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禽語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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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麓詞心錄·第二百二十一章.禽語心音》
    我以文人雅趣為基調,圍繞煜明、雲麓、沈硯秋的春日雅集,將三首禽鳥詞化作友情的鏡像,通過溪亭觀鳥、竹塢論詞、雨夜聯句三個場景,讓自然生機與知己情誼相互映照。以"雙鳥"意象貫穿故事,既呼應詩詞中的禽鳥互動,又暗喻三人"和而不同"的友情哲學,在細膩的畫麵與詩意的對話中,展現中國傳統文人的精神共鳴。
    第一章 溪亭觀鳥:翠色枝頭春意鬧
    暮春的溪水漲了三分,漫過煜明去年埋下的腳石。他蹲在溪亭邊清洗硯台,忽見一團橙紅影子掠過水麵,驚起的水珠濺在宣紙上,將"雙鳥棲枝"四字暈成淡墨雲紋。
    "好個‘一飛一展添奇妙’!"雲麓的笑聲從竹林傳來,他手裏提著個桐木鳥籠,籠中卻空無一物,"方才在渡口見個耍猴人,倒覺得這鳥兒比猴子更通靈性。"
    沈硯秋抱著畫具跟在後麵,青衫下擺沾著草汁:"方才路過桃林,見有對黃鸝繞枝三匝,竟像是在唱和。"他展開畫紙,上麵已勾勒出兩隻鳥兒交頸的輪廓,正是《蝶戀花》裏的"雙鳥棲枝情未了"。
    煜明將濕硯台擱在石桌上,目光落在溪中倒影。隻見對岸的翠柳與水中的綠藻糾纏成碧色雲絮,兩隻山雀正站在蘆葦杆上,一隻偏頭理羽,一隻振翅欲飛,倒影被漣漪揉碎又拚合,竟似在與真身嬉戲。
    "‘碧水粼粼光影耀,倒影悠悠,似與禽兒笑’,"他指著水麵輕聲吟誦,"雲麓你看,這倒影哪裏是‘似與禽兒笑’,分明是天地在與生靈對話。"
    雲麓忽然從袖中摸出把瓜子,撒在亭邊的青石板上。率先飛來的是隻戴勝鳥,羽冠如折扇展開,尖喙輕點間已啄走一粒瓜子。隨後掠來的赤紅山椒鳥則膽大些,竟直接落在他肩頭,橙紅色的尾羽掃過他胸前的玉笛穗子。
    "戴勝‘自端莊’,山椒‘添靈韻’,"沈硯秋握著畫筆輕笑,"這倒像極了咱們三人——煜明如戴勝,穩坐溪亭理詩稿;雲麓似山椒,四處招搖惹鳥來;我嘛..."他望著水中自己微胖的倒影,"大概是那尾隨雙鳥的遊魚,隻配看你們鬧。"
    雲麓作勢要抓他,山椒鳥撲棱棱飛起來,翅膀帶起的風將煜明案上的《禽語譜》吹得嘩嘩作響。書頁停在"雙鳥朝陽"圖,兩隻錦雞振羽欲飛,倒比眼前的山雀氣派許多,卻少了幾分天然趣味。
    "世人總愛畫鳳凰孔雀,"煜明用鎮紙壓住書頁,"卻不知這尋常山雀,才是‘自然雅韻’的真解。就像你我相交,不必學鍾子期摔琴謝知音那般轟轟烈烈,隻需在這溪亭觀鳥、臨水論詩,便勝卻人間無數。"
    雲麓忽然吹了聲呼哨,驚起滿溪鷗鷺。陽光穿透柳絲,在他臉上織出金色的網,他指著遠處掠過的白影:"看!那對白鷺竟比去年胖了些,莫不是在咱們的方塘裏偷吃魚?"
