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附體，是嫁接！”楚凡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有人把玄螭分身嫁接到她的身體上，用活人溫養魔種！”
    仿佛在印證他的判斷，蔡航航突然懸浮到半空。她胸前的十字架熔化成赤紅鐵水，露出藏在下麵的青銅逆十字。地麵冰晶開始逆著重力上升，在眾人頭頂凝聚成倒懸的冰山。
    “小心！”鄭智朝天花板發射電磁脈衝彈，藍光炸裂的瞬間，整座修道院彷佛正在跌入某個血色空間，磚石縫隙滲出粘稠的黑血。
    許鴿突然衝向中央，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雕鳳玉梳。那是她情急之下想出的辦法，憑空變出一把梳子，謊稱是錢母生前要留給她的，希望以此能夠用親情喚醒她的本知。
    “你看一看！”她將玉梳舉過頭頂，“這是錢阿姨留給笑陽的傳家寶，她說等孩子滿月就給你當禮物！”
    魔化的蔡航航突然僵住，眼眶中流出兩行血淚，脖頸處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下麵蠕動的青銅鱗片：“你們...快走...它要醒了...”
    整座禮拜堂突然劇烈震動，祭壇地麵裂開深不見底的溝壑。濃稠如瀝青的魔氣噴湧而出，在溝壑上方凝聚成巨大的獨眼。
    瞳孔中央，赫然浮現出蔡航航那張痛苦扭曲的臉。
    玉梳上的紋路泛著微光。
    蔡航航眼中的血淚凝結成冰晶，脖頸處的青銅鱗片竟開始剝落，露出下麵未被汙染的皮膚：“錢阿姨... 她給我紮過辮子...”
    她的聲音像碎冰落地，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清醒。
    獨眼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瞳孔中的蔡航航麵容被魔氣扭曲。
    鄭智的戰術目鏡迅速捕捉到獨眼虹膜上的殄文波動：“那些是輪回逆咒！每一道紋路都在吞噬她的記憶！”
    說完，他的納米機器人瞬組成一把科技感十足的手術刀，試圖切割魔氣脈絡，卻被獨眼噴出的黑霧所融化。
    趙千境的【破風】突然發出龍吟，刃麵上的時間錨點似乎與蔡航航袖口的疤痕產生共鳴。“老趙，切斷她與獨眼的神經連接！” 楚凡大喊，金芒筆陣困住獨眼的視線。
    許鴿趁機將玉梳幻作一支隕星箭，插入逆十字縫隙，鳳鳴聲中，青銅十字轟然崩解。
    蔡航航從半空墜落，許鴿接住她時，發現她後背的皮膚下還浮現著青銅紋路。
    與此同時，獨眼在失去宿主連接後瘋狂收縮，化作一團黑霧撞向禮拜堂穹頂。
    “不好！那家夥失去了宿主，要自爆！”他迅速展開納米防護罩正準備護住眾人之時，卻見楚凡逆著人流衝向獨眼。
    “凡哥！” 許鴿正想拉住他，卻被量天尺迸發的強光震退。
    楚凡將量天尺刺入黑霧，筆杆上的殄文與獨眼瞳孔中的逆咒激烈對撞。他看見黑霧中漂浮著無數記憶碎片，全是蔡航航被囚禁在修道院地下室的畫麵 —每個深夜，一道虛影都會用玉笛吹奏玄螭的殘魂曲。
    “原來你才是溫養魔種的養料...”
    楚凡的聲音被轟鳴聲撕碎，他用量天尺穿透黑霧抓住蔡航航的一縷殘魂。
    當獨眼爆炸的瞬間，他用無塵在時空亂流中撕開縫隙，同時施展【空間法則】，驚險的將眾人推回距離修道院數十米遠的空地上。
    爆炸聲震碎了城西的寂靜，聖心修道院的尖頂如斷翼的飛鳥般墜落，揚起的塵埃中混著細碎的冰晶與青銅碎屑。
    楚凡跪倒在廢墟邊緣，量天尺深深插入地麵，筆杆上的殄文因過度消耗而有些黯淡。
    “醒醒！醒醒！”許鴿跪在瓦礫堆中，將渾身冷汗的蔡航航抱在懷裏。少女後背的青銅紋路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若隱若現的銀錘圖騰，與錢笑陽的真武銀錘如出一轍。
    蔡航航睫毛顫動的同時，指尖一邊摸索著許鴿掌心的玉梳，突然哽咽：“這梳子……錢阿姨確實給過我。”她望著梳子上斑駁的紋路，記憶如破冰的春水般湧來，“那年我在笑陽家裏過生日，她偷偷給我編麻花辮，說以後等我嫁給笑陽，就用這把梳子給我梳頭，隻不過這梳子跟當日相比，稍微有些差別……”
    趙千境越聽越玄乎，忍不住細聲詢道：“這不是你憑空幻來的一把梳子，就這麽瞎撞上她的情感深處了？”
    許鴿沒有耐心解釋，僅僅隻是給了一個眼神，後者還是識趣的往後退去，畢竟兩個的女人的聊天內容他也不是很感興趣。
    “到底是誰這麽喪心病狂，將玄螭的分身植入她的體內，還有剛才那隻獨眼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楚凡納悶了起來，此刻的他實在想不到究竟是誰還會對蔡家的遺孤下此毒手。
    這時，鄭智的納米機器人在瓦礫中扒拉出半塊幽藍玉笛碎片，碎片邊緣還沾著蔡航航的血漬。同一時間，他的戰術目鏡爆發出刺目紅光：“能量匹配度 97.3！這應該是廣法天尊玉墜的殘片，和玄螭身上的殄文同屬上古禁術體係。”
