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搖籃"實驗室的路上，蘇媚一直在研究從三名叛徒那裏獲取的數據。雪地車在北極荒原上顛簸前行，窗外是無盡的白色荒漠，偶爾能看到黑色晶體如荊棘般刺破冰層——觀察者的汙染正在擴散。
    "有趣。"蘇媚突然出聲，將平板轉向我，"先知組織的供應鏈完全複製了北極星集團的模式，連漏洞都一樣。"
    我掃了一眼屏幕，複雜的資金流向圖上標著幾個紅點："所以？"
    "所以我知道怎麽癱瘓他們的物資係統。"她唇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隻需要在這裏..."手指點向某個節點，"和這裏，同時發起攻擊。"
    "需要什麽條件？"
    "七十二小時準備時間，和..."她停頓一下，"進入北極星主數據庫的權限。"
    我皺眉："北極星總部早就被晶體吞沒了。"
    "不，還有一處備份。"蘇媚卷起左袖，露出手腕內側的一個微型接口——我從未注意過那裏有個植入芯片，"雪鴞給核心員工都裝了數據保險箱。我的芯片裏有最後備份的密鑰片段。"
    這解釋了她對雪鴞計劃的了解程度。但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正想追問，係統突然彈出警告：
    【檢測到生命體征波動】
    【來源：搖籃實驗室】
    【狀態：三位一體能量不穩定】
    【危險等級：s】
    林清雪有危險！我猛踩油門，雪地車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蘇媚抓住扶手："急什麽？我們還有..."
    "不到四十六小時。"我打斷她，"我的基因崩潰倒計時。"
    她瞳孔驟縮："什麽崩潰？"
    簡短解釋了狀況，蘇媚的表情變得複雜。她迅速在平板上調出新界麵："搖籃實驗室有醫療區，雪鴞早期在那裏研究基因療法。如果有三位一體的能量樣本..."
    "就能延緩崩潰。"我接過話頭，"前提是我們能突破守衛，救出林清雪她們。"
    蘇媚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的係統有沒有...非暴力滲透功能？"
    這個問題讓我一愣。仔細檢查係統菜單，還真在隱蔽角落發現一個新解鎖的選項：
    【高級功能：心理暗示】
    【等級：v.1】
    【效果：植入簡單指令】
    【範圍：視限內，不超過三人】
    【限製：每日一次】
    什麽時候解鎖的？回想起來，可能是與雪鴞密鑰共鳴時激活的。這個能力聽起來比直接廝殺隱蔽多了。
    "有辦法了？"蘇媚敏銳地察覺我的表情變化。
    "試試看。"我沒有詳細解釋，注意力已經轉向遠處地平線上出現的黑色輪廓——搖籃實驗室。
    與想象中不同，這座雪鴞最早的實驗室不是高科技建築，而是一個半埋入地下的混凝土結構，外表樸素得像個軍用倉庫。但係統掃描顯示，地表部分隻是偽裝，地下延伸足有二十層。
    更令人警惕的是入口處的守衛——六個純淨者，裝備精良，站位嚴密。強攻不是不行，但會打草驚蛇。
    "我有個計劃。"我將雪地車停在隱蔽處，"你留在車裏監控通訊，我解決守衛。"
    蘇媚挑眉："不需要我這位談判專家？"
    "下次。"我拔出噬魂者，又放下，"今天試試新方法。"
    借著風雪掩護，我潛行到距離守衛三十米處的一塊巨石後。六人分成兩組，三人巡邏，三人固定崗哨。完美符合心理暗示的範圍限製。
    激活能力，係統界麵變成淡藍色，三個巡邏守衛頭頂浮現出半透明的輸入框：
    【請輸入暗示指令不超過10字）】
    思考片刻，我輸入："崗哨是敵人"。
    【指令確認】
    【執行中...】
    奇妙的感覺湧上太陽穴，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輕輕撥動了什麽。三個巡邏守衛突然停步，互相低語幾句，然後毫無預兆地向崗哨開火！
    崗哨守衛措手不及，兩人當場倒地，第三人勉強還擊，但很快被擊斃。得手的三人站在原地，表情茫然，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攻擊同伴。
    心理暗示的效果令人毛骨悚然——我甚至沒露麵就讓他們自相殘殺。這種能力用多了會不會...