    沈硯秋的筆尖在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兩隻鳥兒的影子在畫中交疊,恰似溪水中的倒影與真身。煜明望著這幅《雙鳥趣圖》,忽然想起前日在市集見的那位老畫師,筆下的鳥兒雖工整,卻如籠中金絲雀般呆板。而眼前這畫,雖未上色,卻仿佛能聽見鳥鳴,能感受到春風拂過鬢角的癢意。
    "此景堪憐心醉了,"他低聲念道,"自然雅韻,原要與知己共賞,才不算辜負。"
    第二章 竹塢論詞:雙禽邂逅添佳趣
    小滿過後,竹林裏的新筍已長成青竹。煜明抱著一捆《齊民要術》穿過竹塢,忽見雲麓和沈硯秋蹲在一叢野薔薇前,前者舉著個空酒壇,後者捏著根細樹枝,正聚精會神地往壇子裏撥弄什麽。
    "你們在捉蟋蟀?"煜明湊近一看,酒壇裏竟有隻戴勝鳥,正縮在角落梳理羽毛,翅膀上沾著幾片薔薇花瓣。
    "方才見它被野狗追,"雲麓小心翼翼地往壇子裏撒小米,"翅膀大概撞傷了,咱們養幾日再放歸山林。"
    沈硯秋從袖中取出片曬幹的薄荷葉,碾成碎末撒在壇邊:"戴勝食蟲,若在書院,學生們怕是要搶著喂它。"他忽然指著竹梢,"看!那是不是山椒鳥?"
    眾人望去,隻見一隻赤紅山椒鳥停在最高的竹枝上,正朝著酒壇方向啼叫,尾羽在陽光下如火焰跳動。戴勝鳥聞聲抬起頭,羽冠微微顫動,竟似在回應。
    "‘雙禽邂逅添佳趣’,"煜明輕笑,"這倒像是山椒鳥來尋戴勝共赴‘溪間妙景章’。"
    雲麓忽然拍腿而起:"我懂了!去年咱們在荒原種的向日葵,如今引來了金翅雀;這戴勝與山椒,怕是被咱們的方塘水暖吸引來的。煜明你那首《臨江仙》裏‘雙禽嬉戲溪間’,原是早有預兆。"
    三人將酒壇移到竹塢深處的石洞裏,洞口有藤蔓遮蔽,既避光又透氣。煜明折了枝野菊插在壇邊,沈硯秋則用鬆針鋪了柔軟的窩。山椒鳥始終在竹梢盤旋,啼聲漸急,直到戴勝鳥啄了口小米,才稍稍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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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它們是不是舊相識?"雲麓躺在竹椅上,望著透過竹葉的光斑,"就像你我,初見時在書院石階,不過是論了幾句詩,竟成了一生知己。"
    沈硯秋往火塘裏添了塊鬆明,煙氣裏混著薄荷香:"鳥兒相遇靠的是翅膀,人相遇靠的是詩心。就像‘戴勝翩入水,山雀舞蹁躚’,看似隨意的邂逅,實則是‘靈韻’相吸。"
    煜明忽然想起少年時讀的《山海經》,裏麵說有鳥名曰"比翼",需兩鳥並翅方能飛翔。他望著竹梢的山椒與石洞裏的戴勝,忽然覺得,友情亦如雙鳥:不必時時相伴,卻在危難時互為羽翼,在安樂時共賞風光。
    夜風漸起,山椒鳥終於落在洞口的藤蔓上,與戴勝隔壇相望。煜明取出隨身攜帶的詩稿,在鬆明火光下寫下:"竹塢深深藏玉羽,雙禽不語自相知。"雲麓探頭一看,擊節稱賞:"好個‘不語自相知’!比‘情未了’更有韻味。"
    沈硯秋從畫箱裏取出前日的《雙鳥趣圖》,在空白處添上竹影:"待戴勝傷愈,咱們便將它與山椒一起放飛。到時候畫個《雙鳥歸林圖》,題上‘共繪溪間妙景章’,豈不快哉?"
