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撞邪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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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洞的樓梯間像極了一頭吞人的野獸,我的冷汗流滿整個脖子。
破書上有講,鬼打牆的形成原因比較複雜,通常是因為周圍有人橫死,怨念不散轉變成了一種特殊磁場。
這種磁場能夠影響到正常人的潛意識,讓人不知不覺在一個地方重複轉圈。
要破局,就得找陽氣重的東西,可惜我身上啥也沒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童子尿。
正在我拉開褲子拉鏈的時候,忽然間,樓道回蕩起了一股風聲,然後有個詭異的哭聲夾雜在風裏飄過來。
嗚嗚……
這下我聽清楚了,好像是個女人在哭,空靈的哭聲裹挾著冷風盤旋,嚇得我馬上把尿憋回去,環顧四周,樓道依舊是漆黑一片,哪有什麽女人?
我更不安了,大概是失神了三秒鍾,聽到13層樓道裏有“噠噠噠”的腳步聲,很急,也很沉重。
我趕緊掏出手機,往13樓走廊方向照去。
沒有人。
可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卻一直在持續著,黑暗中分明有個東西正在靠近我。
我汗毛直接豎起來,就算再蠢也意識到自己是見鬼了,剛還想著尿尿,可這會兒一緊張,完全尿不出來,隻好本能地往樓下跑。
這一跑又是幾分鍾,樓梯好像沒有盡頭,無論我怎麽跑,周圍都是黑漆漆的通道。
人一緊張就容易犯錯,我不該亂跑的,這樣隻能白白浪費體力,很快我就跑不動了,隻能扶著牆根停下來大喘氣。
好在剛才那種“嗚嗚”的風聲已經消失,腳步聲也沒有再出現,我稍微安定了一點,剛想低頭點支煙,冷不丁身後伸出一隻大手,在我肩上輕輕拍了一下,
“朋友,你……”
媽呀!
我頭皮都快嚇飛了,抽冷子蹦起來大喊,“有怪莫怪,我不是有意衝撞你的,別找我!”
當時我真嚇壞了,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見鬼,可出於對髒東西的本能恐懼,還是嚇得差點把身體蜷縮起來。
直到耳邊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別緊張,你很安全。”
發現是個男人的聲音,我呆滯地把頭抬起來,剛才遭遇鬼打牆的時候,風聲中飄來的明明是個女人的哭泣聲,怎麽這會兒又變成一個男鬼了?
視線聚焦,我看見一個體型削瘦,穿著麻灰色T恤的年輕男人,正表情僵直地站在我身後。
這個人長得很奇怪,膚色略黑,五官棱角分明,明明很有陽剛之氣,卻長著一張撲克牌的臉,眼瞳發灰,跟木頭似的杵在那兒。
我很確定這家夥是人不是鬼,因為他手上的骨節很寬大,特別有力量感。
“哥們你誰呀,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後麵的,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T恤男笑了笑,“我剛在樓上找東西,看見你一個人在樓梯裏跑來跑去,所以下來看看。”
這時候我已經回過神了,抬頭看向樓層指示燈,發現已經過了15樓,終於鬆口氣,對T恤男說,“這棟樓好像不幹淨,你一個人逛不怕危險嗎?”
T恤男看了我一眼,“沒事,等我找到要找的東西後就會離開,你也趕緊走吧。”
說完他就往樓下走了,我感覺這人很奇怪,好像知道這棟樓不幹淨,但卻一點都不怕,本想叫住他,可T恤男腳步忒快,沒一會兒就下了樓。
此時聲控燈已經恢複正常,樓道也有了回暖的跡象,感覺那股陰氣已經消失,我便沒有再追上去。
來到19樓後,我用勇哥給的鑰匙開門,拿走他兒子住院需要的東西,下樓時心裏卻泛起了嘀咕,不敢再走樓梯了,直到電梯間恢複正常,才坐電梯下了樓。
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返回醫院時天已經黑透,我把東西給了兩口子,勇哥嫌我磨嘰,埋怨說,“讓你幫忙拿幾件衣服,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狂擦冷汗,“還好意思說,你家樓下鬧鬼啊大哥!”
“啥玩意就鬧鬼?”勇哥愣了一下,看我的表情好像在關愛一個智障。
我指了指臉上半幹的汗漬,說你看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
勇哥一臉不信,剛要嘲笑我,反倒是娟姐忽然站起來,“怎麽,你也遇到了奇怪的事?”
我一聽這個“也”字,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果然娟姐說,“幾天前小區確實死了個女人,好像是某個大老板包養的情婦。”
那個大老板經常在外地出差,女人受不了寂寞,就在網上跟人聊騷,還膽大包天把姘頭帶回了家,不料辦事的時候碰巧被大老板撞見。
大老板很生氣,當時就跟女人分了手,沒幾天女人又覺得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一查,發現自己竟然感染了艾滋。
她想不開,半夜打開家裏的煤氣灶尋了短見,這件事在小區鬧得很轟動,那之後小區就變得不太平,隔三差五傳出鬧鬼的事。
我大驚失色,“那個自殺的女人住幾樓?”
娟姐想了想,“好像是13樓吧。”
我馬上打了一激靈,想到自己在13樓遭遇的鬼打牆,這不剛好對上了嗎?
這時候病房裏麵走出來一個醫生,找到兩口子討論病情,大意是說小虎的病很奇怪,打了這麽久的吊瓶,高燒一直沒退。
醫院連特效藥都用上了,可體溫一直下不來,可能需要轉院。
“怎麽會這麽嚴重?”兩口子嚇壞了,顧不上再跟我嘮嗑,急忙衝進病房看兒子。
我則對著病房大門發愣,聯想到剛才的經曆,腦子裏忽然蹦出一個念頭。
小孩陽氣弱,最容易被邪氣附身,勇哥兒子該不會跟我一樣,上樓時看見髒東西了,被驚到了魂,才導致高燒不退?
走進病房,我看見兩口子正守著兒子急得原地打轉,商議著到底該轉去哪家醫院。
再看小虎的額頭,他眉宇發灰,隱隱有一團晦氣縈繞,更加坐實了我的判斷。
我馬上說,“其實不一定要轉院,也許你兒子根本就不是因為生病才發的燒。”
勇哥和娟姐驚愕地看向我,等我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娟姐馬上就慌了,勇哥則滿臉懷疑,“林峰你別跟著添亂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兒子是撞了邪?”
“你們可以去找一把幹艾蒿,燒掉之後兌水讓小虎喝下去,是不是撞邪馬上就能分辨了。”
我回憶著破書上的內容,艾蒿是一種食物,也是一種中藥材,湘黔一帶的人則把它當做是一種辟邪的草本植物。
每年清明,當地人都會把艾蒿掛在房梁上晾幹,可以避邪驅蟲。
這東西在黔南很常見,試一試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