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梳洗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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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頓時大驚失色。
    “這個傻子!他身子骨柔弱,怎能熬得過去!”祁遠道紅著眼睛大罵。
    雖說祁護不是親子,但他到底叫了十幾年的父親,祁遠道怎能忍心看著他去受此酷刑。
    “二弟怎能這麽衝動!他若熬不過去,不過是白白賠上一命罷了!”祁刃咬牙道。
    陸寶兒道:“二公子怕他熬不過去,所以去之前他來找了我,要了一顆藥。”
    “什麽藥?”
    陸寶兒:“一顆能讓他保持清醒,至少能撐過酷刑的藥。”
    眾人臉上的震驚愈盛。
    服下藥後,他連昏迷都做不到,隻能清醒地承受著這莫大的痛苦。
    祁遠道身形一顫,險些站不穩。
    “寶姑娘,他……他讓你帶什麽話給我們?”
    陸寶兒整理了一下衣衫,學著祁護的模樣給眾人行了一禮,用他的語氣說:
    “祁護蒙祁家照拂多年,猶記當年小六帶我回府時,父親為我賜名祁護,說要我永遠護著小六。
    我當時心中隻想,即便沒有父親這話,我也會拚上性命保護他的。
    今聞小六因我與父親之事蒙難,祁護心中愧疚難當,別無他法,唯有以命換命。
    請祖父,父親還有兄長弟弟們原諒我未能與你們告別,我知你們若是知曉此事,定不會答應。
    遂請寶姑娘代為轉達,祁護拜謝祖父,父親養育之恩!
    今生緣盡於此,惟願來世再續親緣!”
    聽完這番話,眾人的眼眶都泛起一層猩紅淚意。
    沉默片刻,祁遠道忙抹了眼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他要去大理寺,接他兩個兒子回家!
    祁振理也隨後跟上。
    其他人也要跟去,卻被陸寶兒攔住:
    “大爺和三爺可去,但四爺和五爺最好不要。”
    葉紅楓最先明白她的意思,立即附和:
    “寶姑娘說得對,四弟五弟不僅不能去,還要該幹嘛幹嘛,甚至要表現出生怕被六爺連累的樣子。
    皇上想要看見祁家內訌,一盤散沙的樣子,我們就必須讓他看。”
    祁奕祁思立即反應過來,連忙點頭:
    “大嫂,我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離開!”
    陸寶兒看向這位大少夫人,眸中閃過一絲欣賞。
    她喜歡聰明的人!
    尤其是聰明又漂亮的女人!
    祁家的男人不怎樣,女人倒是個個都好!
    祁修遠,祁刃還有祁冕很快也跟去了大理寺。
    葉紅楓和祁月容沒有一起,因為陸寶兒將她們留了下來。
    “寶姑娘,你留我們有何要事?”
    “大嫂,大姑娘,我需要你們幫我準備些東西!”陸寶兒說。
    “什麽東西?”祁月容問。
    陸寶兒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過去:
    “都寫在上麵了,在祁護回來前,務必將這些東西備齊,他能不能活就看這些東西了。”
    祁月容和葉紅楓掃了一眼紙上的東西,兩人臉上滿是疑惑:
    “前麵這些朱砂,符紙,雞血也就罷了,後麵這些長綠毛的惡物還有陶瓷罐,紗布,鐵鍋……要來做甚?”
    陸寶兒:“你們先別問,隻管去找。
    尤其是這發黴長綠毛的東西,越多越好,最好是將府裏的丫鬟小廝都派出去找。”
    “好吧!”兩人點頭答應。
    “林林,我們去大理寺!”
    “好!”
    陸寶兒和林刀立即騎馬趕過去。
    她們到的時候,祁家人都在大堂內等著,周玉,李懷霖還有顧淩霜都在。
    行刑是在牢裏,大理寺卿沒讓人進去。
    “祁護抽到什麽酷刑了?”陸寶兒問。
    周玉臉色蒼白地回答:“是梳洗!”
    陸寶兒眸光一緊,卻也並沒有驚訝。
    竹筒裏的刑罰個個都是要命的,相比而言,這梳洗倒是比腰斬或者淩遲有活路。
    大理寺的牢房裏,祁慕知道祁護為了救他抽了極刑簽,聲音都哭啞了。
    行刑點就在旁邊不遠,祁慕撕心裂肺的哭聲鑽進耳朵裏,祁護咬緊了口中的帕子,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不出聲,小六便能少擔心幾分吧!
    祁護想錯了,祁慕知道他的想法,心中悲痛更甚。
    他寧可自己伸出脖子挨一刀,也不願意看著二哥為他受這般淩虐。
    行刑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祁護背後皮肉盡數消失,露出森森白骨。
    他已然疼得神誌模糊,卻因藥物作用,連昏迷都做不到。
    行刑結束,行刑者試探了一下祁護的鼻息,感覺到有呼吸,連忙跑出去大喊:
    “大人!大人!!!二公子還活著!少卿能出來了!”
    大理寺卿與祁慕素日交好,聞言連忙讓他把祁慕放出來。
    牢門一開,祁慕便連忙跑過去。
    馮七連忙攔住他:
    “六爺還是別看了!”
    “滾開!”
    祁慕一把將他推開,跌跌撞撞地跑到行刑處。
    在看見祁護背後的森森白骨時,他失神了片刻,然後便是忍不住生理性地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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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二哥……”
    祁慕臉漲得通紅,眼中含著淚水,雙腿癱軟到站不起來,隻能爬過去。
    “二哥!祁護!你不能有事!”
    祁慕哭著想將祁護扶起來,可他又不知從何下手,生怕碰到傷口會讓他更疼。
    祁護迷迷糊糊間聽到祁慕的聲音,虛弱地開口:
    “小六,沒……沒事了……”
    “二哥!!!”
    “快來人啊!快來人救救他!”
    祁慕嚎啕大哭著。
    這時,外頭等著的人全都湧了進來。
    祁護背上的傷觸目驚心,但此刻他們沒時間傷心難過。
    祁護命懸一線,救人要緊!
    陸寶兒拿了一顆藥塞進祁護口中:
    “二公子,撐住了,可千萬別咽氣!”
    “快用舁床將人抬回去!”
    “小心點,千萬別碰到傷口!”
    祁慕看向陸寶兒,立馬反應過來,祁護還有救!陸寶兒能救他!
    他連忙打起精神,和馮七一起抬舁床,將祁護運回去。
    眾人回到府中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往常這個時候,祁家應該已經安靜下來了,但今天卻根本靜不下來。
    “快把人放到床上,先喂下止疼藥,否則疼也要疼死了!”
    祁月容連忙把熬好的止疼藥端來給祁護灌下去。
    葉紅楓將陸寶兒讓她準備的東西抬進院子裏:
    “寶姑娘,東西都在這兒了,你看還有沒有缺的?”
    陸寶兒看了一眼,蹙眉道:
    “東西都全,但這些發黴的惡物不夠,還要再尋,越多越好!”
    祁護這傷要命就要命在感染發炎,但古代沒有消炎藥和抗生素,陸寶兒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自己提取青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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