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共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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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航航後退兩步,背抵著冰冷的牆壁,十字架在胸前劇烈起伏:"別... 別過來。"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像一片在寒風中飄零的落葉。
    楚凡默默打量著屋內,曾經掛滿名人字畫的牆壁如今空蕩蕩的,隻有錢家二老的遺像靜靜懸掛在正中央,相框邊緣落滿了灰塵。供桌上擺著幾碟褪色的點心,香爐裏的香灰早已冷卻。他忽然注意到蔡航航腳邊散落的紙錢,上麵竟用朱砂工工整整地寫著 “錢氏列祖列宗贖罪文。”
    “航航,你怎麽... 怎麽會變成這樣?” 許鴿的聲音裏滿是心疼,她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紙錢,“笑陽說你以前最討厭穿素色衣服,說像老學究,現在怎麽...”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看到蔡航航修女服袖口露出的一道疤痕,蜿蜒曲折,像條醜陋的蜈蚣。
    蔡航航慌忙扯下袖口,遮住疤痕,頭垂得更低了:“別問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哽咽,“我這樣... 是應該的。”
    鄭智輕輕碰了碰楚凡的肩膀,示意他看供桌上的燭台。燭台上的蠟燭隻剩下短短一截,火苗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卻始終沒有熄滅。
    想起蔡航航的父親蔡振國,那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商人,正是因為魔童與錢笑陽的恩怨,聯合五行術士謀策劃了那場陰謀,最終導致錢家二老含恨而終。
    “我們不是來責怪你的。”楚凡緩緩開口,聲音溫和,“當年的事,你也是受害者。” 他走上前,蹲在蔡航航麵前,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十字架上,“你父親的過錯,不該由你來承擔。”
    蔡航航猛地抬頭,眼中泛起淚光:“可是如果不是他,錢叔叔和錢阿姨就不會...”她的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手指緊緊抓住胸前的十字架,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撐,“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錢阿姨拉著我的手,問我為什麽要騙她們一家來赴宴...”
    許鴿再也忍不住,一把將蔡航航抱住:“傻丫頭,那不是你的錯!”她輕輕拍著蔡航航的後背,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你知道嗎...” 她摸著有些發涼的後背,突然意識到什麽,聲音頓住了。
    下一刻,蔡航航從許鴿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環顧四周:“對了,笑陽呢?他怎麽沒來?”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隨即又被濃濃的愧疚取代,“他... 他是不是還在恨我?”
    屋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楚凡看著錢家二老的遺像,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鄭智歎了口氣,走上前:“靚仔他... 最近有點忙。”他不敢直視蔡航航的眼睛,低頭看著地上的紙錢,“他說等忙完這陣子,就來看你。”
    蔡航航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見到我。” 她轉身走到供桌前,拿起三炷香,點燃後插進香爐,“其實這樣也好,我現在這副模樣,隻會讓他更難過。”
    許鴿想要反駁,卻被楚凡輕輕搖頭製止。他看著蔡航航虔誠地跪在蒲團上,對著錢家二老的遺像喃喃自語,忽然發現她的修女服下擺沾滿了泥土,顯然是徒步走了很遠的路才來到這裏。
    “你現在住在哪裏?”楚凡輕聲問道。
    蔡航航沒有回頭:“城西的聖心修道院。” 她頓了頓,“那裏的修女們很好,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
    “那你... 以後有什麽打算?”許鴿忍不住問道。
    蔡航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修女服:“打算?” 她苦笑道,“能有什麽打算,就這樣一輩子贖罪吧。” 她走到窗前,望著院子裏的荒草,“有時候我覺得,這裏的每一棵草,每一塊磚,都在指責我,指責我的父親。”
    “贖罪不是一輩子的枷鎖。相信錢叔叔和錢阿姨在天之靈,應該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蔡航航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你們。” 她看了看牆上的遺像,“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晚禱前必須回到修道院。”
    四人目送蔡航航走出正屋,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修女服的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走到院門口時,她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對許鴿說:“許鴿,替我跟笑陽說一聲,對不起。”說完,便匆匆離去,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鄭智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看來當年的事,對她的打擊還是太大了。要是靚仔知道她現在這樣,會怎麽想?”
    楚凡回頭來看著一臉愁容的許鴿,“放心好了!起碼她現在還有地方去。”
    “我不是擔心這個!是剛才抱住她的時候,有一點怪異。”
    “怪異?”久未發聲的趙千境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正常人的體溫一般都是在36~37c,哪怕是低燒,也有30多c。但我剛剛抱住她的時候,她後背的溫度有些發涼。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許鴿疑問道。
    “這不該是一個活人該有的體溫。”趙千境立馬打斷道。
    “等等!你們看著這個...”楚凡蹲下身,指尖撚起蔡航航方才所站過地方的灰塵。在輪月光的籠罩下,灰塵中竟夾雜著細小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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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上麵有陰氣!”
