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透過飄窗灑進王一帆的臥室。
    她蜷縮在柔軟的米色沙發上，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發顫。
    手機屏幕上，葉馨蘭的名字在通訊錄裏閃爍，像一道難以回避的考題。
    三天前與金霖爀在辦公室的親密接觸仍曆曆在目，此刻想起，臉頰便泛起滾燙的紅暈。
    深吸一口氣，王一帆按下通話鍵。
    電話很快被接起，葉馨蘭清脆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表姐！青坪區這次在展會上可出盡了風頭，金霖爀是不是樂瘋了？”
    王一帆捏著沙發上的毛絨抱枕，將臉埋進柔軟的布料，試圖平複心跳：“是啊，多虧你當初.留意了這事.....”
    話未說完，喉嚨突然發緊。她想起那晚葉馨蘭在電話裏的懇求，聲音帶著哭腔：“表姐，求你幫幫他。葉家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但我不能看著他的心血被人毀掉......”
    “表姐？你怎麽不說話？”葉馨蘭的聲音帶著疑惑。
    “沒事，剛剛信號不好。”王一帆坐直身子，理了理散落的長發，“這次展會確實凶險，陸明遠那個副處長處處刁難，要不是......”她頓住，不知該如何向表妹解釋動用家族關係的事，更不知如何提及自己與金霖爀之間悄然滋生的情愫。
    葉馨蘭卻興奮地打斷她：“我就知道表姐有辦法！你都不知道，我聽說金霖爀在酒店急得整夜沒睡，我當時......”她的聲音突然低落，“我多希望能陪在他身邊。”
    王一帆的心猛地揪緊。
    透過飄窗，她望見遠處青坪區產業園的燈光，想起金霖爀抱著她時滾燙的體溫，想起他說“以後別一個人扛了”時眼底的溫柔。
    這些畫麵與葉馨蘭此刻帶著思念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她感到一陣愧疚。
    “馨蘭，你......還忘不了他？”王一帆輕聲問，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抱枕邊緣。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久到王一帆以為線路中斷。
    就在她準備開口時，葉馨蘭的聲音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苦澀：“怎麽可能忘得了？我們一起下鄉，他為了給我買生日蛋糕......”她突然輕笑一聲，“不過現在好了，他有了青坪區，有了那麽多成就，應該早就不記得我這個半途而廢的人了。”
    王一帆的眼眶突然發熱。
    她想起金霖爀辦公桌上那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裏一男一女站在櫻花樹下，女孩笑靨如花，男孩看向女孩的眼神裏滿是溫柔。
    那時她隻當是普通的大學合影，此刻才驚覺，照片裏的女孩竟是葉馨蘭。
    “表姐，你在聽嗎？”葉馨蘭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在聽。”王一帆深吸一口氣，“這次展會結束後，金霖爀受到了省裏表彰，以後青坪區的發展會更順利。”她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他......他很努力。”
    “我就知道他可以的！”葉馨蘭的聲音重新變得雀躍，“對了表姐，你還沒說你是怎麽幫他的呢？是不是找了爺爺出麵？”
    王一帆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起身走到窗邊，夏夜的晚風拂過臉頰，卻無法冷卻發燙的皮膚。
    她望著窗外璀璨的城市燈火，斟酌著字句：“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正常協調。青坪區的項目確實出色，上麵自然會重視。”
    葉馨蘭卻不依不饒：“表姐你就別瞞我了！我聽京城的朋友說，林副部長親自去了青坪區展位，這怎麽可能是巧合？”她的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好表姐，你就告訴我嘛，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王一帆咬了咬下唇，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窗上劃出一道水痕。
    月光下，她看見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眼神裏滿是掙紮。
    如果告訴葉馨蘭真相，表妹會怎麽想？如果知道自己不僅動用了家族關係，還與她深愛的男人有了超越友誼的情愫，葉馨蘭會不會恨她？
    “馨蘭，有些事......”王一帆剛開口，就被葉馨蘭的驚呼聲打斷。
    “表姐！你快看微博！金霖爀上熱搜了！”葉馨蘭的聲音裏帶著興奮，“青坪區金霖爀，好多媒體都在報道他！”
    王一帆打開手機，手指有些顫抖。微博熱搜榜上，“青坪區金霖爀”赫然在列。點開詞條，滿屏都是金霖爀在展會上侃侃而談的照片，還有他在慶功會上領獎的視頻。評論區裏，網友們紛紛稱讚他是“青年才俊”“實幹家”。
    “你看你看！”葉馨蘭在電話裏說，“評論裏好多女生說他又帥又有能力，還有人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呢！”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落，“可惜，他這麽優秀，我......”
    “馨蘭，別這麽說。”王一帆打斷她，“你也很優秀，值得更好的。”說這話時，她的心裏一陣刺痛。她想起金霖爀撫摸她臉頰時的溫柔，想起他說“我也一樣”時的深情，這些畫麵像針一樣紮在心上。
    葉馨蘭卻笑著岔開話題：“好啦好啦，不說我了。表姐，這次展會結束，你和金霖爀應該能輕鬆些了吧？”
    王一帆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喉嚨發緊：“嗯，暫時是鬆了口氣。不過後麵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她頓了頓，鼓起勇氣說，“馨蘭，其實我......”
    “表姐，我這邊有點事，先不聊了！”葉馨蘭突然說，“記得有空來京城看我！”沒等王一帆回應，電話已經掛斷。
    王一帆放下手機，癱坐在飄窗邊的地毯上。
    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地板上，顯得有些孤單。
    她想起與金霖爀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還有那個纏綿的吻。
    可此刻，這些回憶卻讓她感到無比沉重。
    手機突然震動，是金霖爀發來的消息：“在做什麽？今天整理資料，發現了你落下的發夾。”配圖是一個銀色的蝴蝶發夾，正是她那天在辦公室時戴的。
    王一帆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無法按下。
    她知道，自己與金霖爀之間的感情已經無法回頭，但麵對葉馨蘭，她卻不知該如何自處。
    窗外，夜已經深了，城市的燈火漸次熄滅，而她的心，卻陷入了無盡的糾結與掙紮。
    過了許久，她終於回複：“先幫我收著吧。”發送完消息，她將手機扔在一旁，蜷縮在地毯上，淚水無聲地滑落。這個夜晚，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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