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偏見之障:逆襲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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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手機屏幕裏瑪麗社交媒體賬號剛發布的短視頻,湯包油漬在塑封袋上凝成半透明的琥珀。
鏡頭裏我們新推出的漆器屏風被打上陰間濾鏡,配文赫然寫著“血汗工廠製造的文化贗品”。
“十分鍾後會議室集合。”我把啃剩的包子塞進唐悅手心,她無名指沾著的桂花香混進蟹粉腥氣裏,“讓趙翻譯把近三年出口報關單全調出來。”
中央空調出風口嗚嗚作響,二十七個部門負責人的呼吸聲在投影儀藍光裏此起彼伏。
唐悅突然從桌底握住我發抖的右手,她指甲蓋上的金箔劃開我掌心的冷汗——那是今早幫漆器組貼金時沾上的。
“他們在tiktok開了五個話題標簽。”運營總監把平板推過來時,我瞥見屏保是他女兒周歲抓周時攥著我們的景泰藍撥浪鼓,“約翰遜剛發郵件說要暫緩簽約。”
玻璃幕牆外忽然炸響悶雷,暴雨前的低氣壓讓唐悅鬢角的碎發粘在頸側朱砂痣上。
我抓起激光筆戳在投影幕布瑪麗的證件照上,紅點正好蓋住她左胸口的記者徽章:“三天內找到五十個真實用戶作證,采購部現在去義烏調貨運記錄。”
淩晨三點的庫房飄著桐油味,唐悅蹲在集裝箱前核對貨號時,發簪上墜著的珍珠突然砸在我鞋尖。
她撿起珠子對著應急燈眯眼查看的瞬間,我忽然想起瑪麗那支采訪筆側麵的珍珠紋飾——和這顆仿製南洋珠的螺紋走向完全一致。
“找到了!”財務突然抱著筆記本衝進來,加密文件裏某條境外轉賬備注欄赫然寫著“珍珠采購款”。
唐悅突然用鑷子夾起那顆珠子對著燈光轉了三圈,內側激光刻著的防偽編碼在牆麵上投出極小的一串數字。
第二天發布會現場,瑪麗舉著話筒逼近時,我聞到她身上熟悉的硝石味——和唐悅昨夜在工坊調試焰火藥配方的氣味如出一轍。
“盧先生如何解釋虐待學徒的指控?”她胸針上的攝像頭閃著紅光。
我抬手按下遙控器,大屏幕突然開始輪播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專家驗收漆器的視頻。
“您不如先解釋這個。”我把u盤拍在桌上,趙翻譯同步放出的聲紋比對結果讓全場嘩然——瑪麗那支采訪筆的音頻文件裏,學徒哭訴的音軌頻率竟與她三年前報道非洲童工事件時的錄音完全吻合。
“這是惡意剪輯!”她後退時撞翻了展示架,我們的點翠發簪摔在紅毯上竟發出金屬撞擊聲。
我彎腰撿起發簪擰開簪頭,內藏的微型存儲器裏正躺著學徒們考取非遺傳承人資格證的全流程錄像。
場外突然傳來引擎轟鳴聲,約翰遜的禮賓車在警戒線外急刹時濺起水花。
他攥著剛打印的《紐約時報》特刊衝進來,頭版照片正是唐悅昨夜在工坊指導學徒鑲螺鈿時,被二十七個機位同時記錄下的工作畫麵。
“訂單量回來了!”運營總監突然舉著手機跳起來,直播間在線人數正在突破百萬。
我轉頭要找唐悅,卻發現她站在消防通道口,手裏攥著瑪麗偷偷塞給侍應生的錄音筆,屏幕上跳動的解碼進度條已經走到97。
暴雨又來了,但這次工坊傳來的鼓點裏混進了歡快的嗩呐聲。
唐悅忽然把什麽東西塞進我西裝口袋,隔著布料能摸出是顆刻著防偽碼的珍珠。
她耳垂上那枚火折子造型的銀耳釘在閃電裏晃了晃,讓我想起祖父說過真正的火種從來不怕暴雨。
唐悅撲進我懷裏的瞬間,我聞到她發間殘留的桐油清香混著發布會的香檳氣息。
她後背蝴蝶骨隔著真絲襯衫硌在我掌心,像隻隨時會振翅飛走的玉簪子。
“你心跳好快。”她悶聲說,指尖無意識揪住我領帶夾上的螺鈿碎片。
背後傳來快門聲浪,運營部那幾個小姑娘舉著手機邊拍邊抹眼淚,直播間彈幕瘋狂刷過“總裁夫人鎖死”的彩虹彈幕。
我低頭看見她珍珠發簪又歪了,簪頭那顆仿南洋珠在鎂光燈下泛著不自然的青灰。
正要伸手扶正,她突然踮腳咬住我耳垂:“那顆真珍珠,我讓工藝組嵌進瑪麗的邀請函火漆章了。”
