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說得對，那我去一下衛生間吧。”
    陳默順勢接著葉妍的話，起身離座，穿過走廊來到衛生間。
    來到衛生間的陳默並沒有馬上洗臉，而是準備先清一下存貨。卸貨時，他的腦海裏一直再不斷的回想今天兩人零碎的相處片段，從早上...到課間...到中午...再到剛才。
    嘶~
    陳默抖了抖身子，提上褲子來到水池旁洗手。冰涼的自來水拍在臉上才將紛亂的思緒衝散，他的腦袋終於清醒過來，看著鏡中的發梢倔強翹起，陳默用手沾水朝翹起的頭發反複按壓。直到那撮不安分的頭發勉強貼服後，他才停止手上的動作，然後安靜的注視著鏡子中的人影。
    雖然陳默今年還沒過生日，可看著鏡中那個五官清秀、身姿挺拔的少年，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提前跨入青年的行列。盡管已經有四個多月未曾測量身高和體重，但他確信這期間身體的發育絕對沒有停滯。
    「過完六月的生日我就18歲了，18歲就代表著成年...」
    陳默目光閃爍著，假設一切順利的話，那到時他應該也不算早戀...
    葉妍剛從講台上下來，就看到陳默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進教室門，不由捂嘴一笑，“哈哈哈~你這是去洗了個頭嘛？”
    “頭發太倔強了沒辦法。”陳默無奈的聳了聳肩，“不使用點手段壓不住它，話說你這是上去幹嘛，關音樂嗎？”
    “對呀，說是兩點上課，但也不知道老師什麽時候來，還是提前關掉好點。”
    “你還挺小心的，其實就算被老師發現了也無所謂的，我們這又不是正常上課，最多隻能算是學校給我們補課，所以用電腦聽歌也不算什麽的。”
    “唔~你說的好有道理，可是我已經關了...”
    陳默失笑的走到葉妍身邊坐下，“我開玩笑的，剛才的話都是我瞎編的，你聽聽就好，別當真。”
    葉妍聞言一愣，隨即伸手作勢就要給陳默一點教訓。
    方才陳默那番分析確實讓她深以為然，即便被老師發現了又怎樣？學校也不會給他們處分，她甚至都在暗自懊惱自己為何要提前關掉音樂。可當陳默突然改口說隻是玩笑時，那種被戲耍的羞惱瞬間湧上心頭。
    陳默沒有給葉妍發揮的機會，他直接抓住對方的小手，不顧對方的掙紮，安撫道：“欸你別生氣啊！”
    葉妍的確不生氣了，被陳默抓住手的瞬間她就顧不上生氣了，她隻感覺手好暖和。
    見葉妍不說話，陳默才緩緩鬆開手上的力道，說：“我說，你是不是有點暴力傾向？”
    葉妍眉毛一揚。
    “我講實話，我從小到大挨過的打，好像都沒你打的次數多！”
    “噗...”
    “你別笑！”陳默假裝生氣的攥住葉妍的手腕，“我爸爸從小到大都不舍得打我，你呢，我們才認識多久，我就被你打了好幾下！”
    葉妍睜大眼睛望向陳默，眼珠忽地一轉，突然放軟聲線湊近他。近到能看清他睫毛顫動的距離時，她帶著溫熱的氣息輕聲問道，“那是不是除了我...就再也沒別的女生打過你？”
    “......”
    陳默抿住嘴唇，少女驟然逼近的臉龐讓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不足兩指的距離間，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對方散發的清香，混合著溫熱的吐息拂過自己僵直的脖頸。咬了咬牙，他緊緊盯著葉妍，又慢慢的往前湊近了一點距離，輕聲說道，“如果...不算我媽的話，你就是唯一打過我的女生。”
    葉妍望著逐漸逼近的陳默，指節不自覺地虛握成拳，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對方，不知為何，她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了。她沒跟異性這麽親密接觸過，但此時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臉燒了起來，完全不受控製。
    「這個情況下，我是不是該閉上眼睛？」
    心理掙紮著，葉妍突然聽見走廊上傳來的談笑聲，嚇得她連忙抽回雙手，立馬伏在桌上裝睡。
    陳默同樣捕捉到漸近的腳步聲，看著葉妍蜷縮的後背，他扶著桌沿緩緩吐息，待胸腔裏躁動的頻率平複後，才若無其事地從背包裏取出筆記本與打印資料。
    沈謙海推開教室門，看見早到的陳默和趴在課桌上的葉妍，詫異地挑起眉，“喲，你們兩個已經到啦？”
    劉茂踱著步子蹭到葉妍課桌旁，指尖叩著桌麵發出咚咚悶響，眼睛卻瞟著正在收拾筆記本的陳默，“還有十分鍾時間，陳默你要不要去上個廁所？”說話間又轉向耷拉著腦袋的少女，“醒醒，葉妍，中午是沒回去休息吧？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葉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模糊的應了一聲，然後慢吞吞支起上半身，撫了撫根本沒有睡亂的劉海，“嗯...知道了。”說話時，她刻意看著劉茂，根本不敢扭頭去看陳默。
    也幸好她沒有轉頭去看陳默，此時的陳默正死死咬著腮幫強忍笑意。他一直都知道女孩子很會表演，但他沒想到葉妍的演技會如此的出神入化。要不是他全程在場知曉內情，知道對方是裝作剛醒的樣子，恐怕也和兩位老師一樣，都以為她是剛睡醒的模樣。
    葉妍從帆布包裏拿出一包紙巾，匆匆離開教室。
    沈謙海順勢走到一旁的桌子坐下，詢問道：“陳默，早上的課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幫助？”
    聽見這話，正在講台上整理課件的劉茂也抬頭看了過來。
    “早上？”陳默沉吟片刻，然後微微一笑，“挺好的，我之前寫作文也沒有想那麽多，就算是開頭和結尾其實也隻是跟著自己的想法來，雖然知道開頭結尾很重要，但完全沒想到有那麽多方法。所以...嗯，還挺大開眼界的。”
    “哈哈哈哈！”沈謙海大笑一聲，拍了拍陳默的肩膀，“你小子就知道撿好聽的說，你要這樣說我們兩個可不敢再教下去了，萬一害的你這次作文競賽發揮失常——”他故意拖長音調，扭頭衝劉茂擠擠眼，“這鍋我們可背不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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