    沒時間多想，我迅速解決掉剩下的三名混亂守衛，向蘇媚發出安全信號。她帶著裝備趕來，看到屍體時吹了聲口哨："幹淨利落。新能力？"
    "嗯。"我簡短回應，不想多談，"入口在那。"
    厚重的金屬門需要生物識別。我正打算暴力破解，蘇媚卻從一名守衛屍體上取下通行卡，輕鬆刷開："老習慣，財務主管總是帶著所有門禁權限。"
    門後是一條向下的螺旋樓梯，牆壁上布滿老式管線。奇怪的是，越往下走，空氣反而越溫暖。到達底部時，溫度已接近二十度，與北極的嚴寒形成鮮明對比。
    "地熱供能。"蘇媚摸著牆壁解釋，"雪鴞早期實驗室都建在地質活動帶上。"
    主走廊盡頭又是一道門，這次需要掌紋驗證。我正打算用守衛的手，蘇媚卻突然攔住我："等等...這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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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向門旁的幾乎不可見的細小紋路："北極星三級警戒標誌。強行進入會觸發記憶清除程序。"
    "你怎麽知道？"
    蘇媚沒有回答，而是卷起右袖，露出手腕內側的一個陳舊紋身——北極星標誌下有一串數字：03742。與我的編號完全一致！
    "因為我曾是這裏的實驗品。"她平靜地說，眼神卻閃爍著某種我讀不懂的情緒，"和你一樣。"
    這個信息如同一記悶棍擊中胸口。蘇媚和我是同類？那她接近我是...
    "別那副表情。"她冷笑，"我不是什麽臥底。十五歲就逃出去了，在華爾街摸爬滾打十年，建立自己的商業帝國，直到末日降臨才被雷克找回去。"
    "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她剛要解釋，門上的指示燈突然變綠，自動打開了！裏麵傳出機械女聲：
    "識別通過：03742號，安全權限已提升。歡迎回來，雪鴞博士。"
    雪鴞博士？它在稱呼誰？我和蘇媚麵麵相覷，同時意識到什麽，看向我的係統界麵——它正與實驗室主控係統同步數據！
    "看來你的係統權限比想象的高。"蘇媚謹慎地說，"進去吧，"博士"。"
    實驗室內部分為多個區域，大部分設備已經停用，但核心區仍運轉良好。牆上的電子鍾顯示的時間比我的手表慢了近三倍——這裏的時間流速異常！
    "時空扭曲場。"蘇媚摸著太陽穴解釋，"雪鴞早期研究副作用，後來成了安全措施。裏麵一小時，外麵三小時。"
    既是優勢也是風險。我們有多餘時間準備，但林清雪她們的情況也在加速惡化。係統顯示她們的生命體征持續下降，尤其林清雪，心跳已經微弱到危險水平。
    "醫療區在底層。"蘇媚查看平麵圖，"囚禁室在旁邊。"
    正打算前進，主控台突然亮起，顯示外部監控畫麵——一隊人馬正在接近實驗室！領頭的正是鏡像雷克，她身後跟著至少二十名純淨者。
    "他們怎麽找到這裏的？"蘇媚臉色驟變。
    "三名俘虜。"我立刻明白，"你給他們植入的追蹤器被反利用了。"
    "不可能！我用的可是..."
    爭論無意義，敵人已經到門口。我迅速評估選擇：迎戰會浪費時間，撤退前功盡棄。就在此時，係統彈出新提示：
    【檢測到同源能量】
    【來源：實驗室d區】
    【性質：三位一體衍生】
    【建議：優先獲取】
    d區？平麵圖顯示那是雪鴞的私人研究室。與營救林清雪的目標一致嗎？
    "分頭行動。"我做出決定，"你去醫療區找穩定劑，我去d區。"
    蘇媚想反對，但鏡像雷克的部隊已經開始破門。她咬牙點頭："半小時後無論結果如何，在囚禁室匯合！"
    分開後，我直奔d區。路上係統不斷解鎖新區域，仿佛認識這條路。最深處的大門上刻著一行字：
    "致3742號：當你看到這個，計劃已到最後階段。——s"
    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呼吸停滯——整麵牆掛滿了嬰兒照片，每張下麵標注著日期和...死亡原因。
    "3741次失敗實驗。"身後突然響起機械聲，"最終版在您體內成功了。"
    轉身看到一台老式機器人，外殼上印著北極星標誌。它遞給我一個全息投影儀："雪鴞博士留給您的。"
    投影顯示雪鴞在生命最後時刻的錄像。他看起來比記憶聖殿裏的影像蒼老許多，眼中有種深沉的悲傷：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你終於回到了起點。搖籃實驗室是你誕生的地方，也是計劃開始的地方。牆上的3741個孩子都是你，隻是他們沒能撐過基因融合。"
    他指向牆上唯一空著的相框："第3742號，我稱你為秦夜，用我的姓氏。不隻是實驗體，更是我的...兒子。"
    兒子？這個詞再次擊中我。照片牆上那些嬰兒...都是我的前身？雪鴞不僅創造了係統，還創造了我？
    錄像繼續："三位一體不是容器，而是鎖。冬之女王分裂自己的靈魂製造她們，為的是阻止未來黑化的自己。而你，秦夜，是唯一能轉動鑰匙的人。"
    畫麵切換到一段加密數據，係統自動接收並解密：
    【基因鎖解除程序】
    【條件：三位一體能量融合】
    【效果：完全激活掠奪者係統】
    【風險：97基因崩潰概率】
    機器人又遞來一個小型裝置："穩定劑原型，隻能延緩崩潰24小時。"
    剛接過裝置，整個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響徹走廊，監控顯示鏡像雷克已經突破防線，正向d區推進。
    必須盡快與蘇媚匯合！衝出研究室時，走廊已部分坍塌。繞過障礙物向醫療區前進，卻在拐角處撞見三名純淨者。心理暗示還在冷卻，隻能正麵戰鬥！
    噬魂者出鞘，斬落第一人頭顱；左手釋放火焰逼退第二人；第三人開槍射擊，子彈擦過肩膀，帶起一溜血花。疼痛反而讓頭腦更清醒，我抓住他持槍的手腕，一個過肩摔砸向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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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前進，醫療區門開著，裏麵卻不見蘇媚。隻有操作台上放著幾支裝滿藍色液體的試管——她拿到了穩定劑！
    突然，裏間傳來玻璃破碎聲。衝進去看到蘇媚正與一名純淨者搏鬥，她的腹部被刺傷，鮮血染紅了白襯衫，卻仍死死抓著裝有穩定劑的箱子。
    "蘇媚！"
    純淨者轉身舉槍，我搶先一步擲出噬魂者，長刀貫穿他胸膛！扶起蘇媚，她的傷口不深但流血不止。
    "藥...拿到了..."她虛弱地遞過箱子，"足夠...24小時..."
