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攀枝花107刀血案謎中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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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示屏上,黑色轎車的輪廓在高速路燈光下忽明忽暗。陳立盯著2340的畫麵,駕駛員抬手揉眼睛的瞬間,右臉頰的疤痕在監控裏閃過——和小麗提供的王曉兵照片完全吻合。副隊長林悅將視頻定格,車牌“川d·”在係統裏顯示為報廢車輛,車主正是三年前因盜竊入獄的張某軍。
    “他在玩偷梁換柱。”陳立敲了敲鍵盤,“用報廢車牌掩蓋行蹤,卻在加油時暴露了真實體型。”他轉向技術員,“查這輛車案發前三天的軌跡,尤其是臘月廿三以後。”
    拘留室裏,王曉兵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車牌是路上撿的,我真的隻是想去看看小麗……”他突然抬頭,眼裏閃過一絲狠戾,“張某平憑什麽打我?他以為有錢就能隨便打人?”
    林悅翻開他的手機相冊,數十張偷拍小麗的照片裏,夾雜著張某平的車被劃胎的現場照——拍攝時間正是半年前的8月15日,與胡雲首次破壞車輛的時間吻合。“你當時在現場。”她將照片甩在桌上,“看見胡雲劃破輪胎,卻選擇沉默,因為你想借刀殺人。”
    王曉兵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
    技術室裏,小李將兩組腳印的壓力分布圖重疊:“a組腳印的足弓弧度顯示,主人長期穿小兩碼的鞋,導致腳趾擠壓變形——這和胡雲近期購買40碼膠鞋的記錄吻合。”他切換到b組腳印,“這組前掌壓力集中,說明主人習慣踮腳行走,符合吸毒人員張維的體態特征。”
    陳立盯著腳印模型,突然想起胡雲運輸公司的考勤表:張維和楊斌曾是公司臨時裝卸工,2012年10月同時離職,恰好是胡雲開始策劃殺人的時間。“他們不是陌生人,是胡雲的舊部。”他喃喃道,“用熟人間的信任,編織雙重身份的騙局。”
    村委會的檔案櫃裏,林悅翻出2012年的工程承包合同,甲方代表張某平的簽名旁,有行褪色的鉛筆字:“胡雲占股10,年底分紅。”但最後的正式合同裏,這行字被劃掉,替換成“無股份合作”。
    “胡雲以為,扶持張某平就能永遠掌控他。”陳立摸著合同上的塗改痕跡,“但當張某平拿下灌溉工程,賺得盆滿缽盈,終於有了掙脫的底氣。2012年8月的車輛破壞,是胡雲的第一次警告,張某平選擇撤案,不是因為原諒,而是想拖延時間。”
    虛擬運營商的服務器裏,小趙追蹤到黑卡的充值記錄:2013年1月20日,胡雲用現金在仁和鎮便利店購買了兩張170號段的si卡,監控清晰拍下他低頭遮擋麵部的畫麵。“張維的號碼xxxx,楊斌的xxxx,連號段都相鄰。”小趙推了推眼鏡,“這不是巧合,是刻意的安排。”
    林悅在筆記本上畫出關係網:胡雲策劃者)→張維凶器使用者,a型腳印)、楊斌協助者,b型腳印),三人通過黑卡單線聯係,形成完美的閉環。而王曉兵和張某軍,不過是胡雲拋向警方的兩枚棋子。
    在胡雲的車庫,陳立掀開報廢貨車的車廂,角落裏堆著三雙雙星膠鞋,鞋底磨損程度與現場腳印完全吻合。最上麵的一雙鞋舌上,繡著“胡”字,正是胡雲半年前暴瘦後刻意購買的偽裝道具。
    “你讓張維和楊斌穿40碼鞋,自己也穿小兩碼,製造‘兩名陌生凶手’的假象。”陳立轉身盯著門口的陰影,“但你忘了,張維有吸毒史,手指會不自主顫抖,所以他刺出的刀傷深淺不一,而楊斌的羊角錘擊打,才是致命傷的關鍵。”
    在死者臥室的隱秘抽屜裏,林悅發現一本帶鎖的筆記本,2012年10月15日的記錄讓她屏住呼吸:
    “老胡今天又提入股,說不給就曝光小梅的事。他以為我永遠是那個任他擺布的窮小子?工程投標的事,我早留了後手,這次,我要徹底擺脫他的控製。”
    字跡在“擺脫”二字上力透紙背,旁邊畫著胡雲的頭像,被紅筆打了個大大的叉。
    原來,張某平早已計劃背叛,甚至掌握了胡雲的犯罪證據,卻沒料到,對方的報複來得如此凶殘。
    麵對鐵證,胡雲終於不再偽裝,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婚戒——那是小梅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以為靠幾個工程就能甩開我?”他的聲音突然低沉,“2005年,他蹲在路邊啃饅頭,求我帶他入行時,怎麽沒想到有今天?”
    林悅盯著他發紅的眼眶:“所以你不僅要殺他,還要讓小梅陪葬?哪怕她和你好了五年?”
    “陪葬?”胡雲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哭腔,“她要和我斷,說張某平現在能養她,說我老了、沒用了……”他猛地拍向桌子,“我給了她尊嚴,給了她優渥的生活,她卻要像丟破抹布一樣丟開我?”
    技術組傳來消息:張維和楊斌在城郊的小旅館現身,監控顯示他們正在焚燒衣物。陳立抓起對講機:“行動!重點保護鞋類證物,那是連接現場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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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中,警燈劃破夜幕。陳立望著窗外的雨幕,想起現場小梅屍體上的被單——胡雲在殺人後,依然保留著對情人的“溫柔”,卻不知這溫柔,正是暴露他雙重身份的致命傷。
    在旅館的垃圾桶裏,林悅撿起半張撕碎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胡哥說事成後給15萬,先付5萬……”落款是“楊斌”。而張維的背包裏,除了帶血的匕首,還有一封寫給女兒的信:“爸爸這次賺了錢,就送你去城裏讀書……”
    “他們以為是普通的報複傷人,卻不知道胡雲要的是兩條人命。”陳立捏著紙條,突然聽見樓下傳來喊叫——張維試圖跳窗逃跑,被小王當場製服。
    審訊室裏,楊斌的抽泣聲和雨聲交織:“胡哥說張某平欠他賭債,讓我們去教訓一頓……誰知道小梅會回來,她喊了聲‘老胡’,張維就慌了……”
    陳立在筆記本上飛速記錄,突然停筆——小梅的那聲“老胡”,不僅是對情人的質問,更是刺破胡雲雙重身份的利刃。當她認出凶手的身影,就注定了必須滅口的結局,而胡雲對她的複雜情感,讓這個結局多了份畸形的溫柔。
    “每個凶手都有兩張麵孔:一張遞給世界看,一張留給鏡子。胡雲用‘恩人’的麵具騙了所有人,卻在小梅的驚呼聲中,露出了藏在麵具下的第二張臉——那是被背叛激怒的控製者,是害怕失去的偏執狂。當張維和楊斌的鞋底沾上仁和居的血跡,當王曉兵的轎車停在案發現場附近,多重身份的背叛者們,終將在證據的網裏,迎來屬於他們的黎明。”
    暴雨衝刷著仁和居的青石板,卻衝不走現場那107道刀傷裏藏著的恩怨。陳立知道,下一場的審訊,將徹底揭開這場雙重背叛的血腥序幕,而胡雲精心編織的雙重身份,終將在張維的供述中,化作審訊室牆上的一片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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