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
    “憑什麽！為什麽！”
    “我不服，我不服啊啊啊啊啊！”
    張耀陽瞪著兩個大眼珠子，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
    臉色漲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非常激動的樣子。
    顯然他根本無法接受十二年的有期徒刑。
    徹底崩潰了。
    宛如瘋子一般，大吼大叫著。
    “有黑幕！這絕對有黑幕！”
    “我不就是借了幾個人的錢嗎？”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就算我借錢的理由是編的，就算我沒有及時還錢，那又怎麽了！？”
    “哪條法律規定借錢一定要用真實理由！？”
    “哪條法律規定借了錢就必須得在約定的時間還清？”
    張耀陽梗著脖子，漲紅了臉，唾沫星子四濺地大聲吼叫著。
    “我隻不過是撒了幾個善意的謊言而已！”
    “僅此而已。”
    “我不偷不搶，也沒殺人放火，就因為借錢不還，你們就判我十二年？”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這以後誰還敢借錢！？”
    “動不動就關起來坐十幾年的牢，那以後大家缺錢了，哪怕就是人在ICU等著錢做手術，也不敢去借錢了，一旦借了錢，回頭就給送進去，誰受得了？”
    張耀陽一個勁兒地說著。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是在這兒故意裝傻。
    反正說起來是一套一套的。
    當然，
    都是歪理。
    按照張耀陽所說，他隻不過是編了個善意的謊言去借錢，並且沒有在約定的時間還錢。
    僅此而已。
    雖然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但最起碼，還夠不上犯罪。
    更加不可能就因為“借錢沒還被判了十二年”。
    嗬嗬！
    隻能說張耀陽是懂避重就輕顛倒黑白的。
    用欺騙方法騙取他人財物，被他說成是“善意的謊言”。
    非法占有他人財物，被他說成是“沒在約定的時間還錢”。
    明明是因為詐騙罪，並且金額特別巨大，外加其他惡劣情節，這才被判了十二年，結果他上下嘴皮子一碰，變成了“因為借錢不還被判了十二年”。
    真要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聽到這些話，說不定還真被他給蒙騙了。
    但審判庭內這些人，可都不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要麽是直接參與案件調查審理的相關人員，比如公訴人趙凱旋，審判長陳忠漢，審判員，書記員，法警等人。
    要麽是切身利益相關的案件當事人，也是被害人，比如林北，陳達，葉巧倩，蔡曉玲等人。
    剩餘的其他人，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案件調查審理，也不是切身利益相關的案件當事人，但他們可都是全程旁聽案件的熱心群眾，這場庭審旁聽下來，自然也是對案件有了較為充分的了解和認識。
    這些人，誰能被張耀陽三言兩語就帶跑偏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大家隻會覺得張耀陽這個逼，滿嘴跑火車，嘴裏沒一句實話。
    而且做了錯事，被抓住了還死不悔改。
    甚至判決都下來了，居然還在這裏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是什麽人間極品大奇葩？
    總之呢，
    麵對張耀陽的叫囂大吼，審判庭內眾人並沒有半點憐憫、同情，反而紛紛向他投去看待智障的眼神，而且那眼神中透露著明晃晃的厭惡和惡心。
    “看什麽？！”
    “你們那是什麽眼神！”
    張耀陽那顆脆弱又敏感的心，徹底繃不住了。
    惡狠狠掃視了一圈。
    最後目光停留在林北的身上。
    張耀陽深吸一口氣，嘴角抽動兩下，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道：“林北！”
    “你個王八蛋！”
    “現在老子被判了十二年，人生徹底被毀了。”
    “你滿意了吧？”
    “這下你滿意了吧！”
    “啊！？？？”
    張耀陽衝著林北嘶吼。
    林北雙手十指交叉，隨意地搭在膝蓋處。
    麵對狀若瘋癲的張耀陽，林北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滿不滿意的，你應該先問問你自己。”
    “到底你有如今的下場，是其他人在故意針對你害你，還是你罪有應得咎由自取？”
    “是我逼你借錢的？”
    “是我讓你說謊的？”
    “還是說，是我不許你還錢的？”
    林北嘴角微掀，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成年人了，又特麽不是小孩子，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得承擔責任。”
    “有什麽代價，自己受著就完事兒了。”
    “怎麽，想方設法騙錢的時候就有你，現在東窗事發要付出代價了，你就想置身事外了？”
    “哪有這麽好的事！”
    林北雙眼微眯，目光微寒。
    聲音冰冷，語氣之中似乎也透露著寒氣。
    完全不給張耀陽任何麵子。
    “至於剛才你問我的問題，我可以很明確的回答你。”
    林北嘴角挑起一道譏諷的弧度。
    “滿意！”
    “我非常滿意！”
    “能夠看到你這種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東西受到法律的嚴懲，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我當然滿意了。”
    “那麽我的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
    林北這番話，可以說是將譏諷拉滿了。
    說完之後，目光挑釁地看著張耀陽。
    後者本來就已經破防紅溫了，現在被林北這麽赤裸裸地嘲諷一番，更是愈發地破防，愈發的紅溫。
    整個人都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林北！我X你XX的！”
    “你XX的！”
    “老子XX你的！”
    “你XX！！！”
    張耀陽氣急敗壞大吼起來。
    口水跟噴泉似的，在前方扇形區域進行無差別覆蓋式打擊。
    聲音說出來都是馬賽克。
    張耀陽眼睛都紅了。
    吼的聲音也近乎啞了。
    一邊嘶吼，還一邊瘋狂地要從被告席位上衝出來，上去打林北。
    但是他顯然又忘了法警的存在。
    法警也是有脾氣的。
    你第一次想在審判庭內動手打人，我們把你製服了，你看上去似乎也服了，那就算了。
    可現在是第二次，你特麽居然還想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打人？
    嗯？
    當我們是吉祥物啊？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無視，甚至是赤裸裸的挑釁！
    忍不了一點。
    兩個法警對視一眼，不需要交流，不需要說話。
    一左一右，
    同時出手。
    “啊——”
    伴隨著張耀陽一聲慘叫，他當場被兩個身體素質爆炸的法警給摁在了被告人席位的台子上。
    起飛失敗。
    張耀陽的臉被緊緊地壓在台子上，都壓得變形了。
    發出來殺豬般的慘叫。
    “殺人啦！”
    “救命啊！”
    “還有沒有王法了！”
    “啊啊啊！”
    “滾！滾開！草！！”
    “啊啊——！”
    張耀陽嘶吼著，尖叫著，掙紮著。
    然而並沒有任何卵用。
    被控製得死死的。
    被壓製得服服帖帖的。
    張耀陽感覺自己身上仿佛有兩座大山壓在那裏。
    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而就在這時，
    張耀陽眼角瞥到一個靚仔雙手插兜溜溜達達走了過來。
    同時一道歡快的口哨聲傳入耳中。
    “哈哈！”
    林北故意大笑一聲，邁著歡快的步伐離開，隻留下張耀陽在那裏都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