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軍！”眾人大驚失色。
    “如果這刺青是屬於顧家軍的，那不就說明左梟龍是……”
    周玉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淩霜打斷：
    “不可能！！！”
    “顧家軍個個忠肝義膽，絕無匪類！”
    顧淩霜自五歲起便在顧家軍營中磨練，她將所有顧家軍人都視作手足。
    可以說，顧家軍就是她的信仰。
    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陸寶兒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捏了捏，安撫道：
    “淩霜，冷靜些！”
    顧淩霜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將情緒壓下去。
    “對不起！我……”
    顧淩霜忽地哽咽，淚水奪眶而出。
    眾人見此都紛紛抿唇沉默。
    這幾天雖然大家都很疲憊，但其實最疲憊的還是顧淩霜。
    顧家軍的安危跟她和她的父親有直接的關係，所以她承受的壓力和痛苦遠比其他人多。
    隻抹了兩把眼淚，顧淩霜就恢複過來。
    “寶寶，依你看，馮鬼娘為什麽要把左梟龍的屍體保存至今？”
    陸寶兒垂眸抿了抿唇：
    “淩霜，你確定想聽我的猜測嗎？”
    顧淩霜重重點頭，兩隻手攥得愈發緊了。
    陸寶兒站起來，背對著顧淩霜，冷聲道：
    “馮鬼娘是個仵作，與其說她是在保存屍體，不如說是在保存證據。”
    “左梟龍若真的曾是顧家軍中一員，那他跟顧戰是否認識？
    當年顧戰率領顧家軍五千人，包圍一個人數不足五百的土匪寨子，竟還能讓左梟龍逃出，你們不覺得有問題嗎？”
    眾人驀地反應過來，神情驟變。
    陸寶兒話中之意分明在說：是顧戰有意放走左梟龍，才導致了之後仵作尚林的慘死。
    這樣一來，馮鬼娘憎恨顧戰便有了理由。
    “寶大師，我雖然對顧戰了解不多，但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祁慕蹙眉道。
    周玉也連連附和：
    “對！你們可知顧大將軍的封號是什麽？是直義啊！”
    “皇上之所以給他這個封號，就是因為他從不徇私。
    在顧家軍中，隻要有人犯錯，哪怕是他身邊的親衛也照罰不誤。
    你要說旁人徇私枉法我相信，說顧戰徇私，估計十個有九個人不信。”
    林刀嗤笑一聲：
    “你們信不信重要嗎？真相不會因為你們的信任而改變。”
    兩位爺後麵的話都被噎了回去。
    “那現在怎麽辦？”
    “當然是回望都找顧戰對峙了。”陸寶兒沉聲道。
    “若真是因為他徇私害死了尚林，要怎麽辦？”
    顧淩霜眼底閃爍著驚慌，她怕馮鬼娘要她父親一命抵一命。
    陸寶兒看出了她的擔憂，笑著安慰道：
    “放心！你父親的命留著有用，我不會讓他死的！”
    哪怕馮鬼娘真的要讓他給尚林抵命！
    顧戰是顧家軍的統帥，現在整個朝野上下能打仗的除了他就是顧淩霜，但真正能讓全體顧家軍信服的唯顧戰一人。
    哪怕他真的因私心害死了尚林，他的命也不該送在馮鬼娘手裏。
    “大家都還撐得住嗎？”陸寶兒問。
    眾人紛紛點頭：“撐得住！”
    雖然很累，但他們更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靠著這股念頭，撐到回望都不是問題。
    “既然撐得住，那就把左梟龍的屍體帶上，我們現在就回去。”
    幾人立即回了客棧，拿上東西後便策馬出城。
    剛到城門口，就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
    “等等！”
    眾人聞聲停下，轉頭看見一輛馬車急匆匆地駛來。
    馬夫勒停馬車，王芷溪從裏麵走出來，在下人的攙扶下走過去。
    “終於追上你們了！”
    “你有事嗎？”陸寶兒問。
    “我昨夜回去後去了一趟家中老宅，尋到了一些東西，或許對你們有用。”
    王芷溪命奴婢拿來一個包袱，交給陸寶兒。
    裏麵是幾本冊子。
    陸寶兒隻打開看了一眼便明白這是什麽東西了。
    “你知道將這個交給我們，意味著什麽吧！”
    王芷溪苦笑著垂眸道：
    “當然知道，我隻是希望這樣做能贖罪。”
    “多謝！”陸寶兒拱手道謝。
    出了城門後，陸寶兒便下了馬背。
    “寶大師，我們不是要回望都嗎，怎麽停了？”
    “事情有變。”
    陸寶兒看著手裏的冊子，眉頭微緊：
    “帶著這東西，我們恐怕回不到望都。”
    “那冊子裏是什麽啊？”周玉問。
    祁慕沉聲道：“如果爺沒猜錯，應該是王廷敬盜走軍餉，建造花船以及拐賣女子的罪證吧！”
    陸寶兒微微點頭，將冊子給他們看。
    厚厚的三本冊子，每一頁都記載了一個無辜女孩。
    還有一本是花船建造花費的明細，正好是十萬兩軍餉。
    昨天他們調查馮鬼娘時就在河上被殺手伏擊，那些殺手個個下手狠辣，顯然是衝著要他們命來的。
    但王廷敬已死，還有誰會因為他們的調查而緊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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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廷敬不是真凶，他的背後還藏著一個權勢滔天的人。
    帶著這樣的證據回去，幕後之人焉能放過他們！
    “寶大師，難道我們就這樣回不去了嗎？”周玉苦著臉問。
    “回肯定是要回的，而且我們時間不多，今天必須走。”
    陸寶兒沉思片刻，隨後似乎想到了好主意，嘴角微微上揚：
    “你們說要藏起一棵樹，最好的辦法是什麽？”
    “是什麽？”
    眾人不解，唯有祁慕眼睛一亮：
    “這個答案爺知道，藏起一棵樹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藏在一片森林裏。”
    “聰明！”
    陸寶兒打了個響指，隨後和眾人一起回去找王芷溪。
    王芷溪見他們又回頭，有些不解：
    “諸位怎麽又回來了？”
    陸寶兒笑道：
    “王老夫人，您就這樣把東西交給我們，我們怕是都沒命回到望都，所以還得請您幫個忙。”
    王芷溪：“你們需要我做什麽，說吧！”
    “找些會寫字的人，將這些名冊多抄錄幾份，抄的越多越好。”
    王芷溪大驚：“你這是想做什麽？”
    “假的名冊越多，真的便越安全。”
    “老夫人，您心裏應該清楚，王廷敬背後之人權勢滔天，否則也不會將這些證據藏那麽久。”
    望著陸寶兒漆黑的眸子，王芷溪心中一顫。
    “你……你怎麽知道那些名冊是我藏起來的？”
    陸寶兒勾起嘴角，幽幽道：
    “我不僅知道是你藏起了名冊，還知道幕後真凶的名字也藏在你心裏。”
    “老夫人，告訴我們，幕後真凶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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