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沒資格跟我談保證

字數:6187   加入書籤

A+A-


    沈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所學校,是霍森家族資助的。”
    “隻要老霍森一句話,蒂莫西就能進去。”
    凱文瞬間明白了。
    “用他兒子威脅他?”
    “不。”
    沈岩搖了搖頭。
    “我們是幫他。”
    凱文愣住了。
    “幫他看清楚,把全家的未來,押在一個即將沉沒的家族身上,是多麽愚蠢。”
    沈岩將另一隻手機推到凱文麵前。
    上麵已經顯示著老約翰的號碼。
    “打給他。”
    “告訴他,下午五點前,把他知道的關於‘塞壬之歌’基金會的一切,用匿名郵件發到這個郵箱。”
    “否則,北門高中的招生辦,會在五點零一分,收到一份關於他挪用馬場資金,在外麵養情婦的詳細報告。”
    凱文看著那串號碼,手指有些發涼。
    他想起了老約翰的兒子蒂莫西。
    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孩,靦腆,安靜,每次見到他都會臉紅。
    他要親手毀掉那個男孩的前途嗎?
    “怎麽?”
    沈岩看穿了他的猶豫。
    “覺得殘忍?”
    凱文沒有說話,但緊抿的嘴唇說明了一切。
    “那你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管子的時候,他有沒有覺得殘忍?”
    “安德魯派人追殺你,把你關在農場裏等死的時候,他有沒有覺得殘忍?”
    “凱文,這不是請客吃飯。”
    “這是戰爭。”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凱文的呼吸變得粗重。
    他腦海裏,閃過“閃電”倒在血泊裏的樣子。
    閃過纜車鋼索斷裂時,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裏的那絲猶豫已經消失不見。
    他拿起了手機。
    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
    “喂?”
    是老約翰略帶沙啞的聲音。
    凱文沒有開口,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沈岩伸出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一下。
    咚。
    凱文渾身一顫,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約翰先生。”
    他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
    “你的兒子,蒂莫西,今天在北門高中的麵試,很順利。”
    電話那頭沉默了。
    幾秒鍾後,老約翰的聲音帶著一絲警惕。
    “你是誰?”
    “一個關心蒂莫西未來的人。”
    凱文按照沈岩的指示,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說北門高中的校風很嚴謹,他們對學生的家庭背景,審查得非常嚴格。”
    “比如,父親的品行。”
    電話那頭,傳來了壓抑的喘息聲。
    “你到底想幹什麽?”
    “下午五點前。”
    凱文報出了那個郵箱地址。
    “‘塞壬之歌’基金會,安德魯利用它洗錢的所有證據。”
    “包括但不限於,資金流水,賬戶信息,還有那些稀有礦石的運輸路線。”
    “我要全部。”
    “你瘋了!我什麽都不知道!”老約翰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凱文的語氣,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隻知道,五點零一分,如果我沒有收到郵件。”
    “北門高中的校長郵箱裏,就會多一封舉報信。”
    “信的內容,是你怎麽利用職務之便,將霍森家的馬賣掉,換成錢給你在城西的情婦買包。”
    “哦,對了,還有幾張你們在一起的清晰照片。”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凱文能聽到老約翰沉重的呼吸聲,像一頭瀕死的老牛。
    “你……你這是在毀了他!”
    老約翰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
    “毀了他的人,是你。”
    凱文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扔在桌上,像是扔掉一塊燒紅的烙鐵。
    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著氣。
    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感覺自己剛才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感覺怎麽樣?”
    沈岩遞過來一杯水。
    凱文沒有接。
    他看著自己的手,那雙手在微微發抖。
    “我感覺……很惡心。”
    他低聲說。
    “我們和他,和安德魯,有什麽區別?”
    “區別在於,我們站在哪一邊。”
    沈岩收回了手。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你可以選擇被它吞噬,變成和它一樣的東西。”
    “也可以選擇,把它變成你的武器。”
    沈岩點開了皮特的檔案。
    “下一個。”
    皮特的處理方式,更加直接,也更加血腥。
    沈岩通過“幽靈”,聯係上了“響尾蛇”賭場的老板,一個叫唐尼的男人。
    一筆錢,打入了唐尼的瑞士賬戶。
    一個簡單的指令,發了過去。
    “讓他輸。”
    “輸到他把自己的靈魂都押在賭桌上。”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私家偵探的實時消息,不斷地傳回來。
    “目標進入賭場,坐上了21點的牌桌。”
    “目標運氣不錯,贏了五千塊。”
    “賭場經理出麵,邀請目標進入貴賓室,玩德州撲克。”
    “目標同意了。”
    “目標在貴賓室裏輸光了帶來的錢。”
    “賭場給他提供了十萬塊的籌碼。”
    “目標輸光了。”
    “賭場又給他提供了二十萬。”
    “……”
    屏幕上的文字,像一把冰冷的刻刀,記錄著一個人的沉淪。
    凱文就那麽看著。
    他一句話也沒說。
    直到最後一條消息傳來。
    “目標欠下賭場五十萬,被帶進了後麵的辦公室。”
    沈岩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背景裏傳來男人痛苦的**聲。
    “皮特先生。”
    沈岩的聲音,平靜無波。
    “聽說你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電話那頭,皮特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你是誰?你也是他們的人?”
    “不。”
    沈岩說。
    “我是能救你的人。”
    他按下了播放鍵。
    一段錄音從手機裏傳出。
    是皮特和一個礦石走私商的對話,裏麵清晰地提到了“塞壬之歌”基金會的名字,和幾筆交易的金額。
    皮特的**聲,戛然而止。
    “給你一個選擇。”
    沈岩說道。
    “一,我把這段錄音,連同你的名字,一起交給聯邦調查局。你會在監獄裏度過下半輩子,你的妻子和女兒,會背著你的臭名,艱難地生活。”
    “二……”
    沈岩頓了頓。
    “把你掌握的所有,關於‘塞壬之歌’基金會的黑料,整理好,發到我指定的郵箱。”
    “你欠賭場的五十萬,一筆勾銷。”
    “你的海外賬戶裏,還會多出五十萬。”
    “足夠你帶著家人,離開聖洛都,去一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你……你怎麽保證?”皮特的聲音在顫抖。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