    "別說話。"我取出止血凝膠處理傷口，"囚禁室在哪？"
    "下一層...但..."她抓住我的手，"先注射...你的臉色..."
    確實，基因崩潰的痛苦已經讓視線模糊。從箱中取出一支穩定劑紮入頸部，清涼感立刻蔓延全身，係統提示：
    【基因崩潰延緩】
    【剩餘時間：240000新增）】
    【警告：效果不可疊加】
    短暫恢複後，我們向囚禁室進發。路上蘇媚突然問："你看到照片牆了？"
    "嗯。"
    "我認識其中幾個...孩子。"她聲音低沉，"早期實驗品都活不過三歲。雪鴞每次失敗都會喝得爛醉..."
    這解釋了她對雪鴞的複雜感情。正要追問，前方傳來打鬥聲！加速衝過去，囚禁室外的場景令人震驚——
    林清雪、寒露和小雨竟然已經脫困，正與五名純淨者交戰！林清雪的狀態明顯不對，皮膚幾乎透明，血管泛著冰藍色光芒，每次使用異能都會咳出冰晶。寒露和小雨也好不到哪去，動作遲緩得像老人。
    "秦夜？！"林清雪看到我，眼中閃過驚喜，隨即被一名純淨者偷襲擊中後背！
    怒火瞬間吞噬理智！噬魂者感應到我的情緒，刀身泛起血紅紋路。衝入戰團，每一擊都直取要害，兩名純淨者眨眼間身首異處。
    "小心！"寒露突然大喊。
    鏡像雷克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盡頭，電磁炮已經充能完畢！沒有思考時間，我同時釋放冰牆和火焰——兩股相克能量在體內衝撞，疼得幾乎昏厥！
    奇跡發生了，冰火相遇沒有抵消，而是形成一道旋轉的能量盾，電磁彈被彈開！係統瘋狂閃爍：
    【能量調和激活】
    【冰火融合度：12】
    【持續時間：000015】
    十五秒足夠近身！頂著劇痛衝到鏡像雷克麵前，噬魂者貫穿她腹部！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傷口："不可...能...母親說..."
    "告訴你的"母親"。"我擰轉刀柄，"她的兒子來算賬了。"
    鏡像雷克倒下前，嘴角卻露出詭異的笑："已經...太晚了...門扉..."
    她的身體突然晶體化，爆裂成無數黑色碎片！同時整個實驗室劇烈震動，天花板開始坍塌！
    "必須立刻離開！"蘇媚大喊，"這裏要塌了！"
    林清雪虛弱地指向右側："緊急通道...但..."
    "沒有但是。"我一手扶起林清雪，一手攙住蘇媚，"寒露，小雨，跟上！"
    衝向緊急通道的路上，實驗室的牆壁大片剝落，露出後麵奇怪的黑色晶體結構——這裏早就被觀察者汙染了！難怪時間流速異常。
    終於衝出地表，北極的寒風撲麵而來。身後，實驗室如被無形巨手拉扯般沉入地底。我們剛跑出百米，整個區域就塌陷成巨大天坑！
    喘息片刻，我查看四人狀態：林清雪幾乎昏迷，寒露和小雨勉強站立，蘇媚的傷口又裂開了。而遠處地平線上，黑色晶體構成的"門扉之眼"清晰可見，其頂部開始散發出不祥的紅光。
    係統彈出最終警告：
    【門扉啟動倒計時：240000】
    【與基因崩潰同步】
    【終極選擇：】
    1 犧牲三位一體關閉門扉
    2 融合三位一體對抗觀察者
    3 使用密鑰重置時間線
    林清雪虛弱地抓住我的手："秦夜...選擇的時候...到了..."
    二十四小時。一天時間決定世界命運。我看向四位女子——三位一體和蘇媚——她們都是我無法割舍的存在。
    但有些選擇，不得不做。
    "先回自由之翼基地。"我沉聲道，"最終決戰前，我需要見一個人——真正的雪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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