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燕園名宿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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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若水提了籃雞蛋,周南提一壺胡麻油,去燕園了。
    明天下午的火車票,他倆答應過樂奶奶要去做一次客的。
    燕園x號在一個很滄桑的院落裏,好多建築還是50多年前甚至更久遠的。
    繞過好幾棵大樹,沒敲門,因為門開著,屋子裏有幾位七八十的老爺爺在那談天說地。
    見有人來,樂奶奶趕走上來,這次沒戴針織帽,白色短發已染成黑色,看著很富態。
    “樂奶奶好,來看您了!”
    “周南!秦若水!來,屋裏坐,拿什麽禮物嘛!這倆孩子真實誠,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客人。”
    樂奶奶記性真好,隻見一次就記住他們的名字。
    她天生愛熱鬧,趕緊將一位瘦削的老爺爺趕到一邊,把沙發讓給倆年輕人,周南和秦若水堅持搬來了馬紮,和幾位爺爺圍圓了。
    “這是你季爺爺,學貫……六個領域,也是我的恩師,南繞北季中的北季就是先生;這位是剛獲得年度人物的吳爺爺;這位是吳爺爺的好朋友於爺爺,坐鎮科院,經濟理論大家;這個是我老頭,編纂《儒藏》有他一份。”
    樂奶奶介紹得非常輕鬆,但周南和秦若水聽得如見佛光,因為這不真實,在這裏見到軸心。
    “季爺爺好,吳爺爺好,於爺爺好,湯爺爺好!”
    倆人本來就是學生,起立給四位爺爺鞠了躬。
    “別聽小樂吹了,我們幾個都是棺材瓤子,數著等天黑呢!娃娃們是咱學校學生吧?”
    “是的,季爺爺,我們大一新生,中國史專業的,周南還讀了社會學。”
    秦若水看到老爺爺有種天然的親近感,坐在馬紮上笑答。
    “好好好!這個社會經濟學……”
    “就是你季爺爺不太懂還要講的學科,哈哈!這個我熟。”
    於爺爺插了一句。
    “考得怎麽樣?我看今天都有回家的學生了。”
    湯爺爺扶了下眼鏡,很和藹地看著周南。
    “她考得很好,三門85到90之間,有四門95以上。”周南笑著回答。
    “不錯,要加油,愛情也要談!”
    湯爺爺笑得很開心。
    “他也考得很棒,滿分的有兩個,最低的是古代政文化79分。”
    秦若水聽到達能的誇獎,愉悅得眼睛像花朵綻放。
    “哈哈,倆娃倒是不含糊,直接互捧,不錯!厚積薄發但不要鑽牛角尖,讓專業更精,有持續的開放態度和眼光,才能高屋建瓴,鑒於倆娃很誠實我講以下三點……”
    吳爺爺很健談。
    “咱不開會,來開飯了!”
    樂奶奶端著酸湯魚來到餐桌,秦若水打下手,周南端菜,滿滿一桌:煽雞點豆腐、宮爆雞丁、蕎麥麵餅、黃燜牛肉、煙熏筍燉豬腳,還有一大鍋米飯。
    幾位爺爺看著慢騰騰的,一見菜上桌了瞬間漂移,毫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全然忘記了湯爺爺還有道苔茶湯沒上。
    “酸辣可口,好吃!”
    秦若水非常開心,胃口大開,邊招呼著大家,小嘴不停地吃著,看得樂奶奶老樂了。
    周南盛米飯,盛湯,很穩著。
    “周南你老家的這胡麻油很濃香,謝謝,我非常喜歡!”
    樂奶奶說話很上台麵,沒絲毫扭捏,不但讓大家愉悅還情緒值拉滿。
    “小樂這裏難得過來一會,這飯吧一般,就吃個氛圍,老湯不叫我還不來。”於爺爺打趣道。
    “說人家飯一般你還跑第一個,我看你吃得比我兩頓都多,米飯第三碗了都。”吳爺爺笑罵著。
    “我們粵東人吃天下,黔菜是最愛之一,這蘸料裏的折耳根的確不是個滋味,倍兒腥。”季爺爺道。
    秦若水不知不覺,但周南啞然失笑,因為他看過一篇日記:附中女同學大腿倍兒黑。
    “娃娃你樂啥,這折耳根就是魚腥草,倍兒腥。”季爺爺重申道。
    “季爺爺,有個爺爺日記寫附中女同學大腿倍兒黑……”
    “哈哈哈!”
