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苦肉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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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賓月呼吸微滯。她重生歸來,滿心算計,卻沒想到楚衡早已織好一張網,就等著她踏入!
    “既然如此......”她很快冷靜下來,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丞相大人應該不介意,我借這顆棋子一用?”
    楚衡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身前!蕭賓月猝不及防撞進他懷裏,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凜冽的沉水香。
    “本相的人,可不是白用的。”他拇指摩挲著她腕間脈搏,聲音低啞,“蕭二小姐打算......拿什麽來換?”
    蕭賓月抬眸,與他四目相對。
    燭火映照下,兩人眼底皆是深不見底的算計。
    ——
    卯時三刻,晨霧未散。
    蕭玉瑤的院子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簷角鐵馬被風吹動,偶爾發出“叮當”脆響,像是誰在暗處竊笑。幾個粗使婆子抬著箱籠進進出出,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動了屋內那位即將被發配家廟的嫡小姐。
    蕭賓月踏著沾露的青石小徑緩步而來,素白裙裾掃過道旁殘敗的芍藥,帶起幾片零落的花瓣。她今日特意換了件月白暗紋褙子,發間隻簪一支銀鎏金海棠步搖,行走時幾乎無聲,宛如一抹遊魂。
    “二小姐。”正在清點物件的李嬤嬤慌忙行禮,手中賬冊“啪”地掉在地上。
    蕭賓月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廊下——蕭玉瑤正倚著朱漆圓柱,杏紅的裙擺拖在地上,沾滿了晨露和泥漬。她手中攥著一支玉簪,指甲早已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大姐姐這是要親自收拾行裝?”蕭賓月的聲音猛然響起,在寂靜的清晨格外刺耳,“倒是難得勤快。”
    蕭玉瑤猛地抬頭,眼底血絲密布,像一張猩紅的網:“你來做什麽?”她聲音嘶啞得可怕,顯然哭喊了一夜,“看我落魄的樣子很痛快是不是?”
    蕭賓月不答,隻是輕輕撫過自己麵紗下的疤痕。那動作很慢,慢到能讓蕭玉瑤看清她指尖的每一分移動——就像在欣賞一件精雕細琢的戰利品。
    “我是來給大姐姐送行的。”她終於開口,聲音輕柔如絮,“畢竟......家廟路遠。”
    一陣穿堂風過,吹得蕭玉瑤單薄的衣擺獵獵作響。她突然笑起來,笑聲像是碎瓷刮過銅鏡:“蕭賓月,你以為贏了嗎?”她踉蹌著上前兩步,“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是嫡女,就永遠——”
    “嫡女?”蕭賓月突然打斷她,從袖中抽出一方素帕,“大姐姐看看這個。”
    帕子展開,露出一角明黃——竟是太子府專用的金線暗紋繡!
    蕭玉瑤瞳孔驟縮。
    “太子殿下昨日又派人來了。”蕭賓月將帕子慢條斯理地折好,“送了一支金累絲嵌紅寶的蝶戀花步搖。”她故意頓了頓,“聽說……和之前送四妹妹的簪子是一對兒。”
    “你胡說!”蕭玉瑤猛地撲上來,卻被蕭賓月輕巧避開。她跌坐在地,發髻散亂,金釵歪斜,活像個瘋婦,“太子殿下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蕭賓月蹲下身,與她平視,“大姐姐難道忘了?賞花宴那日太子殿下與四妹妹交談良久呢!連我這個沒參加宴會的人都知道!”她聲音壓得更低,“我聽說……殿下還誇四妹妹"手如柔荑"呢。”
    蕭玉瑤渾身發抖,突然抓起地上碎瓷就往蕭賓月臉上劃去!
    “啪!”
    蕭賓月早有防備,一把扣住她手腕。碎瓷“當啷”落地,在青磚上滾出老遠。
    “大姐姐何必動怒?”蕭賓月鬆開她,從袖中取出個荷包,“這是四妹妹繡給太子的香囊,大姐姐不妨看看。”
    荷包落地,露出裏頭繡著並蒂蓮的絹帕——角上赫然繡著個“明”字!
    蕭玉瑤盯著那個字,突然安靜下來。
    “對了。”蕭賓月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太子殿下還說……”她故意拖長聲調,“等四妹妹及笄禮成,就請陛下賜婚。”
    這句話宛如最後一根稻草,蕭玉瑤猛地衝進內室!
    “大小姐!”翠柳驚呼著追上去,卻被迎麵摔上的門板砸中鼻子,頓時血流如注。
    蕭賓月站在原地沒動,隻是輕輕撫了撫袖口並不存在的褶皺。她聽著屋內桌椅翻倒的巨響,聽著蕭玉瑤歇斯底裏的哭喊——
    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
    “小姐,你……”蕭賓月離開蕭玉瑤的院子後,夏荷不解的看了看她手中所謂的“太子殿下的賞賜”!
    除了賞花宴當天,太子殿下根本沒有任何賞賜給蕭佩雪。
    “故意的!要不然怎麽激怒她呢!”蕭賓月看著自己手中仿製的贗品,不屑地笑了起來!
    蕭玉瑤的閨房內,一片狼藉。
    梳妝台上的銅鏡被砸得四分五裂,胭脂水粉灑了滿地,混著未幹的淚痕,在青磚上洇開一片片暗紅的汙漬。床榻上的錦被淩亂堆疊,顯然被人狠狠撕扯過,金線繡的牡丹花紋扭曲變形,像一張譏諷的笑臉。
    蕭玉瑤站在圓凳上,手中白綾已係好死結。她杏紅的裙擺微微晃動,在晨光中泛著妖異的光澤。
    “小姐!”翠柳跪在地上,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您別做傻事啊!老爺和夫人一定會想辦法的……”
    “閉嘴!”蕭玉瑤厲聲喝止,聲音卻嘶啞得不成調,“他們能有什麽辦法?祖母鐵了心要送我去家廟!”她手指撫過頸間光滑如雪的肌膚,“既然要演,就得演得像些。過來,你聽我說……”
    到了蕭老夫人命令必須前往家廟的當天,蕭玉瑤看著脖頸間昨夜故意弄出來深紫色勒痕,深吸一口氣,將白綾套進脖子,腳尖輕輕一蹬——
    “咣當!”
    圓凳倒地的巨響驚飛了簷下的麻雀。翠柳連滾帶爬地撲到門前,扯著嗓子尖叫:“來人啊!大小姐上吊了!快來人啊——”
    粗使婆子們撞開房門時,隻見蕭玉瑤懸在半空,杏紅的裙擺如殘敗的花瓣般垂落。她雙眼緊閉,唇色發紫,頸間白綾深深勒進皮肉,竟真像是尋了短見。
    “快!快把人放下來!”
    兩個婆子手忙腳亂地抱住蕭玉瑤的腿,另一個抖著手去解那死結。白綾一鬆,蕭玉瑤的身子便軟綿綿地栽下來,額頭重重磕在桌角上,頓時血流如注。
    “大小姐!大小姐您醒醒啊!”翠柳撲上去,手指顫抖著探向蕭玉瑤的鼻息,隨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沒……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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