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安全屋安靜得隻能聽見通風係統的輕微嗡鳴。我坐在監控台前，輪流查看十幾個屏幕上的畫麵。外麵下起了小雨，雨滴在紅外攝像頭上形成一道道模糊的痕跡。
    蘇媚和林清雪已經睡下，兩人出乎意料地選擇了同睡一張床——雖然中間隔著的距離足以再躺兩個人。看來白天的並肩作戰讓她們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這已經是第三杯了，但疲憊感依然如影隨形。連續兩天的生死搏殺，即使是我這樣的重生者也有些吃不消。
    "嗚哇...嗚哇..."
    一陣微弱的哭聲突然從監控喇叭裏傳出，我的手猛地一抖，咖啡灑了一身。立刻調大音量，切換各個攝像頭角度——什麽都沒有。隻有雨幕中搖曳的樹影和空蕩蕩的草地。
    但那哭聲確實存在，時斷時續，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在我腦子裏響起。更詭異的是，它聽起來不像是錄音或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嬰兒啼哭。
    "不可能..."我喃喃自語，手指飛快地敲擊鍵盤，調出聲音分析軟件。那怪物明明已經被我們炸成碎片燒毀了，怎麽可能...
    軟件波形圖上，聲波呈現出不自然的規律性，每隔17秒重複一次，就像某種聲納信號。這不是生物能發出的聲音，而是經過設計的誘餌！
    我立刻啟動防禦協議，安全屋外隱藏的機槍塔緩緩升起，槍口對準聲源方向。同時激活了弱點透視，仔細掃描每一寸土地。
    突然，林清雪的房間裏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監控顯示她正在床上劇烈扭動，而蘇媚似乎被驚醒了，正試圖按住她。
    "該死！"我咒罵一聲，抓起手槍衝向臥室。
    推開門時，眼前的場景讓我呼吸一滯——整個房間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霜，牆麵、天花板、家具全都變成了冰雪世界。溫度至少零下二十度，每次呼吸都帶出一團白霧。
    蘇媚被凍在了床邊的地板上，下半身已經結冰，正徒勞地用手扒著冰層。而林清雪...
    林清雪懸浮在床鋪上方半米處，周身環繞著無數冰晶，長發無風自動，雙眼完全變成了冰藍色。她的表情冷漠而威嚴，與平時那個怯懦的大學生判若兩人。
    "冰霜女皇..."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分明是前世那個令整個廢土聞風喪膽的s級強者！她怎麽會現在就覺醒這種形態？
    【警告！檢測到記憶回溯異常！】
    【目標體內檢測到雙重人格！】
    【宿主危險度上升300！】
    係統的警報在腦海中炸響，但我已經顧不上細想了。林清雪——或者說冰霜女皇——緩緩轉頭看向我，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微笑。
    "秦夜。"她的聲音低沉而空靈，帶著詭異的回聲，"好久不見。"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她記得我？從前世？
    "你...恢複記憶了？"我謹慎地問，手指悄悄扣上扳機。
    她輕笑一聲，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度："記憶？不，這隻是個開始。"她抬起手，一縷冰藍色的能量在指尖流轉，"你囚禁我的賬，我們慢慢算。"
    話音未落，一道冰箭突然從她手中射出！我勉強側身避開，冰箭擦過臉頰，在身後的金屬門上戳出一個窟窿。
    "林清雪！醒醒！"我大吼道，同時激活了契約約束，"我命令你停止攻擊！"
    契約符文在她鎖骨處亮起刺目的藍光，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懸浮的身體摔回床上。但僅僅一秒後，她又掙紮著爬起來，眼中的藍光更加熾烈。
    "契約？"她譏諷地笑了，"你以為那種東西能約束"我"？"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說的沒錯——契約綁定的是"林清雪"這個人格，而眼前的存在明顯是另一個意識。係統也證實了這點：
    【檢測到異常靈魂波動】
    【當前控製者：未知意識體危險等級a+）】
    【建議：立即鎮壓！】
    蘇媚終於從冰層中掙脫出來，踉蹌著退到牆角。她的眼中銀光閃爍，顯然在嚐試精神控製，但毫無效果。
    "省省吧，小老鼠。"冰霜女皇甚至沒看她一眼，隨手一揮，一道冰牆就將蘇媚封在了角落裏，"你的把戲對我沒用。"
    我趁機連開三槍，子彈瞄準她的非致命部位——肩膀和大腿。但令人震驚的是，子彈在距離她身體十厘米處就被凍住了，叮叮當當地掉在地上。
    "還是這麽天真。"她歎息道，手指輕彈，我腳下的地板突然結冰，雙腳瞬間被凍在原地，"上次你背後捅刀子的教訓，看來是忘了？"
