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風暴來臨前的冷靜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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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在口袋裏瘋狂震動,我剛結束一場冗長的遠程會議,摘下耳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七八個周教授的未接來電。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我,周教授一向穩重,從不是這樣急躁的人。
    我立刻回撥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雜不堪,隱約能聽到激烈的爭吵聲。
    “盧宇,你快來科研中心一趟,出大事了!”周教授的聲音嘶啞而慌亂,帶著一絲絕望。
    我心頭一緊,顧不上多問,抓起車鑰匙就衝了出去。
    引擎的轟鳴聲中,我的思緒也在飛速運轉。
    周教授主持的“星塵”項目是我近期最重要的一筆投資,關乎著公司未來的戰略布局,不容有失。
    一路風馳電掣,科研中心那棟熟悉的白色大樓很快出現在眼前。
    還沒進門,我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幾個保安神色緊張地守在門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亮明身份,他們才放我進去。
    會議室的門虛掩著,裏麵傳出的嗬斥聲清晰可聞。
    我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瞳孔驟縮。
    周教授被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圍在中間,他平日裏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有些淩亂,臉色蒼白,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圍著他的人,我認得幾個,都是董事會的重要成員,此刻他們個個麵色鐵青,眼神銳利如刀。
    “周明華,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數據造假,欺騙投資者,你知道這是什麽性質嗎?”一個頭發花白但氣勢逼人的董事厲聲質問,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周教授臉上。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周教授的聲音帶著哭腔,試圖辯解,但他的聲音在眾人的聲討中顯得那麽微弱無力。
    “沒有?人證物證俱在!這份報告,明明是你親手簽的字!”另一個董事將一疊文件狠狠摔在桌上,紙張散落一地。
    我快步走上前,撿起幾張散落的文件。
    那是一份項目進展報告,數據漂亮得有些過分,而末尾確實是周教授的簽名。
    但我太了解周教授了,他是個純粹的科研人員,對數據有著近乎偏執的嚴謹,怎麽可能主動造假?
    “各位董事,請冷靜一下。”我沉聲開口,會議室內的嘈雜瞬間安靜了些許,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盧總,你來得正好。”先前那個頭發花白的董事轉向我,語氣依舊不善,“你也是這個項目的投資人,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沒有理會他的質問,而是徑直走到周教授身邊,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我扶住他的胳膊,低聲說:“周教授,別怕,有我在。”
    然後,我轉向眾人,目光平靜而堅定:“關於數據造假的事情周教授的為人,在座各位,以及整個學術界,都是有口皆碑的。”
    “哼,有口皆碑?”一個年輕些的董事冷笑,“知人知麵不知心。盧總,你可別被他蒙蔽了!”
    “我沒有被蒙蔽。”我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個加密u盤,“在我決定投資‘星塵’項目之前,就對項目的各個環節進行過評估。這是我當時留存的一些原始數據備份和相關的郵件往來記錄。我想,對比一下,或許能發現些什麽。”
    說著,我將u盤接入會議室的投影設備。
    很快,屏幕上出現了幾份關鍵節點的原始數據記錄,以及一些周教授與項目組核心成員之間的郵件。
    其中幾封郵件,清晰地顯示了某個階段的數據,是由項目組的副手匯總後提交給周教授簽字確認的,而那些數據,與最終報告上呈現的“完美數據”有明顯出入。
    顯然,有人在中間動了手腳,而周教授,很可能因為過於信任團隊,並未逐項核對每一個原始參數。
    “各位請看,這份是三周前的數據匯總郵件,顯示當時的實驗成功率是百分之七十三,雖然未達預期,但仍在合理範圍內。而提交給董事會的報告上,這一數據變成了百分之九十五。”我指著屏幕上的對比,條理清晰地分析,“周教授或許在管理上存在疏忽,過於信任下屬,但他絕不可能是數據造假的主謀。”
    證據麵前,董事們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審視。
    周教授看著屏幕上的證據,又看看我,嘴唇哆嗦著,突然捂住了臉,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壓抑的嗚咽聲從指縫間溢出:“我對不起大家……我對不起盧總你的信任……我太專注於技術細節,忽略了……忽略了人心……”
    他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此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般自責不已,情緒幾近崩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清:“周教授,搞技術的人就該專注技術,商業的事,交給我。”
