀律。”
    “如果要發言，先舉手請示，本庭同意後，站起發言，並且不得喧嘩吵鬧，更加不許人身攻擊！”
    “本次警告，再有下次，逐出審判庭！”
    陳忠漢的聲音很有威嚴。
    一番話，直接鎮壓了馬春香和趙瑞武。
    “尊敬的審判長，審判員，我方當事人完全是一時情急，沒有控製好情緒，還請見諒。”
    張偉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連忙起身，給他的當事人往回找補。
    見狀，
    趙瑞武德法援律師周小凱，也連忙道：“俺也一樣！”
    “嗯。”
    陳忠漢點點頭。
    隨後道：“關於本案三名被告人的主犯從犯認定，辯護人有沒有證據要出示？”
    一句話問出，三個辯護人都沉默了。
    證據？
    沒有啊。
    張偉和陳大林，是完全沒有做這方麵的準備。
    因為這次的同案被告人關係比較特殊，是親戚來的，趙瑞文和趙瑞武是親兄弟，趙瑞文和馬春香是合法夫妻。
    這……
    說到底人家三個是一家人。
    真因為主犯從犯的，律師在這兒哢哢一頓舉證辯論，萬一人家當事人並不想這樣呢？
    豈不是破壞了人家一家人的感情。
    所以，
    張偉和陳大林都沒有打算給自己的當事人爭取從犯，而給另外的當事人定為主犯。
    至於周小凱……
    他沒有證據倒並不是因為這些。
    隻是單純的菜。
    一個沒有經驗的菜鳥，壓根兒就沒想到這兒。
    所以說，趙瑞武翻臉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們給自己找的都是經驗豐富的精英律師，結果到我這兒……居然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菜鳥。
    這事兒擱誰身上，誰願意啊？
    所以才發生了趙瑞武臨場背刺的情況。
    ……
    “都沒有證據嗎？”
    陳忠漢頗為意外，“那關於誰是主犯誰是從犯，可以展開辯論了。”
    張偉率先起身說道：“在這場犯罪行為中，我方當事人馬春香女士毫無疑問是從犯。”
    雖然張偉提前沒有準備證據，也沒有準備什麽答辯狀。
    但身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律師，這種臨場應變能力肯定是具備的。
    所以即便是毫無準備，但張偉依舊能應對：
    “我方當事人在‘文武兄弟搬家公司’裏的職位是客服，她隻是負責通過網絡平台與客戶聯係溝通，約定路線價錢之類的。”
    “並沒有直接跟車。”
    “更加沒有直接參與搶劫！”
    “所以，我方當事人是從犯。”
    “反對！”
    張偉話音剛落，陳大林便提出反對。
    雖然這個案子是張偉介紹的，但陳大林也絕對不會故意放水。
    放水，既有違律師道德，對當事人不負責。
    也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這一點，陳大林和張偉是有共識的。
    所以即便兩人私下裏關係不錯，但隻要上了法庭，那就是對手。
    全力以赴，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
    陳大林說道：“3號被告人馬春香可不單單是客服，從三人的聊天記錄以及資金往來可以看得出來，在這三人中，其實是馬春香占據主導地位。”
    “話語權最大，分紅最多。”
    “她才是同案犯中地位最高的一個。”
    張偉立刻反駁道：“資金流水並不能說明什麽，趙瑞文給馬春香頻繁轉賬就是因為後者是主導地位嗎？這隻是夫妻關係中，老公給老婆‘上交’工資的性質。相信不少已婚朋友都有這樣的經曆，不能因為這個就武斷地認為我方當事人是主犯！”
    陳大林也立刻道：“從聊天記錄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馬春香確實占據著主導地位……而且搶劫案的被害人的人選，也是馬春香在網絡上篩選後確認的。”
    張偉繼續反駁。
    陳大力不甘示弱。
    兩人你來我往，激.情辯論。
    不光趙凱旋空閑了，就連周小凱都沒事兒幹。
    趙瑞文和馬春香夫妻倆的辯護人在那邊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這個案子，
    主犯可能是趙瑞文，也可能是馬春香。
    但多半不可能是趙瑞武。
    這一點，張偉和陳大林都看得出來。
    因此他們也清楚，想要把平日裏幾乎沒什麽話語權，搬家的時候重活累活都是他幹，收入也最低的趙瑞武打成主犯，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隻能是趙瑞文和馬春香倆人當中的一個。
    張偉和陳大林的對手，也隻能是對方。
    辯論異常激烈。
    不得不說，這倆人都是有水平的。
    雖然毫無準備地打了場遭遇戰，但應對非常正確。
    周小凱在那邊都看入神了。
    似乎忘記了自己應該也在這場辯論戰裏，居然就悠哉悠哉地看起了熱鬧。
    這場辯論倒也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主要是沒有準備實質性的證據，說來說去也就那麽點事兒，就算想水時長都水不出來。
    到了後麵就變成車軲轆話來回說了。
    “咚——”
    陳忠漢敲響法槌，沉聲道：“關於主犯從犯的辯論到此結束。辯護人，針對各自的當事人，還有什麽要說的？”
    依舊是張偉起頭，道：“尊敬的審判長，審判員，我方當事人並未直接參與搶劫，而且這個犯罪其實也是受到了抖音某律師博主的誤導，誤以為並不觸犯刑法才會進行，屬於是受人蠱惑蒙騙，主觀惡意性不強。”
    “另外，在犯案之後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積極退贓退賠……”
    “所以我請求合議庭，酌情考慮，對我方當事人減輕刑罰。”
    主犯和從犯，隻是減刑情節當中的一種。
    減刑情節可不僅僅是這個。
    張偉自然不可能光顧著主犯從犯，忽略其他。
    事實上，他後麵說的這些，才是本次庭審原本準備的重點。
    這些每一個都是法定或者酌定的減刑情節。
    隻要適用於本案，就可以爭取減刑。
    當然，
    在此之前，得先過了趙凱旋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