    碎片在掌心發燙，映出不深處蜷縮的青銅蛹，正是之前困住蔡航航的魔種孵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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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凡的量天尺突然自動指向碎片，筆杆刻痕與玉笛紋路共鳴，神奇地在虛空中投射出一段記憶殘影：月光下的修道院地窖，蔡航航跪在青銅蛹前，廣法天尊的虛影從蛹中伸出手指，在她後頸點下玄螭印記。
    “原來‘贖罪文’是引魂咒，” 楚凡的聲音冷得像碎冰，“他用愧疚當鎖鏈，把航航困成了玄螭的活祭，難怪會甘願被他所驅使。”
    “無恥！堂堂一介神仙，竟然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趙千境摒棄道。
    “神也是人，隻不過是做了一些我們做不到而且又不為我們所理解的事情，才成了我們所敬畏的神，所以在世人眼裏，他們都是對的，因為他們是法則的創造者，可以讓人間的每一個人無無條件的敬仰他們這群高高在上的神...”
    “總有一天，我會打上九霄殿，教訓這些不知是非黑白的所謂的‘神’！”楚凡義憤填膺道。
    “這話聽著就很提氣，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你跟當年的我們一樣，妄圖以肉身挑戰神，絕對會是筆虧本的買賣，餘劍、李沛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相信我，總有一日我終能做到。”
    另一邊，蔡航航突然指著廢墟中一株正在枯萎的薔薇，花瓣上凝結的黑血竟浮現出星圖：“其實每晚禱告時，我都能聽見地底有人吹笛子，笛聲裏混著錢叔叔的咳嗽聲……”
    她猛地抓住許鴿的手，銀錘圖騰與玉梳鳳凰紋相撞，在地麵映出錢家老宅的輪廓，“現在笛聲停了，換成了笑陽的腳步聲！快！你們快幫我追回笑陽，讓他不要再怪爸爸了，我可以再替他說情，隻要他肯回頭。”
    “哎！該不會是得了失心瘋了吧？這兒加我們一共就5個人，哪裏有錢笑陽的人影？難道說她能看見他的鬼魂不成？”
    “別瞎說！她說的話真真假假，我感覺這裏麵的事情應該不簡單。我先試試施展【時間法則】，看看過去的這段日子，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又因何會讓神給下了引魂咒。”
    楚凡深吸一口氣，將指尖輕輕點在蔡航航眉心，量天尺懸浮而起，法則之力如涓涓細流滲入她的意識。刹那間，眾人眼前的廢墟扭曲變形，化作修道院陰暗潮濕的地窖。
    記憶殘影中，蔡航航蜷縮在角落，麵前的青銅蛹散發著詭異的幽光，廣法天尊的虛影如煙霧般凝聚，手中玉笛輕顫，吹出的旋律讓蔡航航眼神逐漸渙散。
    “每到深夜，這笛聲就會鑽進我的腦子...”蔡航航的聲音從記憶中傳來，帶著無盡的恐懼與絕望，“他說隻要我不斷抄寫贖罪文，就能減輕父親的罪孽，就能讓錢叔叔和錢阿姨原諒我...”
    畫麵中，蔡航航機械地揮動毛筆，黃紙堆成小山，而她後頸的玄螭印記越來越亮。
    突然，記憶畫麵劇烈震動，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地窖—錢笑陽！他手持真武銀錘，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憤怒：“航航！快醒醒！這是陷阱！”
    然而，廣法天尊隻是輕輕一笑，玉笛橫在唇邊，錢笑陽瞬間被黑霧籠罩，銀錘墜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地窖中格外刺耳。
    “笑陽！不要走，原諒我好不好！” 現實中的蔡航航猛地掙紮起身，淚水奪眶而出，“那天他找到我，想要帶我離開，可是... 可是我已經身不由己...” 她攥緊許鴿的手，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膚，“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隻能在笛聲裏聽到他的呼喊...”
    “你的【時間法則】怎麽看到的是沒頭沒尾的一個片段？”趙千境嫌道。
    “應該是廣法天尊的手筆。他一早就知曉了我會用法則之力，去回看過去都發生了什麽，所以用他自己的靈力將前半部分的記憶洪流封住，我的靈力沒他高，自然是逾越不了那道時間鴻溝，所以也就看不全了。”
    “眼下先想想該怎麽安頓好靚仔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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