    楚凡聞言神色一凜,他凝視著蔡航航消失的方向,記憶中閃過方才她袖口下那道蜈蚣狀的疤痕,那疤痕的色澤泛著詭異的青灰,不似尋常傷口愈合後的模樣。
    “去修道院。”楚凡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如墜冰窟,“許鴿的直覺不會錯,這個蔡航航有點問題。”
    四人沿著蔡航航離去的方向疾行,城西的石板路在月光下泛著冷白。
    當聖心修道院的尖頂逐漸映入眼簾時,眾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這裏怎麽會這麽冷?”
    “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裏的陰氣相當的重。”
    鄭智的戰術目鏡瞬間跳出猩紅警告:“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這附近...有東西在吞噬生命力!”
    這個點,修道院的鐵門虛掩著,鏽跡斑斑的門框上纏繞著枯萎的薔薇。
    趙千境握住【破風】的手微微收緊,刃麵上泛起幽光:“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我總感覺這裏麵有些不尋常!”
    推開吱呀作響的門,院落裏的景象讓眾人瞳孔驟縮。
    原本該是平整的草坪上,密密麻麻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每道縫隙中都滲出黑紫色的黏液。遠處的禮拜堂,還不時傳來一陣陣虔誠的禱告聲。
    “是魔氣!和玄螭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循著微弱的禱告聲,他們來到修道院深處的禮拜堂。彩色玻璃上的聖像早已斑駁,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欞,在地麵投下詭異的光影。
    蔡航航跪坐在祭壇前,手中的十字架正冒著青煙,修女服下擺的泥土此刻已化作蠕動的黑蟲。
    “航航!”許鴿正要衝上前,卻被楚凡一把拽住。
    隻見蔡航航緩緩轉頭,雙眼翻白,嘴角裂開不自然的弧度,露出滿嘴細密的獠牙:“你們不該來的...”她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發出的尖嘯,祭壇上的蠟燭突然爆燃,火焰竟呈現出不祥的幽綠。
    情況驟變,鄭智的納米機器人瞬間組成電磁炮,卻在發射的刹那被無形屏障彈開。
    同時趙千境揮出【破風】,金色刃光斬在屏障上,濺起的火星竟化作蝴蝶大小的魔蟲,撲向眾人。
    楚凡猛地將量天尺橫在身前,筆杆上的殄文爆發出耀眼金芒,形成一道光盾將眾人護住。魔蟲撞在光盾上發出刺耳的嘶鳴,化作黑色霧氣消散在空中。
    許鴿的涅盤弓燃起翡翠色火焰,七支隕星箭如流星般射向蔡航航身後的那團黑霧。然而箭矢在接近黑霧時突然轉向,反而朝著眾人射來。
    趙千境瞳孔驟縮,【破風】劃出殘影,將箭矢一一斬碎:“小心!”
    月光將蔡航航的身影拉長投射在受難像上,本該是虔誠跪姿的影子,此刻正扭曲成八爪魚般的怪物。
    十二條觸須在石壁上蠕動,每條末端都睜開猩紅的複眼。
    “當年父親不過是被我利用的棋子,”魔化的蔡航航發出陰冷的笑聲,“而我,就是打開這無間回廊的鑰匙。”
    “你怎麽了,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許鴿呐喊道。
    “共生體!”鄭智的戰術目鏡瘋狂閃爍,“生命體征顯示她體內有兩個心跳,有一個正在吞噬...是玄螭的靈核波動!”
    蔡航航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修女服應聲碎裂。她後背浮現出暗紅色經絡,如同活物般扭動著組成倒五芒星陣。
    陣眼處赫然嵌著半塊青銅羅盤,正是至邪之物‘陰陽司南’。
    見狀,楚凡當即閉眼,蓄全身靈力於自己的雙眼。
    “那是什麽法器?”
    “原來二十年前長生會丟失的法器—【陰陽司南】在這裏!”趙千境揮刃劈開撲來的魔蟲,“當年這法器可沒少害人!怎麽會無端附身在她一個小姑娘身上。”
    與此同時,楚凡的天眼終於完全睜開,鎏金瞳孔倒映出恐怖真相:蔡航航的脊椎已完全魔化成青銅色,密密麻麻的符咒鎖鏈正從她丹田處寸寸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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