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在一突一突地跳。
    眼前的景象也開始出現不易察覺的扭曲。
    那些堆疊的幕布，邊緣似乎在微微蠕動？
    幻覺…
    輕微的幻覺已經開始入侵我的感知了。
    不行！
    必須盡快行動！
    再拖下去，我可能連那個“彈幕球”長什麽樣都分不清了！
    我再次確認了那個疑似目標的方向——迷宮深處。
    那片閃爍著五彩斑斕、如同無數手機屏幕匯聚的光芒。
    那裏，是整個認知域“惡意”最濃鬱的地方！
    彈幕聲、嘲諷聲、尖叫聲…幾乎所有的負麵噪音都指向那裏！
    十有八九，就是老巢！
    從我現在躲藏的幕布堆，到那個區域。
    直線距離不算遠，但中間至少要穿過三片被“觀眾視線”重點監控的舞台區域。
    還有無數遊蕩的“彈幕幽靈”和那該死的、會隨機刷新的“鍵盤噴子”！
    潛行？
    在這種狀態下，潛行個屁！
    我的動作協調性都在下降，稍微複雜點的躲避都可能失誤！
    看來…隻能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法了！
    衝！
    硬衝！
    趁著幻覺還沒完全主宰我的大腦，趁著那個“活地圖”還沒反應過來。
    用最快的速度衝到目標點，扔出那顆“認知淨化榴彈”！
    簡單！粗暴！有效！
    媽的！拚了！
    總比窩在這裏被逼瘋強！
    我將口袋裏那個已經失效的“混亂護符”線繩結緊緊攥在手裏——
    不是指望它還有用，純粹是給自己找個心理寄托！
    然後，我猛地掀開身上的幕布。
    朝著那片五彩斑斕的光芒衝了過去！
    “臥槽！他又出來了！”
    “抓住他！別讓他靠近核心！”
    “彈幕牆！快！攔住他！”
    “所有視線聚焦！燒死他！”
    我的突然出現，顯然激怒了整個認知域！
    無數道“視線”瞬間鎖定我！
    灼熱感幾乎要將我的皮膚烤焦！
    【理性值：39100】
    視野邊緣開始出現旋轉的彩色光斑！
    耳邊的彈幕噪音瞬間放大，變成了震耳欲聾的尖嘯！
    【“垃圾！”】
    【“廢物！”】
    【“你怎麽不去死！”】
    【“你活著就是個錯誤！”】
    這些惡毒的字眼，如同實質的鋼針，狠狠紮進我的意識深處！
    更糟的是！
    那些“鍵盤噴子”！
    這次不是零星幾個，而是黑壓壓一片！至少十幾個！
    它們嘶吼著，揮舞著閃爍著電火花的鍵盤，從四麵八方朝我湧來！
    前麵！後麵！左麵！右麵！
    無路可逃！
    媽的！真看得起我！
    我眼睛都紅了！
    躲不開了！那就殺過去！
    雖然我手裏沒有武器，但是……
    老子有腳啊！
    我猛地一個加速，迎著最前麵那個“噴子”衝了過去！
    在那家夥把鍵盤砸下來的前一秒！
    我狠狠一腳！踹在了它那由像素塊組成的臉上！
    砰！
    一聲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響！
    那個“噴子”的腦袋直接爆開！化作一堆無意義的亂碼消失了！
    艸！
    這些玩意兒果然是脆皮！
    腎上腺素飆升！
    我感覺不到疼痛，也顧不上什麽理性值了！
    此刻的我，仿佛進入了一種狂暴的狀態！
    左一腳！右一拳！
    我像一頭瘋牛，在“噴子”群裏橫衝直撞！
    每一次踹碎一個“噴子”，我都會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怒吼！
    【“滾開！”】
    【“擋我者死！”】
    【“老子是來送快遞的！簽收你們的淨化榴彈！”】
    “視線”的灼燒感越來越強！
    “彈幕”的噪音越來越刺耳！
    我的幻覺也越來越嚴重！
    我甚至看到青姐冷著臉站在不遠處對我搖頭！
    看到小銘笑嘻嘻地給我遞過來一杯冒著綠煙的“安神茶”！
    看到我爸模糊的身影在遠處對我招手！
    “別他媽煩我！！！”
    我怒吼著，將最後一個擋路的“噴子”踹成了馬賽克！
    前方！
    就是那片五彩斑斕的光芒！
    我終於看清了！
    那是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直徑足有三米多的巨大球體！
    它的表麵……
    覆蓋著密密麻麻、不斷滾動、互相覆蓋的惡毒評論！
    【“主播就是個婊子！”】
    【“p圖怪！真人肯定醜死！”】
    【“唱歌像狗叫！”】
    【“怎麽還不去死？”】
    【“取關了！一生黑！”】
    【……】
    無數負麵情緒和網絡暴力。
    凝聚成了這個醜陋、臃腫的“彈幕球”！
    它就是核心！
    它就是汙染源！
    我甚至能感覺到它在…“呼吸”？
    每一次“呼吸”，都會向外噴射出更多的惡意彈幕！
    “找到你了！狗東西！”
    我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大概很猙獰的笑容。
    右手，已經握緊了那顆“認知淨化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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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拇指，扣住了拉環！
    就是現在！
    拉！
    嗤——
    保險銷被拔出！
    榴彈內部傳來輕微的、能量激活的嗡鳴聲！
    三秒！
    許諾說要默數三秒！
    一！
    那些惡毒的彈幕還在往我腦子裏鑽！
    二！
    我的視線開始天旋地轉，幾乎站不穩了！
    三！
    去你媽的世界！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全身的力量匯聚在右臂！
    像一個孤注一擲的投手！
    “給老子——淨化吧！！！”
    嗖——！
    銀灰色的榴彈，劃出一道決絕的弧線！
    精準地！
    朝著那個不斷蠕動的“彈幕球”核心！
    飛了過去！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慢了。
    “彈幕球”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表麵的滾動驟然加速，試圖將榴彈彈開！
    周圍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了那顆小小的榴彈上，充滿了驚恐和憤怒！
    我的手環上，理性值的數字，瘋狂閃爍，跳動！
    【理性值：35100】
    【理性值：31100】
    【理性值：28100】
    【警告！理性值低於30！意識連接極不穩定！】
    然後…
    轟！！！！！！！！！！！！
    無法形容的強光！
    溫暖的、仿佛能洗滌一切汙穢的金色光芒！
    瞬間吞噬了一切！
    “彈幕球”！
    “視線”！
    “彈幕”！
    整個扭曲的舞台迷宮！
    也吞噬了…我的意識。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我好像…聽到了一個微弱的、帶著解脫的女聲。
    “謝謝…”
    然後，是青姐那熟悉又遙遠的……呼喊：
    “林序！穩住！回收程序啟動！”
    黑暗。
    徹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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