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下意識想躲，可山洞就這麽大，她如今兩米多高的身形根本藏不住，隻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喉嚨發緊。
    謝臨風盯著她，目光從她的龍角掃到尾巴，再回到她那雙不安的豎瞳上，半晌，突然嗤笑一聲：“原來你這麽大隻？”
    林小滿愣住，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謝臨風甩了甩濕漉漉的袖子，大步走進山洞，把那條帶子丟到她麵前。
    “你的東西，但不許帶。”
    林小滿低頭，看到帶子上那顆虎牙，有些刺眼。
    她下意識想撿，卻因為爪子太鋒利，笨拙地戳了幾下都沒拿起來。
    謝臨風盯著她的動作，突然蹲下身，一把抓起帶子，惡狠狠地……揉搓了兩下。
    “你幹什麽？！”林小滿瞪大眼睛。
    謝臨風冷著臉，當著她麵，把虎牙丟進了火堆裏！
    “礙眼。”他理直氣壯。
    火光映照下，謝臨風的耳根微微發紅，卻仍強撐著凶巴巴的表情。
    “看什麽看？你騙我的賬還沒算完！幫我烘幹一下！一點眼力見沒有。”
    洞外雨勢漸小，火光搖曳。
    林小滿小心翼翼地蜷縮著身子，生怕自己龐大的體型擠到謝臨風。
    可他卻突然靠了過來，伸手碰了碰她手臂上的鱗片。
    “涼的？”他挑眉。
    林小滿低低嗯了一聲，尾巴不自覺地輕輕擺動。
    謝臨風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伸手，抱住了她的龍尾巴！
    “？！”林小滿渾身一僵。
    “熱死了。”謝臨風理直氣壯地把臉貼在她的鱗片上，閉眼道，“借我捂捂。”
    林小滿呆呆地看著他，豎瞳微微擴大。
    他沒有厭惡她。
    他甚至……還願意靠近她。
    有什麽東西，在這一刻悄然融化。
    夜深時，謝臨風靠著她的尾巴睡著了。
    林小滿輕輕用爪子撥了撥火堆，目光落在洞外的雨幕中。
    她得繼續查清靈根被奪的真相。
    但這一次，她不再是獨自一人。
    而在遙遠的深海，那雙猩紅的眼睛緩緩閉合，低笑消散在浪潮中：
    “快了……就快了……”
    清晨的光透過洞口的藤蔓縫隙灑進來時，謝臨風是被尾巴尖拍醒的。
    “林小滿！”他咬牙切齒地抓住那根不安分的銀藍色尾巴，“你故意的？”
    盤踞在洞壁旁的龍獸人假裝打呼嚕，眼皮卻悄悄掀起一條縫偷看。
    昨夜暴雨導致山洪，她不得不把謝臨風圈在尾巴裏，結果這人睡著後居然咬了她鱗片一口，理由是像在嚼琉璃糖。
    謝臨風突然拽了下尾鰭。
    “嗷！”兩米多高的龍獸人瞬間彈起來，頭頂咚地撞上岩壁，震落簌簌碎石。
    “你如今這體型，”謝臨風撣著袖口灰塵點評，“倒是很適合開山鑿路。”
    林小滿捂著腦袋，豎瞳委屈地縮成細線。
    變成完全形態後，她說話會帶出龍吟般的回音：“昨晚...明明是你先咬鱗的...”
    洞外傳來山雀啼鳴，謝臨風忽然伸手撫上她頸側逆鱗。
    林小滿頓時僵成石雕，這是龍獸人最敏感的要害。
    “這裏，”他指尖掠過一片泛金的鱗，“顏色不一樣。”
    “因為...”林小滿的尾巴尖不自覺開始畫圈，“是護心鱗...”
