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祠枯井,青銅碎片現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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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道玄踏入祖祠禁地時,血色朝陽正穿透晨霧,在青苔斑駁的石階上投下血斑般的光影。兩側的青銅燈柱早已熄滅,燈座上的饕餮紋卻在微光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吞噬周圍的光線。牆壁上的神魔壁畫曆經千年風霜,初代伐天者持劍斬天的雄姿已模糊不清,唯有殘留的混沌之氣在壁畫縫隙中遊走,如暗紅的血管。
    少年的指尖撫過壁畫,剝落的牆灰簌簌落下。忽然,一粒牆灰在半空凝結成青銅碎片,表麵的混沌鎖鏈紋與他右臂的印記遙相呼應。"叮——"碎片墜地的脆響驚破死寂,祖祠穹頂驟然浮現九道河圖紋路,地麵裂開的縫隙中湧出暗紫色霧氣,如無數毒蛇纏繞著薑道玄的腳踝。
    霧氣中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薑道玄握緊母親遺留的斷槍,槍身突然震顫,發出龍吟般的低鳴。"小家夥,膽子倒是不小。"沙啞的聲音從霧氣深處傳來,帶著陳年濁酒的氣息。少年循聲望去,隻見一口枯井的井口坐著位白發老者,灰袍補丁摞補丁,腳邊歪倒的酒壺正往外滲著暗金色液體。
    老者把玩著手中的青銅酒爵,爵身上的混沌鎖鏈紋與薑道玄右臂的印記如出一轍。"七祖?"薑道玄後退半步,想起族中古籍記載,七祖三百年前為護族人撤離仙路,獨自斷後生死不明。此刻老者身上毫無生氣,分明是一縷殘魂。
    七祖仰頭灌了口酒,酒液順著胡須滑落,在虛空中凝成天道符文。符文觸及薑道玄的刹那,少年右臂的混沌鎖鏈突然暴漲,將符文絞成齏粉。"不錯,混沌神魔體終於肯認主了。"老者咧嘴一笑,泛黃的牙齒間滲出酒漬,"老身是薑族第七祖,三百年前就該死的老東西。"
    薑道玄瞳孔微縮,望向老者手中的酒爵:"老祖為何在此?"
    七祖晃了晃酒爵,酒液泛起漣漪,映出祖祠地底的鎮天塔。塔身的九層浮屠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每層都鎮壓著太古魔神的殘魂。"當年我布下七重封印,將你的神魔血脈鎖在鎮天塔底。"老者渾濁的雙眼突然亮起金光,"可你今日竟敢引動混沌鎖鏈,是嫌命太長,還是想提前送死?"
    薑道玄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納蘭家欺我太甚,天道咒印纏身,我若不反抗,唯有等死。"
    "等死?"七祖突然狂笑,震得枯井中傳來悠長的回音。他抬手擲出酒爵,酒爵嵌入枯井壁,竟引出一道時空裂縫。裂縫中浮現薑道玄父母的影像——父親手持混沌劍與天道強者激戰,劍氣所過之處,星辰為之墜落;母親揮神魔戟斬落仙神頭顱,戟尖的魔焰焚燒著天道法則。"你父母去闖仙路時,也說過同樣的話。"七祖的笑聲戛然而止,"結果呢?他們被困在天道牢籠深處,生死不明。"
    薑道玄的呼吸驟然急促。他望著時空裂縫中父母的身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青石板上綻開妖異的花。"所以我要變強,我要破開封印,我要救他們出來。"
    七祖盯著少年,眼中泛起一絲欣慰。他抬手抹去嘴角的酒漬,枯井壁上的酒爵突然化作青銅鑰匙,飛向薑道玄。鑰匙表麵的混沌神魔紋與少年右臂的鎖鏈融為一體,傳來溫熱的脈動。"鎮天塔第一層有你父親留下的《混沌劍典》,第二層藏著你母親的《神魔戟法》。"老者的聲音漸弱,如風中殘燭,"但記住,每打開一層塔,都會引來天道的追殺。你...準備好了嗎?"
    薑道玄握住青銅鑰匙,鑰匙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遍全身。他望向祖祠深處的鎮天塔,塔身的九層浮屠在霧氣中愈發清晰,每層簷角都掛著鎮壓天道的弑神鈴。"從納蘭家退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準備好了。"
    七祖的殘魂在風中消散前,留下最後一句話:"解開第三層塔時,喚醒沉睡的老東西們。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話音未落,枯井中的時空裂縫驟然閉合,薑道玄手中的青銅鑰匙泛起微光,指向鎮天塔的第一層入口。
    少年深吸一口氣,踏上通往鎮天塔的石階。每一步落下,塔身的混沌神魔紋便亮起一盞,如遠古星辰為他指引前路。而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七祖消散的地方,一枚青銅碎片悄然融入他的眉心,碎片上的古老銘文,正是初代伐天者刻下的弑神箴言——那些曾讓天道震顫的誅殺之語,此刻正順著薑道玄的血脈,在他體內悄然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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