    火塘裏的鬆明爆起火星,照亮三人含笑的眉眼。竹塢外,山椒鳥忽然發出清越的啼鳴,戴勝鳥輕輕振翅回應,仿佛在應和這人間的知己之語。
    第三章 雨夜聯句:相交互動意纏綿
    芒種節氣的雨來得驟急,三人躲在溪亭裏聽瀑。雲麓將玉笛橫在膝頭,卻不吹奏,隻盯著簷角墜落的雨線;沈硯秋卷著褲腿,用樹枝在積水裏畫著不知名的圖案;煜明則望著暴漲的溪水,想起昨日放飛的戴勝與山椒,也不知它們此刻躲在哪裏避雨。
    "‘翠葉田田盈碧水,雙禽嬉戲溪間’,"雲麓忽然開口,"如今碧水倒是盈了,雙禽卻不見了。"
    沈硯秋在水中畫出個圓圈,漣漪擴散時驚起一隻青蛙:"它們此刻或許在某個岩穴裏,看雨水在洞口織簾,倒比咱們多了份野趣。"
    煜明摸出隨身的《禽語詞稿》,見《臨江仙》的紙角已被水漬暈染:"昨夜夢見自己化作山雀,與戴勝一起掠過水麵。醒來時,枕上竟有片橙紅羽毛,也不知是不是山椒鳥叼來的。"
    雲麓忽然坐直身子,眼中泛起精光:"既是夢見雙鳥,何不作首聯句詩?我出上句,硯秋接中,煜明收尾,就以‘雨夜雙禽’為題。"
    沈硯秋扔了樹枝,從袖中摸出炭筆:"妙極!我這炭筆正愁沒處用。"
    溪亭外,雨勢不減反增,瀑布般的水流從山上傾瀉而下,將天地間織成一片白茫茫的簾幕。雲麓望著簷角滴下的水珠,忽然開口:"雨打修篁驚宿鳥。"
    沈硯秋望著水中晃動的竹影,接道:"雙禽相偎暖枝椏。"
    煜明想起前日所見的山椒鳥為戴勝梳理羽毛的畫麵,脫口而出:"莫言野渡無春信,心有靈犀共歲華。"
    "好個‘心有靈犀共歲華’!"雲麓擊掌讚歎,"這結句竟比‘自在似神仙’更見情味。"
    沈硯秋將聯句寫在《臨江仙》詞稿背麵,炭筆字跡在濕潤的空氣中微微暈開,竟似水墨寫意:"你看這字跡,倒像是被雨水浸過的鳥羽,別有一番風韻。"
    煜明望著稿紙上的字跡,忽然想起三年前寒江送別時,雲麓在霧中吹笛的模樣。那時他們都以為前路迷茫,如今卻在這溪亭中,與鳥兒為友,以詩詞為舟,在風雨中尋得心安處。
    "‘相交互動意纏綿’,"他輕聲念道,"人與人相交,鳥與鳥相惜,說到底,都是‘靈犀’二字。就像這雨裏的雙鳥,雖不能避盡風雨,卻能共暖一枝,這便夠了。"
    雲麓忽然將玉笛放入積水中,任它隨波漂蕩:"管他雨打風吹,咱們且喝個痛快!"他摸出懷中的酒葫蘆,往三個陶碗裏倒酒,琥珀色的酒液混著雨珠,在碗中漾起細小的彩虹。
    沈硯秋舉杯望向雨幕:"待天晴了,咱們去給雙鳥築個新巢如何?就用去年剩下的稻草,再混些薔薇藤,想必它們會喜歡。"
    煜明飲下一口酒,隻覺喉間辛甜交加,混著雨水的清冽,竟比任何時候都更覺暢快。他望著溪水中漂浮的玉笛,忽然明白:所謂知己,不必如雙鳥始終相依,卻如這笛與水,看似分離,卻在同一片天地間,共奏著生命的樂章。
    雨勢漸小,一隻山雀忽然落在亭角,抖落翅膀上的水珠。三人望去,隻見遠處的竹林裏,戴勝與山椒鳥正從某根竹枝跳到另一根,尾羽上的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宛如撒落的碎鑽。
    雲麓拾起溪中的玉笛,吹起一支輕快的曲子。沈硯秋跟著哼唱,歌詞正是他們的聯句詩。煜明望著雙鳥飛去的方向,忽然想起《蝶戀花》的末句:"自然雅韻誰知曉。"此刻他終於懂得,這雅韻不在別處,就在這雨中的溪亭裏,在友人間的相視一笑中,在雙鳥振翅的每一道弧線裏。
    第四章 晴日放歌:此中真妙趣
    夏至清晨,煜明推開溪亭的木門,隻見雲麓和沈硯秋已在亭中忙碌。前者捧著個用薔薇藤編的鳥巢,後者正在往鳥巢裏鋪曬幹的茉莉花瓣,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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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夢見雙鳥托夢,"雲麓將鳥巢掛在亭外的柳樹上,"說喜歡這帶花香的窩。"
