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桂林60萬綁架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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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北方口音的陷阱
    疊彩區派出所的審訊室泛著黴味,王警官看著單向玻璃裏的東北男人,忽然想起老家地窖裏的醃菜壇子——同樣的潮濕,同樣的閉塞感。
    “你們叫他‘老耿’?”他敲了敲記錄簿,上麵寫著“耿大力,32歲,黑龍江綏化人”。
    男人搓著皸裂的手掌,指甲縫裏嵌著藍黑墨水:“對啊,耿哥說帶我們賺大錢,誰知道是搞傳銷……”他突然劇烈咳嗽,從破毛衣領子裏抖落出半片傳單,正是男孩撿到的“旭日升貿易”宣傳單。
    王警官撿起傳單,背麵用鉛筆寫著密密麻麻的數字:5000、、。“這是什麽?”
    “入門費,”耿大力咽了口唾沫,喉結在鬆弛的皮膚下滾動,“分五個層級,交6萬就能當‘主任’,發展下線拿提成……”他突然抬頭,眼神渾濁卻帶著病態的亢奮,“你們抓錯人了!我們從11月10號就被關在靈川縣的出租屋,每天有人盯著上課,連拉屎都結伴!”
    單向玻璃外,陳芳猛地抓住林悅的手腕:“10號那天,浩子說三樓有吵架聲!是不是你們……”
    “大媽,我們真沒見過那孩子!”耿大力的方言突然帶了哭腔,“再說誰會管初中生要錢?我們隻騙想發財的……”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像被無形的手掐住脖子。
    王警官注意到男人袖口露出的紋身——半朵褪色的牡丹,和監控裏巷口電動車男人的紋身一模一樣。“16號晚上7點20分,你在哪?”
    “在靈川啊!”耿大力掏出皺巴巴的車票,日期是11月16日1830,起點桂林北站,終點靈川縣城,“每天晚上六點準時開飯,吃完就洗腦,雷打不動!”
    林悅突然指著車票:“這班車我坐過,到靈川要40分鍾,他們到的時候快七點了,根本沒時間去疊彩區……”她的聲音發顫,工裝褲口袋裏掉出張網吧會員卡,背麵寫著“耿哥專用”。
    午後的雨突然變大,陳芳站在派出所門口,看著玻璃上的水痕扭曲成無數條小河。李建軍在台階上抽煙,手機屏幕亮了又滅,像隻瀕死的螢火蟲。
    “李哥,”王警官遞來把傘,傘骨上印著“桂林旅遊”的褪色字樣,“綁匪可能在試探我們。”
    手機在此時震動,第三條短信來了:
    “明早九點,穿黑色外套,開白色五菱宏光,後視鏡掛紅色塑料袋,到烏石街城中村37號。別耍花樣,爺們盯著呢。”
    陳芳盯著“爺們”二字,忽然想起林悅的話:“浩子說三樓的人總喊他‘小夥子’,從來沒叫過‘爺們’。”
    “五菱宏光?”李建軍突然抬頭,“咱們家的車是銀色suv啊!他怎麽會……”
    王警官的瞳孔收縮:“綁匪在暗示我們,他知道你們的車型。也就是說,他見過你們,甚至跟蹤過。”
    雨幕中,一輛白色五菱宏光緩緩駛過,後視鏡上掛著個紅色塑料袋,在風中晃成模糊的紅點。陳芳想起兒子幼兒園時做的手工燈籠,也是這麽紅,這麽薄,仿佛輕輕一戳就會破。
    淩晨五點,烏石街城中村還浸在墨色裏。王警官蹲在37號院牆外,透過磚縫看見院內空無一人,隻有棵枯樹掛著幾串鞭炮,像風幹的蛇蛻。
    “各組注意,”他壓低對講機,“交易地點可能是個空殼。”
    七點整,李建軍開車駛入城中村,後視鏡上的紅色塑料袋格外刺眼,像滴在灰紙上的血。陳芳攥著帆布包,裏麵裝著60萬假鈔,每捆錢之間夾著追蹤器——昨晚連夜從銀行調的。
    “前麵路口右拐。”王警官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帶著電流雜音。
    突然,手機鈴聲大作,李建軍差點撞上路牙。新短信:“改地點,定江鎮農貿市場西門。”
    陳芳看表:715。從烏石街到定江鎮,駕車需40分鍾,必須在800前趕到。李建軍猛踩油門,塑料袋被風吹得鼓起來,露出裏麵的白色——那是張超市小票,印著“文龍火鍋,2014.11.15,辣椒麵5斤”。
    “他在耍我們。”王警官盯著監控屏幕,隻見白色suv在中山路飛馳,後視鏡的紅點時隱時現,像顆正在流血的心髒。
    八點整,車剛停在農貿市場,短信又至:“去靈川縣長途汽車站,十分鍾內到。”
    陳芳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帆布包的拉鏈硌著肋骨,仿佛裏麵裝的不是假鈔,而是兒子的骨頭。李建軍的手背上暴起青筋,方向盤上沾著汗漬,像爬滿了細小的蚯蚓。
    “為什麽是靈川?”她忽然抓住丈夫的手腕,“耿大力他們被關在靈川,綁匪是不是想嫁禍給他們?”
