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娜跟著侍衛一起回了艾西的房間。
    比醫生來得更快的，是格夏。
    聽到腳步聲，喬安娜抬起頭，便看到黑裙少女從外麵走進來。
    喬安娜愣了一下，有些驚喜。
    “你沒有受傷，實在太好了！”
    對於格夏突然出現在皇宮，她一點都不警惕和意外。
    ……算了。
    畢竟是童話故事，根本不講究邏輯。
    格夏站在床邊，看著艾西。
    他的臉色蒼白得如紙一般，比起分開的時候，更加淒慘可憐。
    “他怎麽了？”
    “剛剛突然暈過去了，已經讓叫了醫生……”
    格夏又靠近兩步，站在床邊，低頭望著艾西，幾秒之後說。
    “他被野獸擊中了心髒，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如果不及時救治，可能會有死亡的風險。”
    喬安娜一下愣住，有點慌了。
    “我、我沒想到會這麽嚴重……是因為救我，才受傷的嗎？”
    格夏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喬安娜抿唇不語。
    幾秒之後，她站起身。
    “我知道了，你的醫術一定很厲害，又是艾西的朋友，那麽他就交給你了，需要什麽藥材，可以直接問我要。”
    格夏：……
    雖然不知道她怎麽看出來她醫術不錯的。
    格夏沒有說話。
    喬安娜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不在焉地離開了，甚至忘記給格夏安排房間。
    這個房間距離喬安娜和塞西亞的房間不遠。
    中間就隔著十幾米的路。
    畢竟，艾西在這裏的身份是塞西亞的傭人。
    因此他的房間也不能說有多好。
    雖然幹淨整潔，但麵積有些小，擺了一些簡單的家具，就不剩什麽地方了。
    喬安娜走後，房間裏隻剩下他們三人。
    貝爾從始至終都被忽視了。
    他乖巧地跟在格夏身後，探出腦袋，好奇地看著艾西。
    這就是格夏口中那個特別的人。
    貝爾一時間沒有看出他有什麽特別。
    “他是人魚。”
    格夏點了點頭，回頭看到少年有些泛紅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腦袋，“困了？”
    貝爾白皙的手握著拳頭，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聲音含糊，“唔嗯。”
    壁爐旁邊有個沙發。
    格夏盯著那個沙發看了一會兒，走過去坐下，對少年招手，“過來。”
    貝爾走過去。
    格夏拍了拍自己的腿，“隻能暫時委屈你在這裏睡了。”
    貝爾連忙搖頭，表示不委屈。
    他覺得這裏挺好的。
    旁邊有火，很暖和。
    貝爾坐在沙發上。
    沙發也很軟。
    貝爾躺下，腦袋枕著她的大腿。
    唔……枕頭也剛剛好。
    貝爾困倦地閉上眼睛，格夏幫他拉好披風，黑色的披風十分寬大，能夠將他完全包裹，裏麵暖呼呼的。
    貝爾覺得自己就像躺在一片溫水裏，既舒適又有安全感，幾乎隻有幾秒的時間，就睡了過去。
    在他睡著後不久。
    格夏扶著他的腦袋，站起身，再輕手輕腳的將他的腦袋擱在沙發上。
    剛做完這些，床上的少年發出一聲嚶嚀。
    艾西悠悠轉醒，睜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轉頭就對上黑裙少女漆黑如墨的眼眸。
    艾西愣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格夏？！”
    他十分震驚。
    艾西慌忙掀開被子下地，還沒說話淚水就掉了下來，“真的是你嗎？不是我在做夢？”
    格夏微笑。
    “是我。”
    艾西來到她麵前，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又發現格夏沒有受傷，才鬆口氣。
    他捂著胸口，眼裏滿是愧疚和痛苦。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害得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我隻是太著急了，我很害怕喬安娜受傷。”
    格夏語氣平淡溫和，沒有一絲怒氣。
    “沒關係。”
    艾西淚眼朦朧，楚楚可憐地看著格夏。
    “……你真的不生氣嗎？就算你怪我，也是該我承受的，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我真的不怪你，我可以理解你當時的行為。”
    畢竟對艾西來說，他是為了喬安娜才來到陸地的。
    為此，可以拋棄海洋和他的家人。
    那麽他為了喬安娜，做出什麽都不會讓人意外。
    艾西發現格夏是真的沒有生氣，也是真的理解他，才放心下來。
    這才說。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畢竟你是那麽厲害的女巫。”
    格夏：……
    格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可是你怎麽會傷這麽重？除了胸口的傷，身上還有多處凍傷……”
    艾西有點尷尬，“……可能是因為天氣太冷了。”
    “真的是這樣嗎？”
    格夏都懶得拆穿他。
    但是想到任務，還是揮了揮手中的魔杖，空中突然出現一個畫麵。
    那是格夏掉下懸崖之後的事了。
    那之後，沒多久，王宮的侍衛就來到了，殺掉了野獸，喬安娜他們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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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帶來的馬車隻有一輛。
    不夠容納他們三人。
    於是喬安娜毫不猶豫帶上塞西亞，讓當時躺在雪地裏痛得喪失行動力的艾西，和其中一個侍衛同騎一輛馬。
    即便當時，艾西明顯是看上去更需要照顧的那一個。
    可依舊沒有被喬安娜選擇。
    聯想之前，艾西為了救喬安娜，著急之下把格夏推下懸崖的操作，就顯得十分可笑。
    畫麵裏。
    喬安娜在馬車裏對塞西亞噓寒問暖。
    馬車外，艾西遭受著風雪，和劇烈的顛簸，幾次都差點痛暈過去。
    強烈而鮮明的對比。
    艾西低下頭不願再看，可心髒像是被萬千把尖刀同時刺中，窒息地痛。
    格夏聲音溫和，如水般能撫平一切傷痛。
    “雖然我能理解你對喬安娜的感情，但是很顯然，喬安娜隻會讓你不斷受傷，你完全有更好的選擇。”
    格夏之前就提過這個提議。
    但是艾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隻是這次，他沒有拒絕的力氣，他太疼了，也太累了。
    可是讓他選擇別人……艾西又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他抬起頭，眼眶通紅，搖了搖頭，乞求格夏不要再說這個。
    他想要轉移話題，一轉頭，就看到沙發上正在熟睡的少年。
    他的睡顏美好而嬌憨，似乎做了什麽美夢，嘴角微微勾起，就好像，他的世界裏沒有任何煩惱。
    艾西看到他身上熟悉的披風，睫毛忽而顫了下，聲音莫名艱澀，“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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