    沈硯秋指著巢邊懸掛的貝殼風鈴:"風吹鈴響,可替它們驅趕鬆鼠。"他忽然指向溪麵,"看!它們來了。"
    隻見戴勝與山椒鳥一前一後掠過水麵,戴勝的翅膀已完全康複,扇動時帶起的風拂過水麵,驚起串珠般的水花。山椒鳥忽然俯衝,叼起水麵的一片浮萍,放到鳥巢裏,倒像是在布置新房。
    "‘矯健身姿掠水長’,"煜明輕笑,"這山椒倒像是個勤快的主婦。"
    雲麓從袖中取出三片銀杏葉,用細絲線穿成風鈴:"昨日在荒原看見的,覺得配這鳥巢正好。"他將風鈴係在巢邊,陽光穿過葉片,在地上投下三片小小的陰影,宛如三隻迷你的鳥兒。
    沈硯秋展開新畫的《雙鳥築巢圖》,畫麵中兩隻鳥兒在柳樹上交頸而立,巢邊的風鈴與薔薇花相互映襯,正是"共繪溪間妙景章"的真實寫照。煜明望著畫中鳥兒的眼睛,隻覺那墨點竟似活了過來,盈滿了對自然的歡喜。
    "該給它們起個名字,"雲麓忽然說,"戴勝叫‘端儀’如何?山椒便叫‘燃羽’,既合它們的模樣,又有咱們的雅趣。"
    沈硯秋點頭稱是,從懷中取出個小陶罐,裏麵裝著他特製的鳥食:"‘端儀’喜食甲蟲,‘燃羽’愛啄野果,我混了些碎核桃和桑葚幹,想必合它們胃口。"
    煜明望著在巢中蹦躂的雙鳥,忽然想起《臨江仙》裏的"此中真妙趣,自在似神仙"。從前他總以為"自在"是遠離塵世,如今才明白,自在是與知己相伴,與萬物共情,在平凡的日子裏發現生命的奇妙。
    午間時分,雙鳥忽然振翅飛起,在溪亭上空盤旋三匝,才向著遠山飛去。雲麓望著它們的背影,忽然想起什麽,從懷裏掏出張素箋:"險些忘了!昨日替煜明的《禽語詞稿》作序,你且看看。"
    煜明接過讀道:"‘禽有語,心有音,三友相聚,便是人間好時節。’"他抬頭望向雲麓,後者正望著雙鳥消失的方向微笑,玉笛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沈硯秋將空了的鳥食罐收進畫箱:"明日去嶽麓山采些野莓,給‘端儀’和‘燃羽’備著。"他忽然指著柳樹上的鳥巢,"你們說,它們會不會帶幼鳥來見咱們?"
    雲麓大笑,笑聲驚起幾隻蝴蝶:"若真帶了,咱們便再編個 bigger 的巢,說不定還能辦個‘禽鳥詩會’!"
    煜明望著藍天下輕輕晃動的銀杏葉風鈴,聽著遠處隱約的鳥鳴,忽然覺得胸腔裏滿是要溢出來的歡喜。這歡喜不是來自詩詞的工整,亦不是來自仕途的順遂,而是來自與友相伴的每一個瞬間,來自雙鳥振翅時帶起的那縷微風,來自自然中每一個微小而鮮活的生命。
    "走,"他提起畫箱,"去荒原看咱們的銀杏苗。說不定,‘端儀’和‘燃羽’正在那裏等咱們呢。"
    三人並肩走出溪亭,陽光落在他們肩頭,將影子拉得老長。柳樹上,銀杏葉風鈴輕輕作響,與遠處的鳥鳴、近處的溪水聲,共同織成了一曲《雲麓詞心錄》的終章——那是屬於知己的歌,屬於自然的歌,更是屬於每一個懂得"此中真妙趣"的靈魂的歌。
    後記
    本章以"雙鳥"為核心意象,將三首禽鳥詞轉化為友情的三重鏡像:溪亭觀鳥見自然之趣,竹塢救鳥顯相助之情,雨夜聯句悟靈犀之境,晴日放歌證相伴之暖。通過"色彩描寫具象化詩詞意境"如橙紅羽色、翠葉碧水)、"動態細節呼應詞中動詞"如"一飛一展翩入水")、"對話融入詩詞賞析"如聯句詩化用詞句)等手法,使文學意象與人物情感自然交融。雙鳥從"邂逅"到"築巢"的過程,暗喻友情從初遇到深厚的蛻變,而"風鈴鳥巢"等道具則成為情感的物質載體。最終以"銀杏葉風鈴"與"遠山雙鳥"的意象收束,既呼應前文的自然哲思,又暗示友情如禽語心音,雖無形卻永恒,為《雲麓詞心錄》係列增添了靈動的自然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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