    全場哄堂大笑,包括季爺爺自己。
    “好的,周南、秦若水是吧?有事找我們很難,但能找著,科院去就能找到我和你吳爺爺,他們仨都在附近,能請教就請教吧,不過你得請教難一點的,一般人能解答的都是一般問題。”於爺爺笑著揮了揮手。
    世間無我這般人?也是。
    “幾位爺爺,樂奶奶,保重身體,有空再來看您們!”
    樂奶奶送倆人到大樹旁,將幾本書送給了他們,應該是她和先生的著作,周南雙手接過。
    要回家了,秦若水在想著送什麽給爸爸媽媽們,周南忙著收拾行李,睡覺還早,兩人相約去了影院。
    “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走?”
    “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帶我走?”
    秦若水摟緊周南的脖子。
    的確,千萬人中看你一眼就夠了,但往往,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都擦肩而過。
    “南南哥哥,我最大的願望是咱們的孩子要出生在白牆青瓦的老家,出生時候就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不能像旗袍女主那樣的心傷,因為不是所有孩子都幸運的,我上一世結了許多緣今生才被世界眷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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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若水很能共情,包括看樂奶奶,看電影,這是能得到真愛的共鳴的緣故吧!正如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家人在旁,此心安處是吾鄉。”周南輕摟著秦若水的腰,向宿舍走去。
    “明天早點起,南南哥哥,咱們去藍靛廠路金源,我想好送爸爸媽媽什麽禮物了。”
    秦若水親了一下心情開朗多了,《花樣年華》少看,猜忌和抑鬱能維持好久的。
    “這個款套裝,要175\92a的,褲長三尺一寸,不太胖36的就行,鞋子41,謝謝。”秦若水很熟,但這是周援朝的尺碼,她該多用心。<,褲子不要太長,95剛好!呢子大衣顏色比玫紅淺點,對,就這個色,我媽比我低5公分,胖瘦差不多。”
    秦若水心細如發,周南突然眼眶紅了,這些是他一無所知……
    “125,不能再加了,前麵有家120讓我拿鞋子,鞋子不好看我沒要,要不我再去轉轉,我隻逛三家。”她居然砍價一流,從180砍了下來。
    周南寵溺地看著未婚妻在那討價還價,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嗬護好趙彩珍閨女,呸——那是我媳婦!
    正陽門下。
    周年拉著新買的行李箱,裝著新買的四套衣服和鞋子,還有保暖衣,保溫杯什麽的,當然還有b型不透明眼罩三四隻,都是新的,顏色有黑有紅有白有粉。牽著很新的未婚妻,到宿舍門口時,看到張永福遠遠跨跳過來——因為腿太長了。
    “義父義母!早說我就去幫你們扛皮箱,我閑著,又沒事幹。”
    蒲扇大的手直接拎起箱子,扛在肩上……
    “想著你忙著收拾零碎,就沒打擾,這才十一點,咱們去前麵吃點烤鴨吧?吃完正好走幾步就到帝都站了。”周南提議。
    “南南哥哥,大傻哥,我想吃頓羊蠍子火鍋再加脆皮鴨可不可以?”秦若水可愛地將一個杯子送給了張永福。
    “沒問題義母!”周南剛要說被張永福超車了,於是摸了下未婚妻的頭寵溺地點了點頭。
    “對了,義父,我給周叔和秦叔買了兩條點三中北海,我們學校合作研製的,你不要嫌棄哈,你嶽父給你的都是綠色大熊貓……”
    “很好,謝謝!老張。”
    “你太有心了,大傻哥,禮物沒有貴賤之分。”
    張永福的擔憂一掃而光,笑得像朵菊花似的。
    “寶貝,你叫上司馬弦月吧,咱們得回請人家。”
    “好的!”