    李建軍沒有回答,眼睛死死盯著導航——從定江鎮到靈川汽車站,還有15公裏,而手機顯示的剩餘時間,隻剩8分鍾。
    九點零五分,靈川汽車站。
    李建軍熄了火,紅色塑料袋還在晃,卻像失去了生氣,蔫蔫地垂著。陳芳望向窗外,長途汽車站的電子屏顯示“桂林靈川,末班車1800”,候車廳裏隻有幾個農民工在打盹,售票員趴在櫃台上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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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會來了。”王警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知何時他已坐進後座,手裏拿著張濕巾,正在擦拭配槍,“從疊彩到靈川,橫跨整個市區,他在測試我們的反應速度。”
    陳芳忽然注意到濕巾包裝上的圖案——紅色辣椒,和“文龍火鍋”的ogo一模一樣。她猛地轉身,看見後車窗上貼著張便簽,不知何時被人貼上的:“明天再放”。
    “明天……”李建軍的聲音像碎玻璃,“他說明天……”
    “別說了!”王警官突然提高嗓門,嚇了兩人一跳。他指著遠處的垃圾桶,那裏躺著個紅色塑料袋,和他們車上的一模一樣,“下車,慢慢走過去,別回頭。”
    陳芳踩著積水走進垃圾桶,鞋底發出“噗嗤”聲,像踩過爛泥裏的果實。塑料袋裏裝著團紙,展開後是張兒童畫:藍色天空下,有棟房子,房子旁邊有棵樹,樹上掛著紅色塑料袋,樹下躺著個穿藍色校服的男孩,他的頭歪向一邊,嘴角有血。
    “這是……”她的手指劃過畫紙,背麵有行鉛筆字:“11.16,2000,已解決。”字跡歪歪扭扭,像左手寫的。
    王警官接過畫,對著陽光細看,忽然發現樹影裏藏著個模糊的輪廓——是“文龍火鍋”的卷閘門,門把手上掛著同樣的紅色塑料袋。
    淩晨一點,刑警隊會議室。
    “靈川汽車站的畫,檢測出辣椒素和豬骨粉成分。”技術組小張舉起報告,“和‘文龍火鍋’後廚的調料一致。”
    王警官盯著地圖上的三個交易地點:烏石街傳銷區)、定江鎮物流園)、靈川縣傳銷窩點),用紅筆連成三角形,中心正是疊彩區男孩家。
    “他在畫靶子。”他突然說,“每個地點都離傳銷點不遠,故意引導我們往北方人身上想。”
    “但耿大力他們有不在場證明。”小張撓頭,“難道是模仿作案?”
    “不,是熟人。”王警官敲了敲監控截圖,畫麵裏李建軍的suv停在麻將館門口,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從車前經過,手裏提著袋辣椒——正是“文龍火鍋”的老板武文龍,“裏門口,11月15日,武文龍去過麻將館,待了23分鍾。而綁匪第一次短信,是在11月17日中午,間隔剛好一天。”
    小張倒吸一口涼氣:“他在踩點?”
    “不止。”王警官調出通話記錄,“李建軍的手機號,在11月16日晚710,給武文龍打過一通電話,時長1分17秒。”
    窗外的雨突然變大,雨點砸在玻璃上,像無數隻手在抓撓。王警官想起陳芳說過,男孩失蹤前,武文龍曾托他“帶包辣椒麵”給麻將館——那是11月16日傍晚,7點零5分,男孩出門的時間。
    “紅色塑料袋,”他喃喃道,“武文龍的火鍋店總用這種袋子裝辣椒,半透明,帶白色條紋。而綁匪用來當暗號的,正是這種袋子。”
    小張突然指著監控:“看!11月16日晚725,武文龍的電動車經過巷口,車筐裏有個紅色塑料袋,裏麵裝的是……”
    畫麵突然雪花點亂竄,等恢複時,電動車已經拐進巷道,消失在監控盲區。王警官感覺後頸發涼,因為他看清了塑料袋裏的東西——是個藍色書包,書包帶子上掛著枚校徽,在車燈下閃了一下,像滴眼淚。
    雨停了,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味。
    王警官站在“文龍火鍋”門前,看著卷閘門上的新鮮劃痕——這次看清了,不是“救”字,而是“文”字,最後一筆拖得很長,像道拖拽的痕跡。
    “準備好了嗎?”他問身後的輔警。
    液壓鉗咬開生鏽的鎖扣,卷閘門升起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辣椒味撲麵而來,嗆得人睜不開眼。王警官打開手電,光束掃過地麵:瓷磚縫裏有暗紅色斑點,牆角堆著幾個黑色塑料袋,其中一個破了口,露出裏麵的白色粉末——是堿粉,通常用來處理血跡。
    “隊長!”輔警的聲音帶著顫音,“衛生間的馬桶……”
    王警官轉身時,看見馬桶裏浮著團頭發,黑色,帶著淡褐色的胎記——和男孩後頸的楓葉形胎記一模一樣。他忽然想起耿大力的話:“傳銷組織說,6萬就能買個‘主任’當,沒想到真有人為了6萬殺人……”
    手機在此時震動,是陳芳發來的消息:“林悅不見了,她昨晚說去網吧,結果沒上班。包裏留了張紙條,寫著‘對不起,我早該發現的’。”
    王警官盯著馬桶裏的頭發,忽然明白為什麽綁匪要用“紅色塑料袋”當暗號——那不是接頭標記,而是凶手的戰利品,是他從日常中剪下的一塊血痂,故意貼在警方的眼皮底下,像在說:你們看,我就在這裏,你們抓不到我。
    我將圍繞“反常整潔”與“卷閘門秘密”展開第三章,通過清潔劑氣味、監控幀分析、屍體搬運的細節重構,強化“日常空間變屠宰場”的悚然感,同時埋下武文龍左撇子的關鍵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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