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有問題。”林默調出了幾段核心數據，“你看這裏，華南大區的倉庫流轉數據，有好幾個關鍵節點的數據被替換了。還有這裏，幹線運輸的車輛油耗和路橋費，被人為誇大了至少百分之十五。”
    “垃圾。”林深吐出兩個字。
    “是精心製造的垃圾。”林默補充道，“對方很聰明，沒有進行大規模的修改，隻是在成千上萬條數據裏，植入了幾百個‘微型炸彈’。單個看沒問題，但匯總到係統裏進行運算，就會導致整個模型偏離。”
    林深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他知道，這是陽謀。
    對方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讓他們的新係統“水土不服”，讓他們的“對賭協議”變成一個笑話。
    董事會那邊，齊峰已經開始發難了。
    “聽說新部門的模擬係統，把成本‘優化’得更高了？真是天才啊。”
    諸如此類的風言風語，早已傳遍了整個公司。
    “能找到是誰幹的嗎？”林深問。
    “能。但沒有意義。”林默搖頭，“對方用的是公共端口和跳板IP，就算查到最後，也隻會是一個被開除的臨時工。齊峰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那就別管是誰幹的了。”
    林深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
    “既然他們喜歡喂垃圾，那我們就做一個最強的垃圾處理器。”
    “你的意思是……”林默瞬間明白了。
    “沒錯。”林深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但要處理，還要讓他們看看，垃圾是怎麽變成黃金的。”
    接下來的七十二小時，兄弟二人幾乎沒有合眼。
    整個AI戰略部，燈火通明。
    他們廢寢忘食，在“天樞”係統的底層，重新構建了一個全新的模塊。
    他們給它命名為——“濁流”。
    這個模塊隻有一個功能：數據清洗、交叉驗證與異常溯源。
    三天後。
    齊盛集團的季度戰略會議上。
    齊峰作為執行董事，正意氣風發地做著報告。
    講到物流板塊時，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林深。
    “……當然，我們也引進了一些新的技術，希望能幫助我們降低成本。不過目前看來，效果嘛，似乎還有待觀察。有些新技術，可能還是需要更長的時間來適應我們集團的複雜情況。”
    他的話，引來了一些董事善意的哄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深和林默身上。
    齊振雄坐在主位，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林深站了起來。
    他沒有反駁，隻是將一個U盤，交給了會議助理。
    “齊董事說的沒錯，新技術需要適應。”
    “現在，它適應完了。”
    下一秒，會議室的主屏幕上，出現了“天樞”係統的全新界麵。
    兩條曲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條，是之前被人為汙染數據後，成本不降反升的紅色曲線。
    另一條，是經過“濁流”模塊清洗後，陡然下降的綠色曲線。
    最終，綠色曲線穩定在了一個數字上。
    17.8%。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個數字驚呆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一位董事忍不住問道。
    “很簡單。”林深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我們發現，集團的原始數據中，存在一些‘噪音’。所以，我們花了一點時間，做了個‘過濾器’。”
    他話音未落，屏幕上的畫麵再次切換。
    左邊，是原始的、被汙染的數據。
    右邊，是清洗過後，真實有效的數據。
    而最觸目驚心的，是屏幕中央，被係統自動標紅的一條條數據篡改日誌。
    【ID:77014，張偉，信息部數據三組組長，於11月2日上午10:14，通過B7端口，修改華南倉儲數據庫第3147號文件……】
    【ID:55209，李強，信息部網絡安全科，於11月2日下午15:03，偽造IP地址，注入17條虛假運輸記錄……】
    一條條，一樁樁，清清楚楚。
    如同罪犯的供詞，被公之於眾。
    被點到名字的相關人員，恰好也列席了這次會議，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齊峰握著激光筆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他們沒有私下找他對峙，也沒有向董事長告狀，而是選擇在最高級別的會議上，用這種最直接、最 brutal 的方式，掀開了所有的底牌。
    “這些，就是我們過濾掉的‘噪音’。”
    林深環視全場，目光最後落在了齊峰的臉上。
    “現在，噪音沒有了。”
    “我的問題是，各位董事，是想聽著噪音，繼續虧損下去？”
    “還是想享受安靜，每年多賺兩個億？”
    沒有人回答。
    答案，不言而喻。
    齊振雄那雙蒼老的眼睛裏，終於閃過一絲真正的欣賞。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會後，信息部涉事人員，全部開除，永不錄用。”
    “AI戰略部，即日起，擁有對集團所有運營數據的最高優先級訪問及監督權。”
    “散會。”
    當晚，林深和林默站在四十二層的辦公室裏，看著窗外的夜景。
    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才算真正在齊家，站穩了腳跟。
    也就在這一刻，遠在公司的沈岩，腦海中響起了一個久違的聲音。
    【叮！】
    【支線任務“雙龍奪嫡”已完成。】
    【任務評價：完美。】
    【獎勵發放：高級財富情報*1。】
    一段信息流，瞬間湧入沈岩的腦海。
    【高級財富情報：千年瓷都——C市】
    【地點：C市城南，九龍山廢棄陶瓷廠舊址（原‘九龍窯’所在地）。】
    【事件：該地塊下層，埋藏有北宋末年，因戰亂而失落的柴窯貢品碎片。三日後，C市將迎來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雨，暴雨將引發山體滑坡，衝刷地基，導致部分‘柴窯’碎片隨泥石流出，散落於下遊河道。】
    【價值：‘柴窯’，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存世稀少，片柴值千金。持有碎片，可開啟特殊連鎖任務——‘古韻新生’。】
    柴窯！
    沈岩的呼吸，微微一滯。
    那可是傳說中的五大名窯之首，價值連城。
    更重要的，是那個“古韻新生”的連鎖任務。
    係統出品的情報，從不落空。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撥通了陳光科的電話。
    “光科，公司這邊你盯一下，我要出差一趟。”
    “又有什麽大項目啊岩子？”電話那頭傳來陳光光大大咧咧的聲音。
    “去撿點破爛。”
    沈岩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他打開手機，訂了最早一班飛往C市的機票。
    一場好戲剛剛落下帷幕，另一場尋寶之旅，即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