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我們這次放幾天假？我想回家一趟。”張淩今年還沒回家，趁著放假他想回家住些日子，農村好歹沒這麽熱。
    “不知道！現在才七月底，誰曉得要熱到什麽時候去。”王權一把脫掉身上的t恤，在身上隨便擦了擦。
    “那個周扒皮經理，要不是梁二出事了還不會這麽爽快補發高溫津貼。”王國強回過頭氣憤道。
    “小淩，你先回去吧，等過了夏天再回來。你還年輕又不要養家糊口，回家歇兩個月也不打緊。”
    張淩想了想，“那我明天買票回家，你們要帶什麽回家嗎？”
    “我給我閨女買兩條裙子，你幫我帶回去。”王權想了想說道。
    “我不用，我直接給我老娘打點錢就成。”王國強擺擺手，反正他是老光棍，沒有什麽牽掛。
    晚上九點，張淩提著王權買的東西回到出租房。
    渾身粘膩酸痛，去洗手間簡單衝了一下便躺床上睡覺，晚飯也顧不上吃。
    床尾的風扇呼呼地吹著，床上的男人卻陷入了夢魘一般滿頭大汗麵色潮紅眉頭緊皺。
    這個晚上，整個城市不少人出現了發熱現象，救護車鳴著笛在城市各個道路之間穿梭。
    張淩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周圍有些嘈雜。
    “你終於醒了啊！”王國強的大臉盤子出現在張淩眼前。
    張淩掙紮著坐起來，發現自己是在醫院，手上掛著吊瓶。
    “怎麽回事？”他怎麽會在醫院，聲音沙啞，喉嚨裏麵好像被火灼燒一般疼痛。
    “還說呢！”王國強將人扶起來，隨手遞過一瓶礦泉水，還貼心地擰開蓋子。
    “你這小子怎麽發燒了也不說，打電話也不接。我們今天早上來敲門，半天都不開。最後還是找房東來開門。”
    “我發燒了?”張淩有點愣神。昨晚他覺得有點渾身酸痛，就早早地睡覺了。
    “40度！”王國強誇張地伸出四根手指頭。“差點燒成了傻子。”
    張淩喝了水，迷迷糊糊地靠在床上。這時護士過來量體溫。
    “39度！多喝水！等一個小時我再過來！”小護士嘀嘀咕咕，“怎麽降不下來？”
    “嘖！”等到護士離開，王國強麵露焦急，“昨晚到今天好多人發燒。整個醫院都住滿了。”
    張淩詫異地抬頭，“很多人發燒？王權哥呢？”
    “他去看其他的朋友了，那邊也發燒。”
    “醫生有沒有說是什麽原因？”張淩現在整個腦袋都昏沉沉的。
    “沒查出來，反正沒有規律，莫名其妙，網絡上也都是這件事情。”王國強起身準備出門。
    “我去樓下給你買點東西吃。”
    張淩心裏隱約有不好的預感，不會是什麽傳染病吧。
    兩天後，張淩頂著37.5度的體溫被請出了醫院，美其名曰體溫暫時控製住了，實則是床位緊張別礙事。
    張淩也不想在醫院待著，這兩天醫院爆滿，走廊上麵全都是發燒的病人，加上家屬，簡直比菜市場還擁擠。
    戴著口罩提著一袋子退燒藥消炎藥等等離開醫院。
    一路上能看到很多穿著軍裝的士兵在維持秩序，行人都戴著口罩行色匆匆。
    張淩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打了個車回出租房，收拾東西準備買票回家。
    老家長樂村是離省會城市約兩百公裏的一個縣城下轄的一個小村，沒有直達的火車，隻能坐汽車到淮陽縣城，然後坐班車到昌平鎮，最後還有十公裏的山路。
    換了好幾個軟件都顯示沒有汽車票，去市裏的火車也顯示售罄。
    張淩正愁怎麽回家時，房門被敲響了。
    “小淩開門。”是王權的聲音。
    張淩立即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正是王權和王國強兩個戴著口罩的漢子。
    “小淩你怎麽瘦了一圈。”王權提著個行李袋走進屋。
    “燒了三天還沒退燒能不瘦麽。”王國強補充了一句。
    “嘖，趕緊回家，這裏要亂了。”王權將東西扔床上，然後幫著張淩收拾東西。
    “怎麽了？”這兩天一直躺在醫院，也沒這個精力操心外麵的事情。
    “還怎麽了，發燒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覺的是某種致命的傳染病。”
    “不是沒死人嗎？”張淩玩手機沒看到很多相關的新聞，還沒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死了還能大張旗鼓爆出來？”王權三兩下將他的東西塞進包裏。
    張淩不敢耽誤，快速收拾一下自己的財物跟著下樓。
    城中村道路狹窄沒辦法停車，王權的麵包車一般停在村外麵的道路邊，那邊不用停車費。
    三人大包小包地上了車，車上堆滿了行李，還有食物。
    見張淩盯著那幾箱泡麵發愣，王國強摸了摸光頭解釋道：“萬一路上堵車，有東西吃啊。”
    “這也太多了。”整整三箱，而且還是塑料包裝的那種，一箱24包。
    “嗬嗬，人家都在搶食物，我也跟著搶了一些。”王國強嘿嘿一笑，他身材壯實，很輕鬆就擠進超市。
    張淩心頭一跳，原來民眾已經開始搶購物資了。
    路上有點堵，尤其是出城的高速。能看到不少人放棄了開車大包小包走出城。
    張淩打開地圖，發現這片道路全部飄紅，紅的發黑。
    “王哥，路上非常堵。”
    “沒辦法，我們已經堵在半路了。”
    那麽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開。
    張淩隨意吃了點東西，靠在後排座位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小淩！張淩！”一隻熱乎乎的手掌覆上張淩的額頭。
    “怎麽辦？感覺體溫又上來了。”王國強焦急地拍著張淩的臉。
    張淩被喊醒，隻覺渾身乏力酸痛。
    “我睡了多久？”他知道體溫肯定又上來了一點，這兩天都是這樣。
    “三個小時。”王國強和王權對視一眼，有些難過得看著張淩。
    “怎麽了？”張淩被二人的眼神看得有些頭皮發麻。
    “你看前麵！”
    張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前麵幾百米外已經被一排軍用汽車擋住，真槍實彈的士兵麵容嚴肅地守在高速關卡。
    “必須測量體溫正常才能出城。”王權聲音低沉中透露著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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