    背後捅刀子？我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前世我和冰霜女皇雖然是敵對關係，但從未有過直接衝突。她在暗示什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嚐試掙紮，但冰層堅固得超乎想象，"我們前世沒有交集。"
    "謊言！"她突然暴怒，整個房間的冰晶都隨之震顫，"你利用我的信任，在我對抗屍潮最虛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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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話戛然而止，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眼中的藍光忽明忽暗。
    "不...不要..."林清雪本來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出現，"滾出...我的...腦子..."
    好機會！我全力激活係統，嚐試與契約建立連接：
    【強製喚醒主人格！】
    【消耗1支基因強化劑！】
    【執行中...】
    儲物空間裏的一支基因強化劑自動消失，化作一道金光沒入林清雪體內。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兩種聲音同時從她喉嚨裏傳出——一個是她自己的，另一個則是那個冰冷的女聲。
    "你以為...這樣就能...啊！！！"
    劇烈的掙紮中，她撞翻了床頭櫃，台燈砸在地上發出巨響。冰霜與寒氣以她為中心爆發開來，我不得不抬起手臂擋住麵部。當風暴停息時，林清雪已經癱軟在床上，恢複了正常模樣。
    房間裏的冰開始迅速融化，很快變成了滿地積水。蘇媚從解凍的角落爬出來，渾身濕透，瑟瑟發抖。
    "那...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她聲音顫抖地問。
    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快步走到床前檢查林清雪的狀況。她的呼吸和脈搏都正常，隻是陷入了深度睡眠。鎖骨上的契約符文依然清晰可見，但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
    "她體內有另一個人格。"我簡短解釋道，"前世的一個強大存在。"
    蘇媚倒抽一口冷氣："你是說...她像你一樣，帶著前世記憶重生？"
    "不完全是。"我皺眉思索著，"更像是記憶碎片形成的獨立意識。真正的重生者應該像我這樣，擁有完整的記憶和人格。"
    至少我希望如此。如果林清雪真的完全覺醒了冰霜女皇的記憶和力量，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對抗。那個存在在前世可是單槍匹馬冰封了整個屍潮的怪物！
    蘇媚若有所思地看著熟睡的林清雪："所以你的契約約束不了那個人格？"
    "暫時不能。"我歎了口氣，"契約綁定的是主人格。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我能找到方法同時綁定兩個人格。"我搖搖頭，"但這需要係統升級，目前做不到。"
    蘇媚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等等，外麵！那個哭聲！"
    我這才想起最初引發這一切的詭異嬰兒哭聲。衝回監控台，發現聲音已經停止了，但更可怕的是——所有攝像頭都變成了雪花屏！
    "被幹擾了。"我迅速啟動備用係統，但同樣沒有信號，"該死，它在屏蔽我們的電子設備！"
    蘇媚臉色煞白："那個怪物...沒死？"
    "顯然沒有。"我抓起武器櫃裏的霰彈槍和燃燒彈，"準備好，它可能要——"
    一聲巨響打斷了我的話，整個安全屋都震動起來。天花板的燈具閃爍幾下，隨後徹底熄滅，隻有應急燈提供微弱的紅光。
    "它找到我們了。"我咬牙道，扔給蘇媚一把手槍，"守住門口，我去查看防禦係統。"
    蘇媚接過槍，動作已經比昨天熟練多了："林清雪怎麽辦？"
    "暫時不會有事。"我看了眼床上昏睡的身影，"那個人格消耗了大量能量，短時間內不會再現。"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擊，這次離得更近。某個顯示屏短暫恢複，畫麵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輪廓——那東西比之前更大了，現在有成年人大小，但依然保持著嬰兒般的頭顱和蜘蛛般的四肢。
    "它進化得真快..."蘇媚喃喃道。
    "不，這才是它的完全體。"我突然明白了什麽，"之前遇到的都是幼體形態！"
    難怪怎麽也殺不死。我們之前對付的隻是這個怪物的一個分身或者幼體，現在母體找上門來了！
    安全屋突然劇烈震動，伴隨著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監控屏上，外層的合金大門已經嚴重變形，凸出一個巨大的鼓包。
