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先知的咆哮在地下實驗室回蕩。警報聲刺穿耳膜，紅光如血液般潑灑在金屬牆壁上。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純淨者同時抬頭，麵具下的眼睛鎖定了我們藏身的通風管道。
    "跑！"我拽著林清雪向後撤，蘇媚和唐小柔緊隨其後。
    管道狹窄昏暗，我們隻能匍匐前進。身後傳來金屬撕裂聲——純淨者正在拆解通風係統！
    "分頭行動！"拐角處我做出決定，"蘇媚帶唐小柔走b路線回醫療點，我和林清雪引開他們！"
    蘇媚的晶體眼閃爍一瞬，似乎想反對，但隨即點頭："保持通訊。"她拽著唐小柔拐入右側分支。
    我和林清雪繼續向前。管道突然向下傾斜，我們失控滑落，最終跌入一個黑暗空間。落地瞬間我本能地護住林清雪，傷口因此撕裂，溫熱的血液浸透繃帶。
    "你流血了！"她慌亂地摸索我的腹部。
    "沒事。"我咬牙站起來，環顧四周。這是個廢棄的實驗室，設備上積滿灰塵，牆上的電子屏早已斷電。"暫時安全。"
    林清雪雙手按在我傷口上，冰霜蔓延，暫時封住流血。"隻能應急，需要專業處理。"
    我點頭致謝，同時檢查係統狀態。生命鏈接功能還在加載中，進度條卡在87。這個功能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自動激活？
    "秦夜..."林清雪突然壓低聲音，"你看這個。"
    她指向牆角的一台老式全息投影儀。雖然積灰嚴重，但電源指示燈微弱閃爍——居然還在運作！我小心地按下播放鍵。
    投影儀嗡嗡啟動，模糊的畫麵逐漸清晰：一個年輕女研究員站在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神情緊張地對著記錄儀說話。
    "第七次容器實驗日誌，凱琳博士記錄。先知瘋了，他要把"母親"的意識強行轉移到新容器中，但那會殺死兩個孩子！我必須在今晚把林清雪和小雨送出——"
    記錄突然中斷，女研究員驚恐地看向門口，然後畫麵消失。我和林清雪麵麵相覷。
    "那是...我和小雨？"她聲音顫抖，"她說的"母親"就是下麵那個..."
    我再次按下播放鍵，希望有更多內容，但投影儀隻重複了這段簡短記錄。然而，在畫麵消失前的最後一幀，我注意到背景牆上有個電子日曆：20xx年6月12日——正好是二十年前！
    "你不是被植入普通家庭的實驗品。"我拚湊著線索，"你是被這個凱琳博士從實驗室救出來的。"
    林清雪摸著胸口藍色晶體，表情複雜："那為什麽...我還會被抓回來？小雨又怎麽流落在外？"
    沒時間深究。通風管道傳來震動，追兵接近了。我拉著林清雪躲到一排儲物櫃後，屏住呼吸。
    三個純淨者跳下管道，麵具上的掃描儀發出淡綠色光暈。其中一人手持能量探測器，上麵的指針不斷擺動。
    "鑰匙四號就在附近。"他嘶啞地說，"分頭搜索。"
    他們散開在實驗室裏。最近的一個距離我們藏身的櫃子僅兩米！林清雪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臂，指尖冰涼。我輕輕握住她的手，示意冷靜。
    純淨者突然停下，轉向我們的方向。他慢慢舉起武器，一步步逼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整個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碎片簌簌落下，遠處傳來爆炸聲。純淨者的通訊器響起急促呼叫：
    "所有單位注意！第七容器艙異常！重複，第七容器艙異常！立即回防主實驗室！"
    三個純淨者毫不猶豫地轉身爬回管道。我和林清雪等了幾秒才敢呼吸。
    "發生了什麽？"她小聲問。
    "不知道，但給了我們機會。"我指向實驗室另一端的門，"那可能通向更下層。"
    門被生物識別鎖封住。我嚐試用脈衝手槍破壞控製麵板，但能量不足。林清雪突然上前，將手掌貼在掃描區。
    "你在做什麽？"
    "賭一把。"她咬著嘴唇，"如果我和下麵的"母親"基因相似..."
