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不到六點天邊就泛起了魚肚白。
    張淩提著一個碩大的行李袋，裏麵是食物以及兩身換洗衣服，背上綁著武器。輕輕打開不鏽鋼防盜門探出腦袋查看走廊的情況。
    很好，空無一人！
    鎖上門輕手輕腳地下樓。
    一晚上沒睡覺現在整個人仍然處於興奮且焦慮的狀態。
    出城的路線他已經研究過了，出了城中村朝南走，三十公裏外有個風景區，爬過那幾座山應該就能出了封鎖區。
    剛爬出城中村角落的圍牆，張淩就碰上了幾個人偷偷摸摸的跑了過來，身上同樣的掛著大包小包。
    雙方都戴著口罩，麵對麵對峙，大有一種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
    一陣微風卷起地上的一片落葉，張淩雙手抱拳：“告辭！”
    “噗！”對麵隊伍中的一個女人撲哧一笑，學著他的動作，“好漢保重！”
    對方翻過圍牆往北，張淩往南。
    等回頭看不到對方的背影了，張淩才默默鬆口氣，對方怕他檢出聲引來人，他也怕挨揍啊，雙拳難敵十手。
    街道上不是空無一人，不少貨車來來往往運送物資，街角還有警車駐守。
    維持整個城市正常運作的單位和部門仍然運轉。
    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四年，快遞外賣高空作業，走遍了這座城市的邊邊角角，所以他專門走小巷，輕鬆躲過街角的巡邏。
    中午，張淩順利進入景區。景區大門緊閉，門口隻有兩個保安守著。
    找了個陰涼的角落，喝水吃零食，盡量減輕行李的重量。充分休息過後就開始爬山。
    穿過一條充滿荊棘的小路順利找到景區的上山階梯，張淩饒有興致地邊爬邊欣賞山上的風景。
    路過一條小溪時還順帶洗漱了一番。
    “哢嚓”
    張淩警惕地停下腳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男人踉踉蹌蹌地朝自己跑來。
    “你幹什麽？”
    快速背上自己的行李，手中拿著武器對著男人。
    “嗬嗬！”男人也不說話速度卻越來越快。
    眼看著對方離自己隻有十幾米的距離，張淩下意識準備開罵，卻在下一秒見鬼般轉身就跑。
    可不就是見鬼麽？那個男人和超市裏麵那個神經病人何其相似。吃人不吐骨頭的鬼！
    然而對方輕裝簡行，回頭就瞧見那人離自己不過兩米遠。
    “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okitty！”張淩扔掉手裏的行李，棍子在空中旋轉一個花槍對著男人的肚子就刺了過去。
    “吼！”男人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不管插進腹中的水果刀徑直張開雙手撲了過來。卻被這長長的武器擋住了步伐。
    張淩見水果刀幾乎將對方捅了個對穿，那個人卻毫無反應。
    “你你你！你別過來啊！你個瘋子！”張淩死死握住木棍，否則他就要撲過來了。
    “吼！”
    如果此時有人路過，就會發現山上有兩個男人以木棍為媒介正在難舍難分地跳著探戈。
    旋轉，跳躍，靠近，遠離。
    眼神迷離，口吐芬芳。
    “嘶啦”一聲，其中一個人骨碌碌滾下了台階，另一個男人握著棍子呆愣片刻著急忙慌地衝下去。
    拯救。
    啊呸！補刀！
    “媽的！還我刀來！”張淩壯著膽子跑過去趁著對方還沒爬起來的間隙飛快拔出水果刀，又捅了幾下。
    其中一刀正中男人的胸口。
    “吼！”男人掙紮了幾下便徹底失去了生命。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張淩醒過神慌亂地扔掉水果刀，一屁股坐地上。
    “不關我的事，是他先攻擊我的。”
    “昨天那個人也開槍了。”
    “對，這些人都必須處理！他們已經瘋了！”
    仿佛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張淩顫抖著撿起刀，跑到溪邊將刀上麵的血洗幹淨。
    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鮮血。
    張淩咬牙跳進水裏清洗身上的血汙。
    忽然，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低頭一看左手臂上麵竟然有一條十厘米長的傷口，傷口不深，滲出鮮紅的血絲。
    肯定是剛才被那個神經病抓的。希望他沒有傳染病就好。
    收拾好情緒，張淩打開自己的行李袋，將刀放進最外麵的袋子裏，轉身看了看下方的屍體。抓著棍子咬牙繼續爬山。
    他必須盡快離開，風景區這麽偏僻的地方都有這種人，其他地方肯定更多。
    天色漸暗，張淩才找到了出山的路。翻過欄杆走上大路，前方幾百米外就有村子。
    現階段絕對不敢去別人家留宿的，等村子裏都亮起了燈光，張淩摸黑進了村。
    轉了幾圈找了個沒亮燈的房子翻進去，確認沒人居住之後，鎖門關窗，安心休息一晚。
    “啊！”張淩猛然睜開眼雙手在半空胡亂揮動。
    “原來是做夢！”恍惚了片刻才想起來已經離開了風景區。剛才夢到了那個被捅成窟窿的男人還沒死又追了過來。
    張淩伸手摸一把臉上的冷汗，卻被泛著綠光的掌心以及握著的異物嚇到。
    急忙扔掉手裏的東西，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
    低頭一瞧，腳邊是一根手指粗的樹藤，棕褐色一尺長，光禿禿的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啥玩意兒，哪裏來的樹藤。
    仔細檢查一番和普通的藤蔓沒有差別，此時想到剛才手上出現的光芒。
    咳咳，應該可能大概率還是自己變幻出來的。
    天亮後，張淩趁著村裏的居民還沒起床又悄悄溜了，繼續朝南走。
    “滴滴”一輛小貨車在張淩的身旁停了下來，窗戶下移露出一張憨厚的臉。
    “小夥子，你去哪？”男人笑容隨和，露出一口大黃牙。
    “淮陽縣。”張淩見對方不像有惡意，老老實實說了自己的目的地。
    “巧了！上來，老哥送你一程。”
    “好！”他走了大半天非常疲累，麻利地打開副駕駛爬了上去。
    “大哥貴姓啊！”找出一瓶水遞了過去。
    “免貴姓趙，趙大海。”趙大海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接過礦泉水，單手擰開咕嚕咕嚕喝掉大半。
    “海哥，謝謝。”
    “不用謝。”趙大海看了一眼這小子簡陋的行李袋以及裏麵露出來的剛各種零食。“從省城跑出來的？”
    “啊？啊！”張淩尷尬一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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