    "它要進來了！"蘇媚驚呼。
    我當機立斷："喚醒林清雪，我們需要她的能力！"
    蘇媚跑回臥室，而我則衝向控製台，啟動最後的防禦措施——通電圍欄。理論上，高壓電能夠暫時麻痹大多數變異體，為我們爭取時間。
    "砰！"
    一聲巨響，外門終於被撞開了。監控顯示那個怪物正穿過隔離區，向第二道防線逼近。它比我想象的還要大，直立起來接近三米高，嬰兒般的頭顱上長滿了複眼，嘴巴裂開到耳根，露出層層疊疊的利齒。
    "通電！"我按下按鈕。
    藍白色的電弧在走廊上閃爍，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嘯，身體劇烈抽搐。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竟然在適應電擊！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完全停止了。
    "這不可能..."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它輕鬆突破第二道防線。沒有任何變異體能在這麽短時間內適應高壓電，除非...
    除非它早就遇到過這種防禦手段。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腦海：這個變異體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設計的生物武器！軍方實驗室的產物？還是某個組織的秘密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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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夜！她醒不過來！"蘇媚在臥室門口喊道，"體溫低得嚇人！"
    該死，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看了眼監控，怪物已經來到最後一道門前——安全屋本體的合金大門。以它的力量，突破隻是時間問題。
    "拿上所有能用的武器！"我對蘇媚喊道，"準備突圍！"
    就在這時，臥室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玻璃碎裂般的脆響。緊接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氣席卷了整個安全屋，牆麵瞬間結出厚厚的冰層。
    "怎麽回事？"我衝向臥室，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林清雪懸浮在空中，周身環繞著無數冰晶，但這次她的表情沒有那麽冷酷，反而充滿了痛苦和掙紮。
    "秦...夜..."她艱難地呼喚我的名字，聲音斷斷續續，"幫...我..."
    "林清雪？是你嗎？"我謹慎地問。
    "她...在我腦子裏..."林清雪抱住頭，身體劇烈顫抖，"想...控製我..."
    我明白了——主人格正在與冰霜女皇人格爭奪控製權！而且看起來，林清雪本人占了上風！
    "聽著，集中注意力！"我大聲指導，"想想把她關進一個房間，然後鎖上門！"
    林清雪痛苦地搖頭："做...不到...她太...強了..."
    又是一聲巨響，安全屋的大門已經嚴重變形。時間不多了。
    "蘇媚！"我突然想到一個瘋狂的主意，"用你的能力幫她！"
    蘇媚瞪大眼睛："我的精神控製？但那可能——"
    "不是控製，是連接！"我急促地解釋，"進入她的意識空間，幫她對抗那個人格！"
    這風險極大——如果蘇媚在精神世界被冰霜女皇擊敗，可能會被反噬，甚至變成植物人。但現在我們別無選擇。
    蘇媚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她閉上眼睛，雙手握住林清雪的手，額頭相貼。兩人的身體同時僵硬，然後開始輕微顫抖。
    我守在她們身邊，同時關注著監控。怪物已經撕開了大門的第一層鋼板，再有幾分鍾就能突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個女人的表情越來越痛苦。林清雪周身的冰晶不斷變換形狀，時而變成尖刺，時而化為花朵，顯然反映著意識世界裏的激烈鬥爭。
    終於，在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中，怪物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它龐大的身軀擠進安全屋，複眼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黏液從嘴角滴落，腐蝕著地板。
    與此同時，林清雪突然睜開了眼睛——是正常的黑色瞳孔！
    "成功了！"她虛弱但清晰地說。
    蘇媚也睜開眼睛，臉色蒼白如紙："那個...人格暫時被壓製了..."
