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跟著吳雅，走進了一間被特殊隔音材料包裹的實驗室。
    實驗室中央，隻有一個麥克風和一台連接著複雜線路的電腦。
    “這是什麽？”沈岩問道。
    吳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們升級後的第一個成熟產品。”
    她走到電腦前，操作了幾下，調出一個程序界麵。
    界麵上是一個複雜的聲音波形圖。
    “我們給它取名叫‘幻音’。”
    吳雅指著屏幕說道，“它可以實時捕捉、分析、並完美克隆任何人的聲音，包括語氣、口頭禪、甚至最細微的情緒變化。”
    沈岩來了興趣。
    “哦？有多完美？”
    “完美到……可以騙過他最親近的人。”
    吳雅的嘴角微微上揚。
    “要試試嗎？老板。”
    “就用……陳總的聲音怎麽樣？”
    沈岩笑了。
    “可以。”
    吳雅在數據庫裏調出了幾段陳光科的通話錄音，讓係統進行學習。
    進度條隻走了不到十秒鍾。
    “學習完成了。”吳雅說道。
    她遞給沈岩一個耳機。
    “老板，你想讓陳總說什麽？”
    沈岩想了想，對著麥克風，用自己的聲音說了一句，
    “喂，光科，我到T市了，速來接駕，順便帶上你珍藏的那兩瓶茅台。”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耳機裏，傳來了陳光科那標誌性的，帶著點痞氣的嗓音。
    “喂，光科，我到T市了，速來接駕，順便帶上你珍藏的那兩瓶茅台。”
    聲音、語調、甚至連那個不經意的拖音，都和陳光科本人一模一樣。
    毫無破綻。
    沈岩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些許變化。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模仿了。
    這是……創造。
    “撥給他。”沈岩說道。
    吳雅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了。
    “我操！沈岩！”電話那頭，陳光科的吼聲傳來，“你他媽什麽時候到T市的？還玩變聲器嚇唬我？”
    吳雅的臉色微微一變。
    失敗了？
    不應該啊。
    沈岩卻對著麥克風，再次用自己的聲音，平靜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是我？”
    電話那頭，陳光科嘿嘿一笑。
    “廢話！你什麽時候打電話叫過我全名‘光科’？你都喊我‘胖子’或者直接‘喂’！”
    “還有，你會跟我要酒喝？你都是直接從我酒櫃裏拿！”
    “這種低級錯誤，你也能犯？”
    聽著陳光科的吐槽，吳雅和實驗室裏的其他幾個研究員，都愣住了。
    他們隻模擬了聲音，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人與人之間的習慣和默契。
    沈岩卻是笑了。
    他對著麥克風，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
    “看來，技術還有待提高。”
    然後，耳機裏陳光科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語氣變得無比自然。
    “看來，技術還有待提高。”
    電話那頭的陳光科懵了。
    “臥槽？這句又是什麽情況？怎麽跟我自己說話一樣？”
    沈岩沒再理會他，直接掛了電話。
    他摘下耳機，看向一臉懊惱的吳雅。
    “別灰心。”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技術本身，沒有問題，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期。”
    “有問題的是，我們對技術的應用場景，想得還不夠深。”
    吳雅抬起頭，看著沈岩。
    沈岩走到白板前，拿起一支筆。
    “你們想用它來做什麽？惡作劇？還是電話詐騙？”
    “不，”他搖了搖頭，在白板上寫下兩個字。
    “虛擬。”
    “虛擬偶像，虛擬主播，虛擬客服……”
    他的筆尖在白板上飛速劃過，一個個全新的商業模式，清晰地呈現在眾人麵前。
    “我們可以創造出無數個永不塌房、永不疲憊、擁有完美人設的虛擬偶像，讓他們去直播、去帶貨、去開演唱會。”
    “我們可以為每一個需要客服的企業，定製一個擁有專屬聲音和性格的AI客服，724小時在線，成本不到人工的百分之一。”
    “我們甚至可以……複活那些已經逝去的聲音。”
    沈岩的最後一句話，讓整個實驗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技術員的眼睛裏，都冒出了駭人的光芒。
    他們之前，隻是把“幻音”當成一個有趣的技術。
    而沈岩，隻用了短短幾分鍾，就為這個技術，構建起了一個價值千億的商業帝國藍圖。
    這就是……老板的格局嗎？
    吳雅看著沈岩的背影，眼神裏除了原有的仰慕，更多了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這個男人，總能看到他們看不到的未來。
    “第一，”沈岩放下筆，伸出一根手指，“‘雅努斯’工作室，即刻起，升級為‘奇點科技’公司，獨立運營。”
    “第二，所有核心技術，進行最高級別的物理隔離和加密，絕不允許任何形式的外泄。”
    “第三，”他看向吳雅，“吳雅，你出任奇點科技的CEO，我給你五十億的啟動資金，以及公司百分之十的原始股。”
    “我隻有一個要求。”
    沈岩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在商業化之前，先成立一個‘技術倫理安全部’，我要你們窮盡一切可能，為這項技術，打造一個關得住它的‘籠子’。”
    “科技是把雙刃劍，我不想有一天，我們親手釋放出一頭無法控製的猛獸。”
    吳雅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
    “我明白，老板！”
    沈岩交代完一切，離開了實驗室。
    他沒有在大樓裏多做停留，而是直接驅車，前往了那個係統提示的地點。
    T市，滄海區。
    黑石礁。
    這片海岸線並未被開發成旅遊景點，保留著最原始、粗糲的風貌。
    深色的礁石犬牙交錯，如遠古巨獸的脊骨，一直延伸到海的深處。
    海風帶著鹹腥的濕氣，呼嘯而過，卷起千堆雪白的浪濤，狠狠拍在礁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沈岩的車停在土路的盡頭。
    他獨自一人下了車，站在懸崖邊上，任由狂風吹亂他的頭發。
    眼前隻有海，天，和黑色的礁石。
    係統給出的情報，在這裏顯得格外縹緲。
    【風暴來臨之前，礁石之下，暗藏著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風暴？
    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