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回答陳默的，隻有葉妍那記冷酷無情的拍打，以及她別過臉去的動作。
    看著葉妍凶巴巴的給了自己一掌，還轉過頭不說話，陳默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片刻後，他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女孩的高馬尾，湊近到她頭上小聲說道：“欸，你別生氣了，剛才是我不對，要不你想個懲罰？”
    “真噠？”
    葉妍嘿嘿一笑，轉過腦袋看著陳默，臉上沒有一絲惱怒。其實如果陳默再多猶豫一會，說不定她自己就找好借口跟自己和解了。
    因為離的近，葉妍一轉頭，腦後的發尾直接甩到陳默的臉頰上。
    癢癢的。
    陳默撓了撓臉頰，看著葉妍笑吟吟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心動。
    她趴在桌子上，從陳默的角度看過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白嫩的臉龐半掩在臂彎裏，微微顫動的睫毛下是漾著笑意的眼眸，微啟的櫻唇間隱約可見貝齒，隨著她歪頭的動作，幾縷碎發垂落在泛著桃粉色的耳尖。
    “真的！”
    “嘻嘻！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葉妍坐直起來，左肘支在桌麵上托住下頜，側首望向右側的陳默。她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眸中狡黠的微光隱隱流轉，唇角抿著似要綻開的笑紋，好似在憋著什麽壞主意一般。
    陳默被看的渾身不自在，連忙補充道：“哎，你這個懲罰可不能太過分啊，頂多就是一個我力所能及的條件。”
    “可以呀，那說好了，你欠我一個條件！”葉妍嘴角揚起。
    陳默詫異道：“嗯？你的意思是現在不用嗎？”
    “對呀，你又沒說一定要現在用，剛好我現在也想不出來。”葉妍輕咬嘴唇，眉眼間滿是掩飾不住的欣喜，“那就留到我想起來再用咯~”
    “噢...”
    陳默手指不自覺的搓動，然後也像著剛才葉妍的樣子側趴在桌麵上。
    恰在此時，《晴天》清亮的前奏劃破教室的寂靜。葉妍的睫毛微微顫動，她先是望向講台上方晃動的投影幕布，又側頭掃視了一眼教室外空無一人的走廊，最後目光落回身旁少年微弓的脊背。然後鼓起勇氣也隨著陳默一般側趴在桌麵上，隻不過這回...是麵對麵趴著。
    當陳默正枕著手臂凝視窗外被陽光浸染的景色時，忽然感覺眼前光線暗了下來。葉妍競是學著他的樣子側趴在課桌上，隻是這次，她將臉轉向了他所在的方向。隔著不足二十公分的距離，他仿佛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看著近在咫尺的可愛女孩，耳朵忽然響起：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童年的蕩秋千
    ...
    陳默下意識減弱了呼吸聲，與葉妍無聲對視。他看見少女額前的碎發在穿堂風裏輕晃，白皙的臉龐在彼此對視中慢慢染上淡粉色，像一朵綻開的桃花。跟隨著內心的衝動，陳默伸手輕輕的將少女額前的那縷青絲別至耳後。這一次，少女不再錯愕，也沒有躲閃，而是乖乖閉上眼睛。
    陳默注視著葉妍閉上眼睛，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更加莫名的衝動。隻是霎那間，他喉結微動，在情緒即將決堤的刹那硬生生將那股悸動按回心底。垂眸望著眼前恬靜如水的麵容，他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蜷縮又舒展，猶豫一番後還是忍不住克製著力度，用泛涼的指尖輕輕捏了捏少女凝脂般的臉頰。
    很軟，很彈。
    葉妍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但依舊裝作不知情一般閉著眼。陳默看著，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隨即收回大手，也緩緩閉上雙眼。
    從前從前 有個人愛你很久
    但偏偏 風漸漸
    把距離吹得好遠
    ...
    教室內的歌聲仍然在播放著。
    ......
    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盡管陳默最開始隻是想趴下小憩片刻，並不認為從不午睡的自己會真的睡著。但在這種靜謐且曖昧的氛圍包裹下，他終究還是沉沉睡去。
    十二點四十七分。
    一直緊閉雙眼的葉妍終於睜開眼睛，直視著麵前觸手可及的男孩，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陳默，他枕著手臂趴在課桌上，細碎的黑發淩亂垂散在麥色小臂上，胸膛隨著輕柔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與周遭午後的光影融為一體。看著這一幕，某種溫軟的悸動突然在葉妍心間漾開，令她不自覺地想要靠近，感受這一刻的寧靜。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陳默忽然動了動身子，驚得葉妍慌忙閉眼屏息。但還好陳默隻是換了個姿勢睡，眼看陳默把後腦勺轉向自己，葉妍這才靈機乍現。偷偷拿起抽屜裏的帆布包，像做賊一樣輕輕的拉開拉鏈，一摸到手機立馬準備調至靜音，直到確認屏幕裏麵的鈴鐺標識為靜音後，她才踮著腳尖繞到陳默正麵。點開相機的圖標，然後對著陳默熟睡的麵容就是一陣連拍。
    教室裏周董的歌曲還在播放，葉妍雀躍的捂著嘴偷偷來到教室的一處角落，欣賞著自己剛剛偷拍的作品。
    一點四十分。
    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鍾，葉妍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選擇用惡作劇的方式叫醒陳默。
    “咳、咳！”
    當陳默被葉妍捏住鼻子弄醒時，才發覺整條手臂已像灌了鉛似的徹底僵直。此刻別說抬動分毫，就連指尖輕輕蜷縮都會泛起陣陣酸麻，電流般的刺痛感正沿著神經末梢瘋狂流竄。
    “嘶~”
    陳默倒吸一口涼氣，麻了麻了，不僅手臂麻了，人也睡麻了。
    “你，你沒事吧？”葉妍看著陳默一臉痛苦不由關心道。
    “沒事，就是睡過頭了。”陳默搖搖頭，解釋一句，“我好久沒午睡過了，沒想到今天一睡睡這麽久，手臂都睡麻了...害！”
    “噗...”葉妍瞧見陳默左臉頰上壓出的紅印，又瞥見他頭頂幾綹翹起的亂發，不由捂嘴偷笑，“那你要不要去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說著，她還伸出小手輕輕替他捋了捋那撮不安分的發梢。
    陳默呆呆的感受著葉妍對自己頭發的輕撫，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好像...更為親密且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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