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地窖裏傳來陸寶兒的聲音：
    “馮七，李默，過來接一下。”
    兩人聞聲而去。
    從地窖口抬出來一個黃布裹著的長條東西，還挺重！
    陸寶兒和林刀隨即跳了上去。
    周玉扶著祁慕走過去，好奇打量黃布裹著的東西：
    “這什麽啊？”
    陸寶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老仵作尚林的屍體。”
    周玉剛要去摸，聞言嚇得連忙縮回手。
    “這……這裏麵是屍體啊！”
    林刀從腰間拔出菜刀，三兩下就把黃布割開了。
    裏麵正是一具男人的屍骨，而且保存的很完好。
    “這真是死了三十多年的人嗎？怎麽皮肉都沒有腐爛？”周玉驚訝道。
    馮七檢查了一下黃布和屍體表麵，道：
    “這屍體是被人刻意保存好的！”
    “屍體用麻布裹得密不透風，麻布表麵還有黑白色粉末，應該是放置於大量石灰和木炭中。
    麻布隔絕外物，石灰和木炭吸幹水分，再放置在地窖這種陰涼幹燥的地方。
    保存三十多年，不足為奇！”
    祁慕打量了一下屍體，麵上露出幾分懷疑：
    “這是仵作的屍體嗎？怎麽看起來不太像？”
    周玉：“不是仵作的還能是誰？”
    李默點頭附和自家主子：
    “不是老仵作，馮鬼娘何必費那麽大心思將屍體保存！”
    祁慕蹲下來，看了一眼屍體的手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們看這具屍體，虎口處有厚繭，一看就是常年習武所致。
    屍體雖然已經幹枯，但不難看出，此人生前體型壯碩。
    且他麵部有道疤痕從眉骨連到臉頰，身上新舊傷痕數不勝數。
    怎麽看都不像個仵作，倒像是土匪。”
    話音落下，陸寶兒輕輕拍了拍手，讚賞道：
    “六爺不愧是大理寺少卿，慧眼如炬啊！”
    祁慕得意地挑眉：
    “看來爺的判斷跟寶大師的看法不謀而合啊！”
    陸寶兒點頭：“這的確不是老仵作尚林，而是土匪頭子左梟龍。”
    “左梟龍！！！”
    眾人大驚。
    “寶大師，就算他是個土匪，你又怎麽確定他是左梟龍的？”
    陸寶兒抬手亮出一顆蛇牙：
    “這是我剛才在地窖裏發現的，就在屍體的旁邊。”
    “這蛇牙能說明屍體的身份？”周玉不解。
    陸寶兒將蛇牙丟給他：
    “你仔細看看上麵就知道了。”
    周玉接過蛇牙細看，果真看見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字。
    “這是……龍？”
    “左梟龍！”
    “還真是左梟龍的屍體啊！”周玉驚呼。
    祁慕不解：“馮鬼娘把左梟龍的屍體保存下來幹嘛？”
    陸寶兒看向眼前的屍體，沉聲道：
    “我想答案應該就在屍體身上。”
    陸寶兒隻看了一眼林刀，林刀便會意離開。
    對於他倆的默契，祁慕有些酸。
    “寶大師，你讓林大美人幹嘛去啊？”
    陸寶兒微微勾唇：“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祁慕撇撇嘴，暗自發誓：
    總有一天，爺和寶大師也會形成默契的！
    不消一刻鍾，林刀就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個包袱。
    “寶寶，你要的東西都在這了。”
    陸寶兒點頭：“馮七，李默，幫我把屍體抬到院子裏。”
    “是。”
    兩人立即遵命，將左梟龍的屍體抬去前院。
    陸寶兒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今天天氣還不錯，估計很快太陽就要出來了。
    陸寶兒解開包袱，裏頭有幾張用油紙包好的蔥油餅。
    她將吃的分給眾人：
    “都先吃點東西吧！”
    “寶姑娘，咱們不先驗屍嗎？”馮七忙問。
    陸寶兒笑了笑，道：
    “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吃飽再說。”
    看她氣定神閑的樣子，眾人心中雖有幾分焦急，卻沒抵過蔥油餅的誘惑，坐下吃了起來。
    大家都累了一整夜，這會兒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但在吃上熱乎乎蔥油餅的那一刻，頓覺心情好多了。
    沒多久，顧淩霜他們回來了。
    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在村子裏打聽到的情況跟那親衛說的差不多。
    尚林真的是因顧戰而死。
    陸寶兒招手，示意顧淩霜坐下。
    林刀遞給她一張蔥油餅：
    “吃點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回去揍你老子。”
    顧淩霜聽到她的話，臉上的陰鬱緩和了幾分，嘴角也扯起一抹淡笑：
    “謝了。”
    “村子裏有人見過馮鬼娘嗎？”陸寶兒問。
    顧淩霜搖頭：
    “沒有，仵作之家平時根本不會有人靠近，都嫌晦氣。”
    “馮鬼娘死裏逃生，為了躲避王廷敬的追殺，應該不敢露麵。”
    陸寶兒並不意外這個答案。
    顧淩霜：“對了！你們查到什麽了？這具屍體哪兒來的？”
    林刀回答：“他是土匪頭子左梟龍，馮鬼娘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把他的屍體帶回來，還保存在地窖三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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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淩霜頓時眉頭緊皺：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陸寶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
    “這個問題就讓他來告訴我們吧。”
    話音剛落，周圍忽地刮來一陣強風。
    雲層被吹散，一抹金光傾斜而下，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陸寶兒拿來水壺，用清水衝洗屍體的右肩膀。
    太陽下，屍體身上的痕跡被看得一清二楚。
    眾人靠近細看，這才發現屍體右肩膀處有一塊的顏色異於其他地方，好像是個圖案。
    因為人畢竟已經死了三十多年，就算保存得再好，也不可能跟剛死的時候一樣，所以不注意根本看不清。
    “這好像是個刺青，隻可惜看不清楚。”
    “別急啊！”陸寶兒微微一笑，看向林刀：
    “林林。”
    林刀微微點頭，然後從包袱裏拿出一些艾草條點燃，遞過去。
    陸寶兒用其在刺青處熏烤了一會兒，痕跡就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這好像……是個虎頭啊！”
    眾人都不解這圖案的意思，唯獨顧淩霜臉色驀然變得慘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淩霜，你認識這個刺青圖案？”陸寶兒蹙眉問。
    顧淩霜攥緊了雙拳，眼睛被逼得赤紅一片。
    這時，郭百齡忽然驚呼：“這不是顧家軍中虎頭營的刺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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