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收到消息後，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擊，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緊繃的臉上。
    沈煙雨讓他調查沈雨薇打算做什麽，還要調查趙恭的住處。
    “找到了！”他突然低呼一聲，迅速將地址發到沈煙雨的手機上，隨即撥通了電話。
    “大小姐，趙恭的住處在城北的老舊公寓區，3棟502室。”
    城北老舊公寓？研究院的工資不低，趙恭怎麽會住在那個地方，沈煙雨皺眉，又聽到那邊傳來小方的聲音。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那裏是周家的地盤，附近全是他們的人，大小姐你要去的話，太危險了。”
    從沈煙雨要住址那一刻，小方就猜到了沈煙雨的打算，所有他才會這樣勸說。
    電話那頭，沈煙雨的聲音冷靜而堅決：“知道了。”
    小方聽不出沈煙雨的打算，有些著急道：“您真要去？”
    “嗯。”
    “那至少讓我跟您一起——”
    “不用。”沈煙雨打斷他，“你繼續盯著沈雨薇。”
    還不等小方繼續開口，電話就被掛斷，小方盯著手機，眉頭緊鎖，他心裏總不踏實，總覺得大小姐這樣會很不安全。
    方伯雖然上了年紀，容易生病，但身體還算硬朗，他端著茶走過來，本想問問大小姐的情況，見孫子神色不對，皺眉問道。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小方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大小姐要單獨去趙恭的住處調查。”
    “什麽？”方伯手一抖，茶水險些灑出，他看著大小姐長大，大小姐就是他半個孫女，方伯看到小方在電腦屏幕上找出的資料，趙恭的住處是周家的地界。
    他低聲嗬斥：“胡鬧！那地方龍蛇混雜，周家的打手遍地都是，她一個人去，不是送死嗎？你怎麽不勸勸大小姐。”
    方伯心裏滿是心疼，大小姐身體本就不好，又那麽瘦弱，去這麽危險的地方，不是羊入虎口嗎？
    小方抿唇：“我勸不住。”
    方伯沉默片刻，他知道大小姐的性格，片刻後方伯突然將茶杯重重一放：“你去跟著，暗中護著點。”
    “可大小姐讓我盯著雨薇小姐——”
    “雨薇小姐那邊我來盯！”方伯瞪眼，“快去！別磨蹭！大小姐有什麽意外我拿你是問。”
    小方不再多言，抓起外套就衝了出去。
    夜色沉沉，城北的老舊公寓區路燈昏暗，牆壁斑駁，樓道裏彌漫著潮濕的黴味。
    小方來到這裏的時候，眉頭緊皺，他迫切的想找到大小姐的位置。
    此刻沈煙雨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悄無聲息地摸到3棟樓下，她抬頭看了眼502室的窗戶——燈黑著，趙恭應該還沒回來。
    她閃身進入樓道，小方剛好看到她的身影，沒想到大小姐速度這麽快，小方知道現在他上去肯定是來不及了，還不如在底下等大小姐出來。
    沈煙雨並不知道小方跟在她的身後，她避開監控死角，迅速上樓。
    到了五樓，她貼著502的門聽了聽，確認裏麵沒動靜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細鐵絲，三兩下撬開了門鎖。
    監獄裏學的技能當真管用。
    屋內一片漆黑。
    沈煙雨輕輕關上門，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光線調至最暗，快速掃視四周——
    客廳簡陋，隻有一張沙發和一張茶幾，茶幾上散落著幾張照片，看起來趙恭並不像在這裏長居，難道這裏是幌子？
    沈煙雨走進臥室，發現臥室床頭那一麵大牆行全是照片，她走近一看，瞳孔驟然緊縮。
    照片上全是沈雨薇。
    有她在餐廳吃飯的，有她在花園散步的，甚至還有她在臥室換衣服的偷拍照。
    沈煙雨的手指微微發抖，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她知道趙恭對沈雨薇偏執的愛，卻沒想到他竟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不知道沈雨薇看到這個會作何感想。
    她繼續搜查，在臥室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個黑色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沈雨薇的日常行程，甚至詳細到她每天穿什麽顏色的內衣。
    ——趙恭在監視她。
    那現在呢？現在沈雨薇回到沈家後，他還在監視她嗎？沈煙雨覺得是沒有的，不然他肯定知道自己給沈雨薇做腦波實驗的事情了。
    再往後翻，沈煙雨的臉色越來越冷，筆記本的後半部分，全是趙恭對沈雨薇病態的幻想，字裏行間充斥著扭曲的占有欲。
    “她今天又看了薑旭哲的照片……那個雜種憑什麽得到她的目光？”
    “薑旭哲不是自稱她的姐夫嗎？為什麽要來頻繁的看她。”
    “如果薑旭哲消失，她會不會隻看著我？”
    沈煙雨強忍惡心，合上筆記本，趙恭真是……
    她繼續翻找證據，在床底下的暗格裏，她發現了一個小保險箱，他這麽喜歡沈雨薇，沈煙雨揣測的輸入幾個可能的密碼後，“哢嗒”一聲，箱門彈開——
    裏麵放著一支注射器和幾個小藥瓶。
    她拿起藥瓶，借著微光看清標簽：“ToxinX，神經抑製劑，實驗階段”。
    想到沈雨薇前端時間了解的內容和查看的新聞，沈煙雨一下就把事情串起來了。
    ——就是這東西害了薑旭哲！
    沈煙雨迅速用手機拍下證據，小保險箱瞬間空了，沈煙雨疑惑，既然有東西能對薑旭哲造成那樣的後果，肯定有解藥的。
    會在哪裏呢？她摩挲著床的另一邊，果真發現了同樣有個暗格，趙恭的想法並不難猜。
    正當沈煙雨打算打開另一個小保險櫃的時候，樓道裏傳來了腳步聲，沉穩、有力，一步一步逼近五樓。
    不會是趙恭吧！沈煙雨的心跳加快，她渾身緊繃的耐心聽著外麵的動靜，並且迅速關掉手機燈光，閃身到門後。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的手機突然震動——是小方發來的消息：
    【趙恭突然折返，我拖住他，您快走！】
    果真是趙恭，雖然沈煙雨不知道為什麽小方會出現在這，但是她此刻已經來不及思考那麽多了。
    下一秒，樓下傳來小方刻意提高的聲音：“哎喲！這破路燈怎麽不亮啊？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