人群忽然向兩邊分開。
瑪麗踩著十厘米細高跟踉蹌後退時,鞋跟卡進了紅毯接縫處的銅條。
她彎腰拔鞋跟的姿勢讓我想起三小時前在監控裏看到的畫麵——這女人試圖把錄音筆塞進侍應生口袋時,也是這麽突兀地彎下腰。
“盧先生不打算起訴我嗎?”她重新補過的唇膏暈出嘴角,像博物館裏那些氧化過度的琺琅彩。
我伸手替她扶正胸前的記者徽章,觸感冰涼,和唐悅今早別在我領口的翡翠領針是同樣的溫度。
唐悅突然往我西裝內袋塞了顆桂花糖:“帶瑪麗女士去看看三號工坊的剔紅工序吧,記得讓學徒把新打的蟹簍紋樣拿出來。”她轉身時旗袍開衩處閃過銀光——那是藏在大腿綁帶上的u盤,裝著瑪麗七年前在柬埔寨報道手工藝複興時的全部影像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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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工坊的陰雕刀正劃開第五層朱砂漆,瑪麗突然在百鳥朝鳳圖前駐足。
她指尖懸在未幹的漆麵上方顫抖,鼻尖幾乎要碰到那隻浴火重生的金鳳凰。
“這羽毛走向……”她脖頸後滲出汗珠,在空調冷風裏凝成細小的珍珠,“和我在吳哥窟拍到的古代浮雕……”
“是同一批匠人後裔。”我轉動工作台上的強光手電,漆層裏突然浮現出用魚膠寫的柬埔寨文咒語,“您三年前報道過的那個村落,現在是我們非遺扶持計劃的第七個合作點。”
她鑲著珍珠的錄音筆掉進生漆桶的瞬間,窗外忽然傳來嗩呐與電音混編的《百鳥朝鳳》。
唐悅帶著二十個學徒闖進來,每人手裏舉著部正在直播的手機,鏡頭正對瑪麗瞳孔裏晃動的淚光。
三周後《紐約時報》頭版,瑪麗執筆的專題報道壓過了總統競選新聞。
她偷拍唐悅指導學徒的畫麵成了主圖,配文是“火焰在絲綢與鋼鐵間重生”。
那張照片右下角,我西服口袋露出的半截邀請函火漆章,正巧映出珍珠內刻的防偽編碼。
“市場份額漲了170!”運營總監把數據大屏轉過來時,泰國分公司的視頻窗口突然炸開煙花。
唐悅踮腳趴在椅背上吃榴蓮酥,酥皮碎渣落進我領口,和跨國訂單暴漲的提示音一起發癢。
我摸著兜裏那顆刻著“y&ty”的珍珠走向落地窗,二十七個國家的訂單代碼在玻璃上投出彩虹。
唐悅突然從背後環住我的腰,她掌心握著的手機正在播放瑪麗新做的紀錄片,旁白說到“文化贗品論破產”時,工坊方向傳來試新的景泰藍編鍾聲。
慶功宴的香檳塔映著唐悅耳畔跳動的銀耳釘,她把最後一塊蟹粉小籠包塞進我嘴裏時,行政主管突然擠過人群。
他手裏那個纏著金絲楠木盒的快遞件,在滿室琉璃盞的折射下泛著冷光。
“國內加急件。”他壓低聲音,但唐悅已經用發簪挑開了火漆封口。
盒子裏躺著卷灑金宣紙,展開後露出用徽墨寫的瘦金體——“聞君善借東風力,願賭琅琊閣上霜”。
我摸著落款處那方“天工局”的朱砂印,忽然想起昨夜的夢。
祖父在夢裏擦拭他那套失傳的魚腦凍歙硯,硯台突然裂開,湧出帶著鐵鏽味的鬆煙墨。
唐悅的指甲突然掐進我虎口,她盯著宣紙背麵透過來的光:“這墨裏摻了犀角粉,紫外燈下會顯影。”宴會廳水晶燈熄滅的瞬間,紙麵浮現出我們新申請的螺鈿鑲嵌專利號,每個數字都被畫上血紅的大叉。
窗外驚雷炸響,和去年在城中村被追債時聽到的爆破聲一模一樣。
我攥著宣紙看向工坊方向,暴雨中亮著光的琉璃窯像隻充血的眼睛。
唐悅突然把什麽冰涼的東西套上我手腕,低頭看見是串用報廢景泰藍珠串改的手鏈,二十八顆珠子正好對應我們扳倒過的二十八次汙蔑。
“明天開始用新材料。”她指尖在專利號上抹出鎏金般的痕跡,“讓王專家把他藏在景德鎮的霽紅釉配方吐出來。”
直播間突然有人打賞了二十八艘火箭,特效煙花照亮快遞盒內側的鏡麵塗層。
我眯眼辨認著那些反光的劃痕,突然發現是句用金剛石刻的滿文——和祖父那支斷在拆遷隊的古董煙杆上的銘文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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