    下午三點。
    前門大街附近大柵欄東側巷子裏,幾乎都是炸醬麵烤鴨羊蠍子火鍋。
    周南知道張永福的飯量,秦若水的貪吃,於是要了六人餐。
    司馬弦月認真打扮過了,一身紅色呢子大衣,黑色緊身褲隻扣了扣子無腰帶、黑色高領毛衣外掛珍珠項鏈、黑色短靴、手提酷奇包包,頭發燙卷了。
    “哇!弦月,你這是要相親的節奏呀,好美!”秦若水打著招呼將她引到包廂內。
    “不相親,追南人。”
    “……哈哈,放心追!”
    火慢慢燒,湯慢慢熬。
    四人吃了將近三小時的羊蠍子火鍋涮菜。
    九十八一隻的烤鴨堂食的確體驗感拉滿,其溫度和脆度是打包體驗不到的,配餅皮、蔥絲、黃瓜絲和甜麵醬都很新鮮。師傅當著大家麵,蹭蹭片了108刀,擺盤也整齊。
    張永福吃得不過癮,又點了一碗炸醬麵,他嚐了下覺得流水線作業讓其鮮香差了點意思,“這和蘭州牛肉麵被青海人搞砸一樣!三元的湯麵打折兩元沒肉可以理解,但賣到十元肉薄如蟬翼,這不是砸鍋是搶劫!看全國都是蘭州拉麵,但蘭州本地全是牛肉麵館,沒有一家以拉麵命名……”
    “是的,牛肉四元一斤,賣十元牛肉麵帶半斤鹵牛肉,還是很賺錢的,品牌質量沒走出去,價格倒是走出去了。”周南覺得這不是個例。
    秦若水和司馬弦月則聊著穿搭和發型,把一根頭發的形成到脫離,質地和特性,受熱後的卷曲度,熱水淋過後怎麽保養研究得能寫出論文。
    晚上八點前發車,還足足兩小時。
    行李箱暫存在收銀台,四人就去逛廣場了。
    大家來過多次了,最大興致當然是拍照,而恰好司馬弦月帶了新買的佳能相機,她教了張永福一會,然後就站在周南身邊,搞得周南有點不會了,她不應該是站秦若水旁邊嗎?
    這隻是開胃小菜,後麵司馬弦月挨個單人拍,然後兩兩合拍,她說eos7用的是富士200c的膠卷,餘下的一次要拍完,不然會報廢。
    誰懂呀,反正大家都沒玩過。
    最後請了路人幫忙,拍了合影,但不管怎麽排列組合,司馬弦月都是站在周南旁邊。
    “弦月,麻煩你把哥哥和我的合照多洗幾張,咱們的合影各洗一張呀,開學了我們來取,這成本錢你拿著。”
    秦若水塞了兩張十元錢,她當然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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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若水就地買了兩根糖葫蘆給她了,也許秦若水心中糖葫蘆才是等價交換的貝殼。
    周南則趁著大家聊天,給周援朝打了電話,囑咐了什麽。
    火車終於出發了,一聲長長的汽笛擊碎思鄉愁雲,天空深藍,星星很多,像滿心的喜悅在閃爍。
    三人開始聊故鄉,聊高中趣事。
    傻大個非常懷念背麻包,看大門的日子,那時候無憂無慮,課程也少,他在數學的海洋裏遨遊。
    秦若水則滿眼星光閃耀,她更多地聊自己在南河裏順流而下的事,說著說著攥緊了周南的手,臉看向窗外,明眸含一汪秋水柔得化不開。
    “義母,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你和義父最終會白頭到老的。”
    “噢,你那時候也沒學概率論呀!”