    這句話像一劑強心針,周教授猛地抬起頭,通紅的周圍那些原本帶著審視和懷疑目光的董事會成員,此刻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複雜,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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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頭發花白的董事清了清嗓子,語氣緩和了不少:“盧總的證據,我們會認真核查。暫時中止對周教授的調查,但此事我們絕不會輕易放過,必須查個水落石出,給所有投資者一個交代。”
    送走董事會的人,科研中心暫時恢複了平靜,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我看著窗外,夕陽正一點點沉入地平線,將天空染成一片詭異的血紅色。
    這件事絕不會這麽簡單結束,我投進去的真金白銀,還有我的名聲,都可能隨著周教授的倒下而付諸東流。
    我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打草驚蛇。
    那個躲在暗處的對手,既然能策劃出如此精準的打擊,必然還有後手。
    我需要時間,需要更周全的計劃。
    我的手指在手機通訊錄上滑動,最終停在了一個名字上。
    或許,是時候請那位“老朋友”出山了。
    這件事,需要更專業的人來梳理其中的脈絡,尤其是資金流向和商業情報的分析。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沒有立刻說話,腦中已開始飛速盤算接下來的每一步棋。
    好。
    上次那幫孫子給我擺了一道,差點兒把我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都賠進去。
    那晚,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煙一根接一根,直到天亮。
    我知道,再像以前那樣憑著一股子蠻勁兒和所謂的“眼光”去闖,遲早得栽個大跟頭。
    痛定思痛,我找到了李明,圈裏有名的金融分析師。
    他戴著金邊眼鏡,說話慢條斯理,但句句在點子上。
    我把我的想法和盤托出,我們倆一拍即合——不能再跟著別人屁股後麵追風口,得有自己的判斷和打法。
    我們沒急著找項目,而是先花了大力氣,製定了一份全新的投資策略書。
    這份策略書的核心,就是“求穩”和“求真”。
    我把我之前踩過的坑、搜集到的所有明麵暗地裏的線索,都毫無保留地整理成冊,每一條後麵都附上了詳盡的風險提示和我們設計的替代方案。
    這玩意兒弄出來,厚得像本字典。
    然後,我做了一個出乎很多人意料的舉動。
    我把這份包含了我不少“黑曆史”和商業機密的策略書,連同幾個我們初步篩選的項目資料,發給了幾個之前有過接觸,但最終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合作的潛在投資人,甚至包括幾個曾經的競爭對手。
    我沒多說什麽,就邀請他們共同審查,提提意見。
    我知道這有點冒險,等於把自己的底牌亮給別人看。
    但李明說得對,現在的我,最需要的是信任和口碑。
    這一招,出乎意料地管用。
    幾天後,陸續有人聯係我,有的表示佩服我的坦誠,有的對我們的策略提出了中肯的建議,甚至有兩位當場表示,如果我找到合適的項目,他們願意跟投。
    圈子裏很快就傳開了,說我盧宇轉性了,不再是那個瞎衝的愣頭青,成了個“理性投資人”。
    這名聲聽著還挺受用,至少比“混混頭子”強多了。
    接下來,我花了幾個月時間,見了不下幾十個團隊,pass掉了無數聽起來天花亂墜但華而不實的項目。
    最終,我把目光鎖定在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型科技公司。
    規模不大,辦公室甚至有點寒酸,連前台都沒有。
    但他們的核心算法是自主研發的,創始人是個三十出頭、戴著厚厚眼鏡的技術狂人,一聊起技術就兩眼放光,對市場和資本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的團隊背景也清清白白,一門心思撲在技術上。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理念和我一拍即合——不求短期爆紅,隻求技術過硬,能真正解決行業痛點。
    簽約儀式很簡單,沒請什麽媒體,就我們兩方的人,加上李明和幾個核心員工。
    香檳杯舉起的時候,我看著對麵那個不善言辭但眼睛裏全是光的創始人,心裏百感交集。
    我清了清嗓子,對著所有人說:“我不找風口,我隻想做真正的科技。”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一隻柔軟的手握住了我的。
    是唐悅。
    她今天特意請了假過來,一直默默站在我旁邊。
    此刻,她眼睛亮晶晶的,裏麵好像有水光在閃。
    我知道,她懂我。
    從前那個隻想在ktv裏吆五喝六,靠著小聰明混日子的我,在她眼裏,終於長成了一個有點擔當、有點理想的男人。
    她湊到我耳邊,聲音很輕,卻像一劑強心針打進我心裏:“無論未來多難,我都陪你一起。”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燈光下,她的笑容比任何風口都更讓我心動。
    慶功宴鬧到很晚,大家都喝了不少。
    回到家,我衝了個澡,感覺渾身的疲憊都被洗去,隻剩下一種踏實的興奮。
    唐悅已經睡下了,呼吸均勻。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陽台,想吹吹風,冷靜一下。
    就在這時,手機突兀地在寂靜的客廳裏震了一下。
    我走過去拿起,屏幕上跳出一條匿名信息,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你以為贏了嗎?這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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