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和秦若水回到萬柳已經很晚。
    還沒進院，就看到燈亮著。
    到大廳時，秦衛東和周援朝頭對著頭不知在玩什麽，趙彩珍在廚房忙碌，李培霞在擦扶梯。
    “爸、媽，我們回來了！”
    “好！你媽給你準備了好吃的。”
    秦衛東和周援朝放下了手中的鎖，他倆夠閑的，研究裝修時換掉的鎖芯。
    房間裏增加了不少物件，有掃帚、拖把、有醃菜的缸、有鍋碗瓢盆、種花的鋤頭、成捆的蔥……
    “好呀，我猜是手抓羊肉！”
    秦若水拉著周南去洗手，進衛生間發現空蕩的衛生間，已經花花綠綠，所用的一切都基本齊全，包括垃圾桶套好了垃圾袋，連蓋也很新潮，點一下就開的那種。
    “有人才有了家，有家才有一切……”
    周南欣慰地順便給秦若水洗了把臉，被捶了一頓。
    “大件電器沒買，怕你們不喜歡，自己看去吧！”
    周援朝因為家具出了錢，非常有底氣，今天大部分物件都是他掏的錢，因為秦衛東喜歡他掏錢。
    “爸，您又破費了，賣番茄的錢您留著花，公司那邊一直在盈利。”
    秦若水抱住周援朝的胳膊，歪著頭看著他憨厚又倔強的臉。
    “兒媳婦你把我整不會了，趕緊去吃手抓，你媽蒸了一會兒了。”
    周援朝昂首挺胸，收腹並腳，把秦衛東看樂了。
    “給您買了部手機，不貴，你用著，話費沒了我給您充！當然您和媽兩人共用，不許獨占！”
    秦若水的可愛，老周差點又掏家底了，他手拿著小綠屏手機翻來覆去地看，如獲至寶。
    一盤熱氣騰騰，肥瘦相間的手抓上來了，六碗羊肉湯，一摞餅，切好的蒜片。
    秦若水衝著趙彩珍甜甜一笑，趙彩珍默契地將一塊純瘦肉塞進她嘴裏。
    “媽，該你！”
    她嘟囔著開始坐到餐桌前，周南將筷子遞給她。
    “南南，這個旋轉樓梯太優美了，你們當時怎麽想到的，我在電影裏才見過類似的！”
    秦衛東很喜歡這個八音盒揚聲喇叭狀的旋梯。
    “爸，是我突然來了靈感想到的，反正你們會變老，樓梯平緩，寬一點好走，後麵有電梯，提重物可以乘坐的。”
    周南給周援朝分了一塊羊排，給秦衛東一段羊尾巴。
    “那老家的我也想改成這樣……”
    秦衛東含糊地說道。
    “城裏的老宅改就得全動，不如再過幾年重裝。”
    周南下意識中是北涼濕地公園那邊別墅。
    “呆子，你嶽父忙了一個夏天，把咱們老家的房翻了，看照片。”
    周援朝有點憋不住了，小心翼翼解開扣子，掏出了幾張照片。
    “……好漂亮！辛苦您們了。”
    周南看到白牆青瓦重簷的中式別墅，還有花牆，朱紅大門，稍微有點激動，就帝都這房他覺得都沒老家別墅香！
    “我沒出什麽大力，就看著打掃清理了一下。”
    李培霞是個妙人，她心態很好，默默在做，從不居功。
    “嶽母有心了，辛苦了，咱一家人，都出了份力不是，我和若若在忙啟動的事，過年一定回去！”
    周南看了眼秦若水，又看了眼趙彩珍，這娘倆裝得很餓一樣，眼睛沒離開盤子，他不用想翻建肯定是這個活寶的主意。
    “冰箱、洗衣機、電視我們都打算買市場上價格適中耐用的，能用就行，因為哥哥說更新迭代好快，將來電視一百寸的也不過萬……”
    秦若水將這些看得很淡，沒秦衛東那麽緊跟潮流。
    “對了，老家的家具和電器我都定好了，不用買了。”
    秦若水眼睛進了沙子，頻頻地給周南擠眼睛。
    大家聊到深夜才散夥。
    周南秦若水回到二層臥室時，鋪蓋全新，而且樣式都很好看，看來趙彩珍和李培霞花了不少心思。
    兩人又左右房間看了看，育兒室居然添了小床，小被子，小衣服都齊了……
    “盛情難卻呀，我們先演習一下吧？！若若。”
    也許是周南吃了手抓的緣故，也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此刻荷爾蒙爆棚。
    “好的，哥哥，你先去衝衝！”
    秦若水的情緒高漲，因為她的家，萬事興！沒有什麽苦惱的。
    這次她沒關燈，她想哥哥裝飾這麽多燈，不可辜負。
    周南強健的體魄配得上弱水三千，他領略到了未婚妻徹底的愛，那是上一世他時刻掛牽，經過百般煎熬，都未得到的玄妙秘境。
    “哥哥，讓爸媽留下常住吧？”
    秦若水手捏著周南耳朵。
    “好！我明天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我先表達咱們的態度。”
    周南親了親賢惠的未婚妻。
    周末，可以偷懶。
    秦若水拉起口水未幹的周南，告訴他已經十點了。
    四位老人已經在忙家務。
    “快點吃早餐啦，再晚中午飯都耽擱了！”
    趙彩珍端上荷包蛋，烙油餅和素炒油麥菜。
    “哇！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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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若水的樣子像隻貪吃的貓。
    “爸、媽，若若和我的意思是你們都留下，放學我們就回來了，反正四公裏，不到一刻鍾就到家了。”
    周南輕描淡寫但非常希望實現。
    “你嶽父北涼那邊還得跑一陣子，你嶽母準備在公司上班，先照應著你們，我和你爸最多三年，等若若在老家生了孩子，就來帝都帶孫子了！”
    趙彩珍當然想和兒子生活在一起，但故土難離，她得照顧好牛羊，得照看好地，沒有迫不得已，不會來貿然進城的，還有她總擔心在城裏糧食，肉類是個問題，在老家那就是這個家的大後方，有無限的可能！
    “好的媽，但有一條你必須聽我的，您和爸生病了馬上走正規的醫院，不要擅自做主，更不要迷信偏方！”
    周南有後怕，他不想重蹈覆轍。
    “沒事，家裏有板藍根……”
    趙彩珍這句話徹底擊垮了周南的信心，因為當年她就是為了防止傳染病，人雲亦雲喝板藍根原藥熬製的湯，肝中毒去世的，那是03年的夏天。
    “爸，您看著我媽！她再私自熬藥您把沙鍋砸了，身體不適您告訴我，我馬上返回北涼，生命不是兒戲，經不起試驗！”
    周南的態度有點強硬，這是出生以來他說的最重的話。
    “好好好！我不舒服就去醫院，不會讓兒子擔心……”
    趙彩珍終於收起了走捷徑的心。
    秦衛東本來想泡點蛇酒喝喝，這會兒徹底打消了念頭，這女婿萬一把壇子砸了的話，多少有點尷尬呀！
    周援朝明白了周南的用心，他點點頭。
    “爸媽，咱們去逛商場吧？你們多住些日子，反正農閑了，住到臘月咱們一起回，我給你們買個電視看著！”
    秦若水的提議大家都讚同，本來就打算添置物件的，一大家子成群結隊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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