    沒時間慶祝了。怪物已經發現了我們，正以驚人的速度爬來。我舉起霰彈槍，但心裏清楚這遠遠不夠。
    "林清雪，還能用能力嗎？"
    她嚐試抬起手，但隻凝結出幾片小雪花："力量...被那個人格消耗太多了..."
    "蘇媚？"
    "精神攻擊...對這東西沒用..."蘇媚搖頭，聲音虛弱。
    怪物越來越近，我已經能聞到它身上那股腐臭的黏液味。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瘋狂的想法閃過腦海——係統提到過異能融合，但從未說過必須是自己的異能！
    "手給我！"我一把抓住林清雪和蘇媚的手。
    "什麽？"兩人同時驚呼。
    "信任我！"我閉上眼睛，全力激活係統，"異能融合！"
    【檢測到可融合異能：極寒掌控+精神控製】
    【融合成功率：37】
    【危險警告：可能造成永久性損傷！】
    【是否繼續？】
    "繼續！"
    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洪流瞬間席卷我的全身。左手冰冷刺骨，右手灼熱如火，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體內衝撞，幾乎要將我撕成兩半。
    我痛苦地嘶吼著，跪倒在地。林清雪和蘇媚也尖叫起來，我們的手卻像焊在一起般無法分開。
    怪物已經近在咫尺，它高高舉起前肢，準備將我們撕成碎片...
    "啊！！！"
    我猛地抬頭，雙手同時推出。左手噴出刺骨寒流，右手釋放出熾熱火浪！冰與火在空中交織，形成一道炫目的能量洪流，直接命中怪物的胸口。
    "轟！！！"
    爆炸的衝擊波將我們三人掀飛出去。當我掙紮著爬起來時，眼前的場景令人震撼——怪物的上半身被完全凍結，下半身則燒成了焦炭！它保持著那個可笑的姿勢，像座扭曲的雕像。
    【首次異能融合成功！】
    【獲得新技能：冰火兩重天初級）】
    【係統升級進度：15】
    成功了！但代價是三人全都精疲力竭。林清雪和蘇媚已經昏了過去，而我也幾乎站不穩。
    但危險還沒結束——那個怪物雖然受了致命傷，但殘存的肢體仍在蠕動，顯然還沒徹底死亡。我必須給它最後一擊！
    拖著疲憊的身體，我撿起掉落的霰彈槍，踉踉蹌蹌地走向那堆焦黑的殘骸。
    "下地獄去吧。"我扣下扳機。
    "砰！"
    怪物的頭顱像西瓜一樣爆開，綠色黏液濺了一地。這次，它的殘肢終於停止了蠕動。
    【擊殺高級變異體】
    【獲得獎勵：基因強化劑x3】
    【係統升級進度：20】
    【解鎖新功能：初級掃描】
    我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地上。這場戰鬥比預期的慘烈得多，但收獲也同樣巨大。不僅解鎖了異能融合，還讓係統升級了。
    轉頭看向昏迷的兩個女人，我不禁苦笑。末日第三天，團隊差點團滅。但至少，我們活下來了。
    而且，我得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林清雪體內的冰霜女皇人格，似乎對我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這背後一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前世糾葛...
    拖著疲憊的身體，我艱難地把兩個女人搬到床上，然後開始處理傷口和檢查安全屋的損壞情況。漫漫長夜，還有得忙呢。
    窗外，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末日第四天，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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