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規則碎片？
    這是什麽？
    我盯著手環上那行灰色的、不祥的文字，大腦飛速運轉。
    “星之鑰”的核心是規則級的力量。
    它的“同源”，難道……
    我的心髒猛地一縮。
    黑袍守護者。
    那個在祭壇核心，被我用盡所有力量才勉強摧毀的怪物。
    它的核心，不就是被“星之??鑰”吸收了嗎？
    難道說，這附近還有別的守護者？或者說，是那個守護者留下的什麽東西？
    艾拉也注意到了我的異樣。
    她低下頭，看到了我手環上的顯示。
    她的瞳孔瞬間收縮。
    “規則碎片……”
    她喃喃自語，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駭。
    “‘紅眼’的‘使徒’？”
    使徒？
    這又是一個新詞。
    “‘使徒’是什麽？”我立刻追問。
    “‘紅眼’組織中，被‘低語’深度汙染，並且被賜予了部分‘規則’力量的核心成員。”
    艾拉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甚至比麵對深淵拾荒者時還要嚴肅。
    “他們每一個，都是移動的天災。”
    “那個黑袍守護者，就是一個‘使徒’。”
    “我們殺掉了一個天災？”
    我感覺有點不真實。
    “不。”
    艾拉搖了搖頭。
    “我們隻是摧毀了它的一個載體。”
    “它的核心力量，那些‘規則’的碎片，是不會那麽容易被消滅的。”
    她指了指我手環上的提示。
    “‘星之鑰’吸收的，恐怕隻是它力量的一部分。”
    “而現在，它感應到了另一部分。”
    我的後背冒起一層細密的冷汗。
    也就是說，在74米外，有一個“使徒”的殘骸，或者……是另一個活著的“使徒”？
    不管是哪種可能，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是致命的。
    “我們得過去看看。”
    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艾拉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你瘋了？”
    “我們現在連自保都困難，主動去找一個‘使徒’的麻煩？”
    “也許不是麻煩，是機會。”
    我的目光堅定。
    “你看。”
    我指著手環上的提示。
    “‘星之鑰’是在吸收了守護者核心後，才獲得了這種‘同源感應’的能力。”
    “這說明什麽？”
    “說明它能識別，甚至……能再次吸收這種力量！”
    我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興奮。
    我們現在最缺的是什麽？
    是能量！
    “星之鑰”能量枯竭，我的“不滅靈焰”也陷入休眠。
    我們就像是兩隻沒油的打火機，連點亮一根煙都做不到。
    但如果，如果能找到那個規則碎片，讓“星之鑰”把它吸收掉……
    哪怕隻能恢複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五的能量，我們掃描、防禦、甚至短距離傳送的功能就能重新上線。
    我們才能真正擁有在這片廢墟上活下去的資本！
    這是一場豪賭。
    賭注，是我們的命。
    但贏了，我們就能從絕望的泥潭裏爬出來。
    艾拉沉默了。
    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她是一個比我更理智、更懂得權衡利弊的戰士。
    她知道，固守在這個破爛的鐵罐頭裏，遲早會被其他“深淵拾荒者”或者更可怕的東西發現並撕碎。
    主動出擊，是唯一的生路。
    “而且……”
    我加了最後一根稻草。
    “夜梟和灰狼，他們可能也在那邊。”
    這句話，觸動了艾拉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她的眼神劇烈地掙紮著。
    理智告訴她這很危險。
    但情感，讓她無法放棄任何一個找到同伴的機會。
    “好。”
    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聲音雖然不大，卻斬釘截鐵。
    “我們去。”
    我們沒有再浪費時間。
    這個“壁虎”逃生艙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艾拉在前，我在後。
    她握著幽影雙刃，警惕地從那個破洞裏鑽了出去。
    我緊隨其後。
    當我雙腳踏上那片焦黑的、還帶著餘溫的土地時，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中度腦震蕩的後遺症。
    我晃了晃，差點摔倒，幸好及時扶住了一塊扭曲的金屬殘骸。
    “還能走嗎？”
    艾拉回頭問我，語氣裏帶著一絲關切。
    “死不了。”
    我咬著牙，強迫自己站穩。
    “西南方，774米。”
    我看著手環上的指示，報出了方向。
    艾拉點了點頭，沒有多言，開始在前麵帶路。
    她的動作很輕，像一隻真正的夜貓，悄無聲息地穿行在廢墟之間。
    每一腳都踩在最穩固的地方，避開了那些可能發出聲響的碎石和金屬片。
    我學著她的樣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麵。
    每走一步，全身的骨頭都像是在抗議。
    但我強忍著。
    因為我知道，我們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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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墟裏靜得可怕。
    除了我們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什麽也聽不見。
    但這種寂靜，反而讓我更加緊張。
    我總覺得，在那些扭曲的陰影裏，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我們。
    “星之鑰”上的距離在一點點縮短。
    70米。
    60米。
    50米。
    我們繞過一根巨大的、半截插在地裏的黑色石柱。
    眼前的景象，讓我們的腳步同時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相對平坦的空地。
    空地的中央，躺著一個身影。
    一個穿著“清道夫”製式重型作戰服的身影。
    那套作戰服，我認得。
    是灰狼的。
    此刻，那套曾經堅不可摧的合金戰甲，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猙獰的破洞，邊緣是向外翻卷的金屬，像是被某種恐怖的力量從內部硬生生撕開的。
    而灰狼，就那麽靜靜地躺在裏麵，一動不動。
    艾拉的身體僵住了。
    我能聽到她急促起來的呼吸聲。
    她猛地衝了過去。
    我緊隨其後，心裏湧起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
    我們衝到灰狼身邊。
    艾拉跪倒在地，顫抖著手，想要去觸碰他。
    而我，看清了那套破碎戰甲下的景象。
    那裏……是空的。
    不，不完全是空的。
    戰甲的內部，殘留著一些暗紫色的、如同結晶體般的物質，還沾染著一些已經幹涸的、暗紅色的痕跡。
    但屬於灰狼的血肉之軀，已經不見了。
    他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從戰甲的內部，徹底“啃食”幹淨了。
    而在那破碎的胸甲中央，那個我們感應到的“同源規則碎片”的源頭。
    是一枚拳頭大小的、散發著微弱灰色光芒的、不規則的晶體。
    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裏，仿佛一顆破碎的、沒有溫度的心髒。
    艾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呆呆地看著那套空洞的戰甲，看著那枚懸浮的晶體。
    希望，在這一刻，碎得徹徹底底。
    “不……”
    一聲破碎的、帶著哭腔的低語，從她喉嚨裏逸出。
    就在這時。
    我手腕上的“星之鑰”，突然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高濃度‘低語’能量反應！】
    【警告！檢測到概念汙染陷阱！】
    那枚灰色的晶體，光芒猛然大盛！
    周圍的陰影裏，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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