    令人驚訝的是，掃描儀亮起綠燈，門鎖發出"哢噠"聲。林清雪和我對視一眼，謹慎地推開門。
    麵前是一段向下的螺旋樓梯，盡頭隱約有藍光透出。我們小心地下降，隨著深度增加，空氣變得冰冷刺骨，牆壁上凝結著冰霜。
    "這感覺...很熟悉。"林清雪輕聲說，眼中閃過一絲藍光。
    樓梯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門，同樣有生物識別鎖。林清雪再次嚐試，門緩緩開啟——
    我們僵在原地。門後是個圓形大廳，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藍色晶體柱，直徑至少五米，高不見頂。晶體內部封存著無數細小氣泡，每個氣泡中都懸浮著...一個胚胎？
    "這是什麽地方？"林清雪聲音發顫。
    我走近晶體柱，發現表麵刻滿了細小的編號。係統突然自動激活，掃描最近的一個氣泡：
    【樣本編號：ct7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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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因來源：母親】
    【培育階段：胚胎期】
    【狀態：休眠中】
    【用途：容器候選】
    "克隆工廠。"我喉嚨發緊，"先知在這裏批量生產"容器"候選體。"
    林清雪臉色慘白："所以我和小雨隻是...無數試驗品中的兩個？"
    沒有時間回答。係統突然發出尖銳警報：
    【檢測到高能反應！】
    【來源：上方實驗室】
    【類型：意識傳輸】
    【狀態：進行中】
    【關聯目標：小雨】
    不好！先知正在強行將"母親"的意識傳輸到小雨體內！我拉著林清雪衝向大廳另一端的出口，那裏應該有直達主實驗室的通道。
    就在這時，生命鏈接功能終於加載完成：
    【生命鏈接已激活】
    【綁定對象：林清雪】
    【效果：生命體征共享】
    【持續時間：未知】
    【警告：超出安全閾值可能導致雙向傷害】
    難怪我的傷口止血這麽快——生命鏈接正在共享林清雪的恢複能力！但現在沒時間研究這個，我們必須組織儀式！
    出口通道比預想的複雜，像迷宮般蜿蜒曲折。隨著深入，溫度越來越低，牆壁上的冰霜越來越厚。某個轉角後，我們突然撞見兩個穿白袍的研究員！
    他們驚愕地看著我們，還沒來得及喊叫，林清雪一揮手，兩道冰錐精準刺穿他們的喉嚨。這冷酷高效的手法...是冰霜女皇？
    但當她轉向我時，眼神又恢複了林清雪本人的驚慌："我...我不知道怎麽就..."
    "沒關係。"我握住她顫抖的手，"他們不死，我們就得死。"
    繼續前進，最終來到一個觀察平台，下方就是主實驗室！透過玻璃，我們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小雨被束縛在手術台上，數十條管線連接著她瘦小的身體。旁邊的培養艙中，"母親"懸浮在藍色液體裏，眼睛大睜，嘴巴不斷開合，似乎在無聲尖叫。先知站在控製台前，瘋狂地調整參數。
    "意識傳輸率65...不，倒退了？怎麽可能？"他憤怒地拍打控製台，"加大功率！"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某種能量波從"母親"的培養艙爆發，所有屏幕同時閃爍。先知驚愕地後退："不...這不可能...她在反抗傳輸？"
    更驚人的是，小雨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變成與"母親"一模一樣的冰藍色！她張開嘴，發出的卻是成年女性的聲音：
    "你以為能控製我？控製我的女兒們？"
    先知的麵具裂開一道縫："你...你應該沒有自主意識！"
