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訓練結束，林小虎來到顧意蘊的房間，準備關心他一下。
    結果叫了人好幾聲都沒有聽到回應。
    推開門發現人躺在床上，手裏拿著一張照片，好似在發呆。
    看什麽這麽入神？
    連有人進來都沒察覺。
    林小虎走過去，先看到顧意蘊的臉，他的眼裏充滿了無限的溫柔和眷戀。
    這種柔情似水的表情，讓林小虎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顧意蘊有喜歡的人？！
    他好奇地看向那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照。
    兩年前臉龐更加稚嫩的顧意蘊，身旁站著一襲青衫的男子，男子望著鏡頭，溫潤的墨眸好似深海孕育的黑寶石，泛著細膩的光澤，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不過即便是這樣的笑容，也無法削弱她半分的清冷和嚴肅。
    林小虎心裏猛地一震，居然是爹爹？！
    顧意蘊仍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林小虎又看向顧意蘊的表情，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變得極其複雜，卻不難分辨出其中的隱忍和克製，以及苦澀。
    那分明就是看著心愛之人才會露出的炙熱！
    林小虎此時的心情無法言喻，總之就是很懵，就像是被一道驚雷砸在頭頂。
    顧意蘊終於發現他的到來，連忙將錢包合上，蓋住那張照片，故作鎮定，“你怎麽來了？”
    “過來看看你。”
    林小虎情緒收放自如，像是什麽都沒發現。
    林小虎希望是自己誤會了。
    顧意蘊怎麽能喜歡爹爹呢？
    那可是爹爹啊！
    這種事情在林小虎看來是極為大逆不道的，有反道德倫常的，可是仔細想想，顧意蘊和自己不一樣。
    他覺得自己和顧意蘊都是爹爹的孩子。
    顧意蘊未必這麽想。
    爹爹也未必這麽想。
    可爹爹比顧意蘊大了十歲……林小虎又想起之前和顧意蘊的交談……原來他想擁有的東西是爹爹。
    怪不得他說，會有失去的風險。
    林小虎想想，如果爹爹知道這件事……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爹爹那樣保守的性格，一定不會再見顧意蘊了。
    …
    “你覺得，爹爹適合什麽樣的人？”
    這天訓練場上，林小虎在顧意蘊耳邊冷不丁的問出這句話。
    顧意蘊動了動耳朵，“什麽意思？”
    林小虎故作憂愁歎息，“爹爹年紀不小了，身邊也沒個作伴的人，我替她發愁。”
    顧意蘊皺眉，“你著什麽急？”
    林小虎像是沒有發現他的不悅，自顧自地說道：“其實我覺得楚醫生就行，性格溫雅，細致體貼，最重要的是，爹爹喜歡……”
    ‘爹爹喜歡’四個字無疑戳進了顧意蘊的肺管子，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那個病秧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了。”
    說完，顧意蘊轉頭就看到了林小虎麵無情緒的臉，很少看到他這樣的表情。
    顧意蘊心頭莫名慌亂，“你……”
    林小虎二話不說搶走了他兜裏的錢包，翻出那張照片懟到他眼前，眼神透著一絲冷酷的質問，“告訴我，這是什麽？”
    顧意蘊看著照片裏男子那雙溫潤的眼眸，瞬間啞然。
    林小虎看他這個反應，額角的青筋突地一跳，“你知道被爹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嗎？”
    “她已經知道了。”
    林小虎睜大眼睛，“那……”
    顧意蘊有點垂頭喪氣。
    所以他現在連家都不敢回，不知道麵對的會是什麽樣的態度。
    “你怎麽能對爹抱著這樣的心意。”林小虎怎麽想都無法理解。
    顧意蘊從他手中奪回錢包，低著頭將錢包珍惜地塞到口袋裏。
    “所以，我已經放棄了。”
    林小虎愣住。
    顧意蘊低頭盯著地麵，眼神沒有焦距，這種空洞的目光，莫名讓林小虎想起那個雨夜，格夏把遍體鱗傷的顧意蘊從外麵抱回來的時候。
    他也是這樣的眼神，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似的。
    顧意蘊愣愣地說：“因為，我沒有承擔失去的勇氣……”
    林小虎心中五味雜陳，既感到慶幸，又十分同情這個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
    “你能想通就好，反正…很快就會過去的。”
    …
    楚敬死在冬季。
    他的身體無法適應天氣降溫的變化，高燒不退，沒撐過去，在一個清晨，悄無聲息地沒了呼吸。
    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雙手搭在腹部，手指修長白皙，指甲被修整得很幹淨，那張有些蒼白的臉，依舊漂亮，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
    楚敬死的時候，格夏就在旁邊守著。
    她坐在床邊，撐著下巴看他，眼裏流轉著幾分晦澀的光芒，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總之不像是傷心。
    天光破曉，淡淡的金色光芒從窗外投射進來。
    趙文石一把推門進來，臉上是狂喜。
    “成功了！成功了！”
    他語無倫次地重複著這三個字，灰頭土臉，眼睛卻亮得驚人。
    格夏轉頭看過去，勾了勾唇，“恭喜。”
    趙文石心中的興奮和喜悅平緩了一些，這才突然發現氣氛有些不對，看向床上的男子，心中一緊。
    “他……”
    格夏沒說話，趙文石卻已經得到了答案，心頭的火熱像是被潑了盆冷水。
    趙文石抿著唇，走過去，好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最應該安慰的是她吧。
    趙文石將手放在格夏肩膀上，“節哀。”
    格夏依舊安靜的模樣。
    趙文石不確定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太傷心的樣子。
    之後像是印證了他的猜測，格夏一邊處理楚敬的後事，一邊還能分出心神，參與他的火藥研究。
    趙文石沒有向總部隱瞞格夏幫忙的事，事實上火藥研究多虧了格夏的幫忙，如果不是她，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成功。
    他將新型火藥取名為tht，在格夏的幫助下，tht變得更高效穩定，廣泛運用在軍事和工業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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