    話未說完，謝臨風突然整個撲進她頸窩，驚得她前爪離地。
    人類溫熱的呼吸噴在逆鱗上：“果然，這裏最舒服。”
    正午時分，林小滿用爪子捏著樹枝串魚烤，火候沒控製好，第五串魚化為焦炭。
    “笨龍。”謝臨風奪過樹枝。
    嘴裏被塞進烤好的魚，鮮香瞬間炸開味蕾。
    龍獸人的瞳孔一下子滾圓，尾巴砰砰拍地。
    謝臨風忽然用樹枝輕敲她鼻尖：“別晃，山洞要塌了。”卻見銀藍鱗片上沾著炭灰，順手用袖子去擦。
    布料勾住鱗片邊緣，林小滿突然嗚地一聲，整條龍縮成團。
    “疼？”
    “......逆鱗不能反著擦。”聲音悶在爪縫裏。
    謝臨風看著自己沾著細碎金粉的袖口，突然把臉埋進她後背鱗片：“那就...吹吹，好不好。”
    他呼出的熱氣讓那片鱗微微發顫。
    深夜暴雨再臨時，謝臨風發現龍獸人狀態異常。
    “冷血動物？”他摸著冰涼鱗片皺眉。
    林小滿正用爪子笨拙地卷毯子，聞言尾巴僵住：“...龍獸人雨季會嗜睡。”
    其實是因為逆鱗被碰，全身血液循環都亂了。
    謝臨風突然解開發帶，黑發如瀑散開。
    在林小滿震驚的注視下，他整個人鑽進她盤起的尾巴圈裏，像蓋了張活體龍毯。
    “你...！”
    “借點涼意。”他理直氣壯枕著她前爪，“修士練功容易燥熱。”
    林小滿的鱗片開始不受控製地變色，從銀藍漸變成粉紫。
    謝臨風忽然咬住她爪尖一片小鱗：“這個能摘嗎？”
    “做、做什麽？”
    “串條項鏈。”他指尖摩挲著那片鱗，“免得某條龍又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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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驚雷炸響，林小滿卻隻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她偷偷用尾巴圈住人類纖細的腰肢，龍息拂過他發頂：“...不跑了。”
    石壁上，兩道影子被火光揉成一團晃動的暖色。
    謝臨風翻出那條早就準備好的手鏈，冰蠶絲纏繞著小小的玉扣，在火光下泛著細碎的微光。
    他比劃了一下林小滿如今的龍爪，皺眉：“……小了。”
    林小滿低頭看他，龍瞳眨了眨，慢吞吞道：“……可以，變回人形。”
    “不行。”謝臨風斬釘截鐵，“現在這樣剛剛好。”
    他指尖靈光一閃，銀絲重新熔鑄，又凝出新的靈力本源，雕琢成兩枚小巧的蝴蝶結。
    林小滿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龍角一沉。
    謝臨風後退兩步，欣賞自己的傑作。
    威風凜凜的銀藍龍角上，顫巍巍綴著兩顆小小的冰晶蝴蝶結，襯得她整條龍呆滯又滑稽。
    她遲鈍地甩了甩腦袋，蝴蝶結跟著晃了晃，謝臨風突然捂住胸口，被她這副模樣可愛得心尖發顫。
    “就這樣，不許摘。”他板著臉命令。
    林小滿茫然點頭，尾巴尖無意識卷了卷。
    某日清晨，謝臨風忽然翻出那條被他都在火裏的銀藍腕帶，虎牙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扔了。”他遞到林小滿麵前。
    龍獸人形態下，她的思維比平時遲鈍許多，盯著腕帶看了半晌，才慢吞吞伸手：“……哦。”
    謝臨風眯眼：“親手扔。”
    林小滿乖乖點頭，爪子捏著腕帶，笨拙地往遠處一拋
    腕帶消失在草叢深處。
    謝臨風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龍角，順手調整了一下那對可笑的蝴蝶結：“乖。”
    他牽起她的爪子，大步往前走去。
    林小滿亦步亦趨跟著，尾巴輕輕擺動，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樹影裏，一雙暗金色的瞳孔正死死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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