    小雨——或者說通過小雨說話的"母親"——冷笑一聲："二十年的囚禁，你以為我在睡覺？"她看向觀察平台，目光穿透玻璃直視我們，"林清雪，我的孩子，你終於回家了。"
    先知猛地轉頭，看到我們後發出憤怒的嘶吼："攔住他們！"
    十幾個純淨者從暗門湧出，一半衝向手術台，一半朝我們的方向撲來！林清雪本能地後退，但我拉住她：
    "現在逃已經沒用了！必須救小雨！"
    我踹開觀察平台的門，脈衝手槍連射，擊倒兩個純淨者。但更多敵人湧來，武器能量很快耗盡。林清雪在我身旁構築冰牆，但麵積太大消耗極快，她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
    "堅持住！"我換上高頻震蕩刀近戰，但腹部的傷口限製動作，很快被一個純淨者踢中胸口，重重撞在牆上。
    "秦夜！"林清雪想幫我，卻被三個純淨者圍住。她勉強凍住一個，但另外兩個抓住她的手臂，注射某種藍色液體！
    林清雪尖叫一聲，跪倒在地，胸口晶體劇烈閃爍。純淨者趁機給她戴上某種金屬項圈，項圈上的指示燈亮起紅燈。
    "容器一號已控製。"一個純淨者報告。
    先知滿意地點頭："很好，現在——"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整個實驗室搖晃得像遭遇地震，儀器紛紛從桌麵墜落。培養艙中的"母親"露出詭異的微笑：
    "太遲了...我的女兒們...都蘇醒了..."
    隨著她的話語，地下傳來某種巨型機械啟動的轟鳴！牆壁上的冰霜迅速蔓延，形成複雜的符文圖案。更可怕的是，林清雪胸口的藍色晶體突然爆發出刺目光芒，與她項圈上的紅燈激烈對抗！
    "不！"先知驚恐地大喊，"停止第七容器！立刻！"
    研究員手忙腳亂地操作控製台，但為時已晚。小雨——或者說"母親"控製下的小雨——從手術台上懸浮起來，所有連接線被強行扯斷！她的眼睛完全變成冰藍色，頭發無風自動：
    "你們囚禁我...折磨我的女兒們...現在，付出代價吧。"
    她輕輕一揮手，實驗室裏所有純淨者同時凍結成冰雕！先知倉皇後退，啟動某種力場護盾抵擋寒氣。
    "林清雪！"我掙紮著爬向她，"快取下項圈！"
    她痛苦地抓撓項圈，但無法掙脫。我揮刀砍去，刀刃卻被突然出現的冰層擋住——是小雨母親）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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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碰她。母親"通過小雨冷冷地說，"那是覺醒的最後一步。"
    "什麽覺醒？"我質問，"你想對她做什麽？"
    "釋放她真正的力量。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我的女兒...被囚禁太久了..."
    林清雪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項圈上的燈由紅轉藍然後爆裂！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從她體內爆發，瞬間冰封了整個實驗室！我也被衝擊波掀飛，撞在牆上滑落。
    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林清雪緩緩站起，但動作優雅從容，完全不像她自己。她的長發變成冰藍色，眼睛散發著冰冷光芒——冰霜女皇完全覺醒了！
    "母親..."她她們？）輕聲說，聲音重疊著無數回聲。
    先知的麵具完全碎裂，露出下麵晶體化的恐怖麵容："不可能...雙重容器怎麽能..."
    "你太小看母親的愛了。林清雪"冷笑，抬手間將先知的力場護盾凍成碎片，"為了保護我們，她將一部分意識藏在每個孩子體內。"
    我艱難地爬起："林清雪...還在這具身體裏嗎？"
    她轉向我，眼神中閃過一絲熟悉的溫度："秦夜...鑰匙與容器...本就該在一起..."
