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是考驗也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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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的小手指向了地圖上那個童話城堡。
    迪士尼。
    沈岩點頭。
    沒有猶豫。
    第二天,陽光正好。
    海洋公園的喧囂被拋在身後。
    他們走進了夢幻的國度。
    沈雅為悠悠戴上米妮的耳朵發箍。
    小女孩的笑聲,清脆得像風鈴。
    沈岩買了一支巨大的彩色棒棒糖。
    悠悠小小的手,幾乎握不住。
    她舔一口,眼睛就彎成了月牙。
    旋轉木馬。
    小飛象。
    瘋帽子茶會。
    沈岩陪著她,坐了所有她想玩的項目。
    他沒有不耐煩。
    沒有看手機。
    沒有思考工作。
    這一天,他隻是悠悠的爸爸。
    沈雅在旁邊為他們拍照。
    相機裏,定格了一張張笑臉。
    哥哥的,悠悠的。
    仿佛過去的陰霾,從未存在。
    夜幕降臨。
    城堡被燈光點亮。
    煙花在夜空中絢爛綻放。
    悠悠騎在沈岩的脖子上。
    小小的手,指著天空。
    “爸爸,你看,好漂亮。”
    沈岩抬頭。
    煙火的光芒,映在他的瞳孔裏。
    璀璨,卻轉瞬即逝。
    他握緊了女兒的小腿。
    他要給她的,是永不落幕的煙火。
    這一趟港城之行,度假是表象。
    入局才是內核。
    沈岩的名字,隨著賽馬會創始會員的身份,像一顆深水炸彈。
    在港城最頂級的圈子裏,炸開了鍋。
    一個內地人。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憑什麽?
    質疑,猜測,不屑。
    暗流湧動。
    邀請函,雪片般飛來。
    沈岩都拒了。
    除了那一封。
    燙金的紋章,來自港城賽馬會董事局。
    地點,維多利亞山頂。
    一處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雲霄閣”。
    能踏入這裏的,無一不是港城真正的掌控者。
    沈岩知道。
    這是考驗。
    也是戰場。
    他必須去。
    而且,要贏得漂亮。
    當晚。
    沈岩獨自赴約。
    沒有帶陳光科,也沒有帶白玲。
    一輛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停在“雲霄閣”門口。
    門口的侍者,眼神裏帶著訓練有素的審視。
    當沈岩報出名字。
    那審視,變成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他被引了進去。
    巨大的水晶吊燈下,是三三兩兩的賓客。
    頭發花白的世家家主。
    正值壯年的商界巨鱷。
    每個人身上,都沉澱著歲月與權力的氣息。
    沈岩的出現,像一滴清水,滴進了滾油裏。
    沒有激起油花。
    卻讓整個空間的溫度,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所有談話,都停頓了一秒。
    目光,匯聚過來。
    有好奇。
    有輕蔑。
    更多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打量。
    仿佛在看一個闖入者。
    一個不懂規矩的暴發戶。
    沈岩麵色如常。
    他取了一杯香檳。
    走到落地窗前。
    腳下,是半個港城的燈火。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帶著笑意,卻冰冷。
    “沈先生,真是年輕有為。”
    沈岩轉身。
    一個六十歲上下的男人,站在那裏。
    一身手工定製的唐裝,手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翡翠扳指。
    氣場迫人。
    鄭天梟。
    鄭氏集團的掌門人。
    港城地產界,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沈岩在中環拿下的那塊地,正好楔在他的商業版圖心髒。
    斷了他最後的念想。
    所以,他來了。
    鄭天梟沒有等沈岩回答。
    他舉起酒杯,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場聽見。
    “聽說沈先生在中環得了塊寶地。”
    “我們港城人,最講究和氣生財。”
    “不如,我們鄭氏出錢出力,幫你開發。”
    “你什麽都不用管,坐享兩成純利,如何?”
    話音落下。
    全場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絲玩味。
    這是陽謀。
    是羞辱。
    兩成。
    打發叫花子。
    那塊地的價值,足以再造一個鄭氏。
    答應,就是任人宰割的蠢貨,從此淪為港城上流社會的笑柄。
    拒絕,就是當眾駁了鄭天梟的麵子。
    一個外來人,得罪了地頭蛇。
    以後的路,寸步難行。
    鄭天梟的臉上,掛著長者的“慈祥”微笑。
    他篤定。
    這個年輕人,除了低頭,別無選擇。
    沈岩沒有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鄭天梟身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那裏站著一個中年人。
    正焦急地看著手機。
    是鄭天梟的副手。
    沈岩的腦海裏,係統的聲音一閃而過。
    【今日財富情報:鄭氏集團旗下‘遠洋航運’,因涉嫌為北非禁運區提供運輸服務,正被北美海事聯盟秘密調查,證據確鑿,製裁令將於72小時內發布。屆時,鄭氏‘遠洋航運’所有海外資產將被凍結,股價麵臨崩盤。】
    沈岩端起酒杯。
    輕輕晃動著杯中金色的液體。
    他終於開口。
    聲音平靜。
    “鄭老先生的提議,很有誠意。”
    眾人眼神一變。
    他要服軟了?
    鄭天梟的笑意,更深了。
    “不過。”
    沈岩話鋒一轉。
    “我對地產,興趣不大。”
    “我對船,比較感興趣。”
    他看著鄭天梟。
    “不如這樣。”
    “我用中環那塊地,入股。”
    “不要鄭氏集團的股份。”
    “我隻要貴公司旗下‘遠洋航運’三成的幹股。”
    全場嘩然。
    瘋了。
    這個內地人,一定是瘋了。
    鄭氏‘遠洋航運’,是鄭天梟的起家之本,現金奶牛。
    整個鄭氏集團一半的利潤,都來自那裏。
    市值超過千億。
    用一塊地,就想換走三成股份?
    癡人說夢。
    鄭天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陰沉。
    “年輕人,胃口不要太大。”
    “小心,把自己撐死。”
    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威脅。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沈岩卻笑了。
    “鄭老,最近航運生意,不好做吧。”
    “尤其是北美那條線。”
    “風浪,有點大。”
    他說的雲淡風輕。
    落在鄭天梟的耳朵裏,卻如同一道炸雷。
    北美航線。
    秘密調查。
    他怎麽會知道?
    這件事,整個公司,隻有他和幾個心腹知曉。
    鄭天梟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死死盯著沈岩。
    想從那張年輕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可那張臉,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深不見底。
    冷汗,從鄭天梟的額角滲出。
    他明白了。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對方手裏,握著他的死穴。
    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怎麽知道的。
    這種未知,帶來了巨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