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開始嘈雜，有人上前阻止病人抓撓，有人在哭，有人在跟著著急。
    “一準，你想想辦法啊，大家不能這樣等死。”
    “是啊，趕緊想想辦法，不然我們基地要失去一半戰力。”
    “他們要喪屍化了，我們又要看著親人離去嗎？”
    “隅生基地有藥，他們隻是說不夠，我們去搶過來，誰要一起？”
    “搶？外麵紅雪飄著，你還沒到隅生基地，就變喪屍了。”
    “那你說怎麽辦？眼睜睜看著他們變喪屍嗎？裏麵可是有異能者，異能者喪屍得有多厲害。”
    這話一出，大廳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謝一準頭腦恢複冷靜，反應過來江一瑉說的有喪屍化傾向立刻斬殺的重要性。
    “不如我們加入隅生基地呢？變成自己人，他們總會給藥了吧。”
    一道聲音打破了寂靜，他靠著牆邊低咳，也有發燒跡象。
    “你在說什麽？基地長還在這呢。”
    “加入隅生基地是個好辦法，他們有糧還有了通訊，等死不如試試。”
    “我也覺得加入就有藥了，我弟弟已經燒到四十八度了，基地長，求您了。”
    謝一準沉著一張臉，握的對講機嘎嘎響。
    洛洛沒有說話，腳底墨跡蔓延吞沒了一個明顯喪屍化的人，靠在樓梯扶手上觀察四周。
    等待是煎熬的，有人催促的等待是崩潰的。
    謝一準掌心雷動，屋內燈光跟著閃。
    焦急催促的聲音一下子靜了。
    謝家基地一共一百三十五人，病倒五十七人，不能不救。
    他在糾結、猶豫、自我審視。
    ——
    夜越來越深，月亮不懂人類的心焦，慢悠悠的爬上枝頭窺探。
    空蕩蕩的馬路上，兩輛車快速駛過，留了一串車尾氣。
    李銳立以最快的安全車速領路，季飛塵帶著左序在後麵跟隨，前往藥品配送匯合點。
    兩輛車到時，已經有三輛貨車到達，李銳立和季飛塵在貨單上簽了字。
    李銳立遞還給送貨師傅：“我讓人送你們回家，貨車先放在這，搬完直接開回廠裏。”
    送貨師傅們點頭，季飛塵喊了個同事幫忙開車送了一趟人。
    左序打開車廂門鎖，爬上車，涼氣拂麵，一箱箱疫苗出現在眼前。
    他伸手將疫苗收入空間：「江一瑉，藥來了。」
    江一瑉極其迅速的將疫苗轉移出去，堆積在一號別墅大廳。
    撒朵娜按照寧如冰的藥單，帶著人將內服藥品分開，由無人機配送到各別墅，三架無人機夜空中飛來飛去，忙碌的堪比采花蜜蜂。
    寧如冰熟練的查看疫苗，拿起針劑為小嫻注射，接連注射了十支才停下：“看好了，有異樣趕緊報告。”
    說完她快速下樓，裹上厚厚的衣服披上一層防水布，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奔向另一處別墅。
    疫苗用量她得查看一下病人情況，再注射。
    她要的治療性疫苗並不對症紅雪病毒，但沒有更好的藥了，拖延喪屍化時間，其它藥才能有時間清毒。
    隅生基地忙碌著，左序同樣忙碌著，他已經爬了十幾個車廂，車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江一瑉的一號別墅堆了高高的藥品箱子，已經插腳不下。
    “把粥給大家分了，都吃一些，注意防護。”
    江一瑉端著一盆粥放在桌上，讓人分裝。
    寧如冰站在門口抖落衣服上的紅雪，脫掉外衣進門：“老大，麻煩再弄一些營養針劑，還有一些有營養的吃的喝的，基地的人都要增強免疫力。”
    “好。”江一瑉邊分藥品邊應著，看著藥單上的用量有些怵，這麽大的劑量真的不會先把人藥死嗎？
    消炎藥、消毒藥全都是按板服用，疫苗都是十支十支的注射。
    寧如冰靠著牆吸收晶核，臉已經開始泛白，撒朵娜遞給了她一碗粥。
    她接過粥，大口大口灌下，身上已經冒汗，異能馬上枯竭，但她不能停下來。
    身為醫者不能停，知道紅雪的可怕，更是不能停。
    “寧如冰，小嫻抽搐了。”洪起站在二樓樓梯口向下喊。
    寧如冰三步並做兩步上了樓，給小嫻掛上氧氣瓶，再次注射十支疫苗。
    小嫻抽搐減緩，寧如冰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隔十五分鍾測一次體溫，一直給她喂水，不要停。”
    隅生基地外越來越多的無臉人在各個別墅間穿行，疫苗一箱一箱減少。
    大廳裏癱倒人數不斷增加，鼾聲四起。
    江一瑉清算藥品用量及時補充，寧如冰坐在一旁繃著臉吸收晶核恢複身體能量，客廳內靜悄悄的。
    能做的都做了，現在隻能等。
    寧如冰煞白的臉剛剛有了血色就睜開了眼問：“老大，謝家那邊……救嗎？”
    江一瑉看向她：“你今天倒是問我意見了？”
    “我雖然覺得能救一個是一個，但這次我聽你的，你說救就救，你說不救，我立刻馬上閉眼繼續吸收晶核。”
    寧如冰說的果斷，她手上不停吸收，眼睛耳朵都在等待。
    “呲呲”對講機電流聲打斷了江一瑉回答，謝一準的聲音率先出來，他聲音疲憊且沮喪：“江一瑉，我們加入你的基地，能先拿藥來救一下我們這邊的人嗎？已經第六個喪屍化了。”
    江一瑉淡淡嗯了一聲，似乎對他說的加入不太感興趣。
    他說：“你也知道現在根本對口藥，我用盡所有能力弄來的藥，也不一定能把人救活，隻能盡力，救不活……”
    “江一瑉你放心，救不活我們也不會有一人多說一句，謝謝。”
    謝一準搶著回答，掌心雷光波動，有希望總比等死好。
    江一瑉看了眼寧如冰，按下對講機按鈕：“讓洛洛來一趟，身上裹嚴實，眼睛也擋好，寧如冰跟著過去，你要保證把人完好的還回來。”
    “好，”謝一準忙不迭應下，“洛洛現在就過去。”
    洛洛已經穿戴整齊，包裹嚴實，一個瞬移出了門，向著隅生基地而去。
    江一瑉看著藥箱子繼續開口：“雖然你說加入，但藥不能免費給，都是花了大價錢的，費用很高，你現在還能後悔。”
    “讓洛洛打欠條，我給。”
    謝一準毫不猶豫。
    他話落，洛洛已經站在了別墅門口，聽到那句“讓洛洛打欠條”，嘴角抽搐，來跑腿還背上債了。
    目光落在別墅堆積的藥品上，驚住了，這麽多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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