    “不,我主要不近視,他晾曬你杏黃裙,還有短——當時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偷看到他走神了。”
    張永福笑得自己都覺得猥瑣。
    “哈哈,你要聊這個我就不困了。”
    秦若水收了下伸直的腳,坐起來手托下頜認真聽了起來。
    “老張,你挑差不多的說昂,我怎麽感覺你越說我越像個變態。”
    周南摟住秦若水讓靠著坐背,她這樣抵近,傻大個很有壓迫感的。
    “嘿嘿,我就喜歡聽怎麽滴,要不咱說一下你追司馬弦月的事。”
    秦若水掐了一把,疼得周南次牙咧嘴。
    “義母,那你誤會義父了,我倆從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他給你晾褲——就那次情竇初開的,之前我們兩家都窮,不敢也不去想,一個禮拜十元生活費,勉強夠吃飯,追女孩子不用花錢的嗎?”
    張永福的話很普通,但非常有說服力,因為秦若水雀躍地給他遞給了一根糖葫蘆。
    “老張,你未來有何打算?”周南問道。
    “畢業找個班上,擴招後都沒指標了,得趕緊掙錢,我先要讓母親過得安生!”
    “讀研吧!數學本科,比會玩計算器強不了太多,你這性格適合走科研路線,打工沒出路的,對了,義父給你做主了,你選修計算機,我上次見你打字還一指禪。”
    周南深給他兄弟搞職業規劃,那是上帝視角。
    “好的義父,我差點選農業發展經濟方麵的了,看來要換種思路,我當時還想著給你幫忙搞番茄呢。”
    呐,瞧見沒!這才是兄弟。
    “沒事,大傻哥,我這裏還有點嫁妝,你好好讀書,你考上研我和周南哥哥幫你,咱們有可能還是同學也說不定。”
    秦若水的格局天生沒有,但可怕的就是沒有,這和無限大一個道理,因為在她眼裏,家人才是一切,其他的她但凡猶豫一秒都是浪費時間。
    看著大家都困了,張永福以光線刺眼為由用外套蒙上眼睛。
    秦若水一刻都不能等抱住周南的脖子,周南輕車熟路摟住她的腰,不知道睡沒睡得著。
    有人怕舟車勞頓,但有最好的朋友和最愛的女人,周南覺得無所謂,29小時太短,縱使千年又何妨。
    三份便當,張永福說什麽都要掏錢,都被周南擋了回去。
    火車上看書多少有點裝逼的嫌疑,於是三人打起了牌。
    秦若水不是不會配合,而當周南是地主時她總放水,自己是地主時又不忍心贏了周南,於是張永福最大的喜悅就是靠天牌幹翻兩人,贏了後哈哈哈大笑,輸了也嘿嘿偷笑,因為他親眼看到秦若水兩王四個二,沒炸出去!
    張永福笑得肚子疼,但他絲毫不在意輸贏,因為在他生命中除了父母,他很感激有兩位真正的手足。他當時很想和周南進一座學校,又進同一專業,還想進一宿舍,但周南比他想得深遠,給了他最好的選擇。
    “義父,你呢?你和義母有何打算。”
    “還沒想好,不過你可以走金融分析、量化分析師、甚至人工智能這個方向,我覺得你的性格特質、專業長項,有很好的前途。”
    周南想了想不管張永福將來在哪任職,都有很體麵的生活,若自己萬一發展的路上需要這方麵的人才,後背都可以交給他。
    張永福沒想那麽多,他覺得周南是他人生路上的拐棍,若拐棍有錯那也是自己錯了,“好!我努力到優秀。”
    “傻大哥,我選修了投融資和財務管理的課程,我感覺未來有用。”秦若水一臉傲嬌的表情。
    “義父,這個將來怎麽樣?不過沒所謂,有你她這輩子不愁吃飯……”
    張永福覺得自己多此一問。
    “非常棒的課目,有後盾的話是非常吃香的本事。”周南都沒告訴他們這個需要背景。
    “老張,我記得你做夢喊將來要娶李詠梅?有沒有行動。”
    “要等等,我想等她白點的,脾氣好點,有義母一半溫柔就行!”
    “你不來燕大學語言學可惜了!”周南覺得這家夥說話還蠻中聽的。
    “南南哥哥,大傻哥在賣乖!變相誇我。”
    秦若水其實已經心花怒放。
    “嗯!”
    兩死黨同時點頭,想把秦若水逗到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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