    先知趁機撲向控製台，按下某個紅色按鈕！整個實驗室響起刺耳警報：
    【自毀程序啟動】
    【倒計時：60秒】
    "如果我不能擁有門扉，那就誰也別想擁有！"先知獰笑著，晶體身體開始發光，"同歸於盡吧！"
    "瘋子！母親"控製下的小雨怒斥，隨即看向"林清雪"："帶鑰匙離開！我會處理這裏！"
    "不！小雨怎麽辦？"我掙紮著問。
    "她是我最年幼的孩子...也是我最強的容器。母親"的聲音突然充滿悲傷，"快走！門扉絕不能打開！"
    "林清雪"毫不猶豫地抓住我的手臂，力量大得驚人。她拖著我衝向出口，身後傳來先知瘋狂的嘲笑和"母親"開始吟唱某種古老咒語的聲音。
    我們剛衝出主實驗室，身後就傳來一連串爆炸！衝擊波將我們掀飛，重重摔在走廊上。我最後的意識是"林清雪"用身體護住我，冰霜在我們周圍形成保護罩，然後...世界陷入黑暗與寂靜。
    ...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醫療艙裏。艙蓋外的景象讓我一時恍惚——是北郊醫院的臨時醫療點？我們逃出來了？
    "他醒了！"唐小柔的臉出現在艙蓋上方，"生命體征穩定！"
    艙蓋打開，蘇媚和白靈也在旁邊。我艱難地坐起："林清雪...小雨...？"
    "林清雪帶你回來的。"蘇媚回答，晶體化的部分已經蔓延到頸部，"她狀態...不太對。"
    "什麽意思？"
    沒等她回答，林清雪走了進來。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問題所在——她的眼睛現在是永久的冰藍色，頭發也保持著那種非自然的色調，走路姿態優雅而疏離，再沒有曾經的怯懦。
    "你醒了，鑰匙四號。"她平靜地說，聲音裏帶著輕微的回聲。
    "林清雪...？"
    "我們是一體了。"她輕輕觸碰胸口晶體，"她不再恐懼，我不再憤怒。這才是完整的容器。"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唐小柔小聲解釋："她回來後就這樣...像是兩個人格完全融合了。"
    "小雨和"母親"呢？"我轉向更緊迫的問題。
    林清雪——或者說現在的她——表情出現一絲波動："商會大廈...塌陷了。地下實驗室完全封閉。小雨和"母親"...還在裏麵。"
    "我們必須——"
    "沒用的。"她打斷我，"第七區已經沉入地底百米。而且..."她看向窗外，"儀式被中斷了。"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天空中的六道光柱正在減弱，血色逐漸褪去。雲層中的旋渦也開始消散。
    "先知死了？"
    "是的。但代價是..."她聲音第一次出現顫抖，"小雨和"母親"用自己作為封印，關閉了門扉。"
    這個結果像重錘擊中胸口。小雨，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為了拯救所有人犧牲了自己？
    "不...一定有辦法救她..."我掙紮著想下床。
    林清雪按住我："現在不行。你的傷...我們的生命鏈接還在，你受傷我也會痛。"
    這提醒了我檢查係統狀態。生命鏈接確實仍在運作，顯示我們兩人的生命值都為79，正在同步恢複。
    "而且..."林清雪望向遠方，"我有感覺...小雨還活著。"母親"保護著她。等我們足夠強大...會回來救她們的。"
    蘇媚突然插入："說到強大...你們最好看看這個。"
    她調出全息新聞投影。畫麵顯示全球各地出現類似光柱，總數達二十一處！雖然都在逐漸減弱，但顯然先知組織不止一個據點。
    "末日還沒結束。"蘇媚冷靜地說，"隻是暫停。"
    林清雪——現在或許該稱她為冰霜女皇與林清雪的融合體——平靜地點頭："所以我們需要盟友。需要建立自己的勢力。"
    她的話讓我想起最初的目標：在這末日中生存，然後統治。隻是現在，目標更加明確了。
    "首先養好傷。"我做出決定，"然後...我們該組建自己的末日軍團了。"
    林清雪微微一笑，那笑容既熟悉又陌生："鑰匙與容器...本就該統治這個世界。"
    窗外，血色天空漸漸轉暗，第一縷正常的月光穿透雲層，灑在這滿目瘡痍的世界上。戰鬥遠未結束，但至少，我們活過了今天。
    而明天...明天將是新時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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