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沉默，他已經看到不少試圖蒙混過關的人被槍抵著腦袋往回走。
    “我知道有一條小路！”王國強突然出聲打斷沉默。
    “沒用的，既然已經開始全麵封鎖，說明情況已經很惡劣了。”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張淩打開手機搜索相關新聞，隻彈出兩個小時之前發出的通告，其他相關詞條都無法搜索。
    “你們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出租屋。”搜索無果，張淩關掉手機拿起自己的行李拉開麵包車門。
    “小淩。”前方的兩個漢子眼眶微紅，但是沒有阻止。他們一個家裏有老婆孩子，一個家裏有老娘。
    “放心，我隻是回去休息，等這次疫情過了，你們還要來打工掙錢。”
    張淩麵上輕鬆，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保重！”話落張淩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不再停留徑直朝著望不到頭的車流後麵走。
    王權猛地一拳砸向汽車中控台，滿心悲傷又無可奈何。
    “走吧，相信小淩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王國強勸道，那孩子十八歲出來闖蕩，這幾年也沒缺胳膊斷腿。
    王權拿出自己的錢包，將裏麵的十幾張紅票子扯出來塞到王國強手裏。
    “拿給他去。”
    王國強醒神，點點頭跑下車去追張淩。
    天邊還殘留一絲夕陽的餘暉，張淩打開出租屋的大門，將行李扔到地上，關上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夢中，混亂的街道，慌亂奔逃的群眾，滿地的鮮血，四處冒出的火光，王哥著急的麵容以及那一抹窈窕的背影在他腦海中一一閃現。
    張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循著聲音摸到了床邊的手機。
    電話一接通，裏麵就傳來王權粗獷的嗓音，“小淩，你小子沒事吧。”
    “沒事！好些了。”張淩猛地坐起身，晃了晃仍舊有些昏沉的腦袋，今天感覺渾身輕鬆了許多，看來體溫又下降了。
    “那就好，我們已經到家了，家裏還算安穩，發燒的人不多，你盡快想辦法回來。”
    張淩掛斷電話走到窗戶邊查看外麵的情況。
    現在是早上八點，平常這個點趕著上班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將行李歸回原位，張淩打算出門吃點東西，然後買些食物回來。昨天是從高速路口一路走回來的，路上都沒有好好吃頓飯。
    下樓走到經常吃飯的街道，大部分店鋪已經關門，隻有兩三家店鋪還開著，餐館老板全部戴著口罩一臉警惕。
    張淩摸了摸臉，又折返回家拿口罩。
    打包一份隆江豬腳飯蹲在馬路邊吃完，然後徑直去附近的大型超市購物。
    街上的車還不少，越靠近超市人越多。
    超市門口有兩輛警車在維持秩序，奈何搶購物資的人實在太多，一派亂糟糟的景象。
    張淩身材修長，常年幹活練出了一身腱子肉，鑽過擁擠的人流動作靈活地越過欄杆跳過櫃台進了超市，省去了排隊的擁擠。
    誰知超市裏麵已經空了大半，主要是食品區的物資被搶購一空。
    唔，還能在角落撿到一粒米，運氣不錯。
    張淩拐道去了零食區，有啥拿啥，通通扒拉到塑料袋裏。順帶還裝了一些礦泉水和飲料。
    提著幾個塑料袋到結賬的地方，不出所料仍然排起了長龍，密密麻麻看不到收銀員。
    張淩無奈，隻得老老實實地排隊。他前方是兩口子，購物車裏麵也是零食居多，還有一些雜糧。看來還是戰鬥力不行，搶不過那些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
    沒理會兩口子嘀嘀咕咕商量著什麽，張淩無所事事地低著頭玩手機。
    一個小時後，輪到了前麵的兩口子，變故卻陡然而生。
    旁邊隊伍裏麵一個男人原本搖搖晃晃站著卻忽然發出尖銳的嚎叫，猛然朝他前麵排隊的女人撲了上去，雙手扣住女人的肩膀低下頭便啃向她的脖子。
    在女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牙齒穿透男人臉上的口罩撕下一塊血肉連同口罩在嘴裏不停地咀嚼。
    “啊！”周圍的人被這恐怖的吃人場麵嚇呆了。
    “吃人啦，快跑啊！”
    “快報警！有精神病！”
    不少人機靈的人顧不上身邊的食物驚恐地朝超市外麵逃跑。
    “救命啊！”被咬的女人痛苦哀嚎試圖掙脫男人的控製。然而那個男人像瘋了一樣再次啃向她的脖子，女人被這狂暴的力度撲到地上。
    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溢滿身下。
    幾個膽子大一些地男人扔掉手裏的食物跑過去幫忙，卻拉不動那個發瘋的人。
    “啊！你怎麽隨便咬人！”幫忙的人也被咬了一口，手腕上頓時出現一個血淋淋的牙印。
    整個超市亂成一團。
    “救命啊！殺人啦！”
    張淩回頭呆呆地看著那場麵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身後的人擁擠著推出了超市。
    還好手裏的零食抱在懷裏沒丟掉，可是好像沒給錢！
    外麵維持秩序的幾名警察發現這邊的動靜穿過逃竄的人群朝超市裏麵跑去。
    “不要擁擠，有序撤離！”警車喇叭響徹在這一片區域，讓慌亂的民眾有了些許心安。
    張淩跟著人流跑到馬路上，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幾名逆流而上的人，忍不住為他們祈禱。
    超市離城中村大約一公裏的路程，張淩飛快跑回去將東西扔到床上。然後鎖好門去城中村的菜市場碰碰運氣。
    路上碰到一些滿臉驚慌失措的人抱著東西跑上樓。
    張淩頓住，暗道失策，怎麽兩手空空的出門，萬一碰上了那個神經病怎麽辦。
    四下張望，最後在牆角看到一些碎磚，走過去挑了一塊完整的紅磚在手裏顛了顛。
    路過垃圾桶時看到別人扔掉的爛拖把，拿出來一腳踩斷下麵的那截，留下一米長的木棍，在半空甩了甩還算順手。
    路過的人看到他這左手木棍右手磚頭的扮相，下意識拐個彎遠離這條路。
    莫不是腦殼有包吧，s齊天大聖嗎？
    張淩聳聳肩快速走到菜市場門口。然而剛靠近就被擋住了去路。
    兩名身著製服的保安守在路口，緊張兮兮地握著電棍：“你小子幹什麽的？”
    “我~”張淩啪的扔掉了木棍和紅磚，“我隻想買點菜。”
    出師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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