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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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想盆的銀光漸漸消散,多羅西婭險些就要站不穩。
    她的手指緊緊攥住校長辦公桌的邊緣,指節發白。
    不對啊……這些劇情書裏才沒有,為什麽她會看到?對……現在在校長辦公室的不止哈利·波特,還有他多羅西婭·莎菲克。
    她知道父母是食死徒,不過她一直以為父母是食死徒裏不經常出任務隻出錢的那類人,可是按如今的指控來看,他們可能不僅剝奪他人的財富,很有可能也剝奪了他人的生命。
    她的呼吸很輕,仿佛稍重一些,那些畫麵就會重新湧入腦海——嬰兒時期的自己,在威森加摩審判庭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小手拚命伸向被告席的方向。
    那時候的她也許還是那個殘缺的靈魂,因為時至今日,在紮進冥想盆的前一刻,她腦海裏都沒出現過這段記憶的影像。
    很難說這件事和她有關係,但怎麽算沒關係呢
    "我……當時在場?"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鄧布利多看見她睫毛的顫抖,"我的哭聲……被他們利用了?對不對?"
    哈利站在一旁,想說些什麽,卻又沉默。
    鄧布利多輕輕推過一杯溫熱的薄荷茶,但多羅西婭沒有接。她怎麽有心思喝茶呢?她連呼吸都困難了。
    她的目光落在冥想盆上,仿佛那裏還倒映著當年的場景——古德爾·莎菲克抱著哭鬧的嬰兒,淚水漣漣地向陪審團訴說。
    "如果我真的頻繁參加集會,孩子怎麽會對我如此依賴?"
    而事實上,那些"依賴",隻不過是一個嬰兒下意識的反應。
    食死徒的集會不會持續太久,肯定沒有嬰兒的睡眠時間長。況且小孩子一天醒著的時間也沒有太久,一睜眼睛就看見媽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你不必為此自責。"
    鄧布利多的聲音很溫和,"當時的你隻是一個嬰兒,連魔杖都握不住。"
    多羅西婭的嘴角扯出一個苦笑,那一定很難看。
    "可我的哭聲確實影響了審判,不是嗎?陪審團裏的女巫們動容了,他們相信了一個"深愛孩子的母親"不可能同時是食死徒,但是事實,我已經長這麽大了,他們從來都穿著長袖——那還不足以證明什麽嗎!"
    校長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福克斯在棲枝上輕輕鳴叫,金紅色的尾羽垂落,像一簇小小的火焰。
    "多羅西婭……"
    鄧布利多終於開口,他的藍眼睛在半月形鏡片後顯得格外深邃。
    "我們常常會為無法改變的事感到愧疚——尤其是當我們發現自己無意中成了他人罪行的助力時。"
    他站起身,走到冥想盆旁,銀色的記憶微微蕩漾:"但你的哭聲不是罪證,而是受害者最後的反抗。"
    多羅西婭抬起頭:"什麽意思?"
    "鎮定劑會讓孩子昏睡,但你依然哭了。"
    鄧布利多輕聲道,"也許當時的你,本能地想要拆穿他們的謊言。"
    多羅西婭沉默了很久。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臂——那裏沒有任何標記,卻仿佛承載著某種無形的重量。
    那會是一種繼承嗎?她會成為食死徒步父母的後塵嗎?她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最終,他們逃脫了審判。"
    她低聲說。
    "因為我的哭聲,因為精心偽造的不在場證明,因為……"多羅西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就連眼淚也開始了生成,現在也許隻需要一個眨眼,世界上就會多一個被淚水淹沒的女孩。
    "因為當時的魔法部急於結案。"
    鄧布利多接過話,把一整包檸檬雪寶遞給了多羅西婭。
    "伏地魔剛剛倒台,許多人想盡快翻篇,包括那些本該更謹慎的人,更何況,根本不會有什麽人發現彼時尚小的你身上有魔藥殘留,就連我也是看了許多次這段記憶才發現他們給你用了鎮定劑,讓你在關鍵時刻醒了以後爆發出劇烈的哭聲——"
    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但這不是你的錯。"
    多羅西婭深吸一口氣:"我想短時間內,我還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校長。"
    她握緊的拳頭沒有鬆開,鄧布利多沒說話了,似乎等著多羅西婭繼續提出問題。
    "校長,"多羅西婭突然問,"這段記憶……還有其他見證者嗎?"
    鄧布利多微微搖頭:"除了威森加摩的存檔,隻有我們三人知道。我是說,我父母給我用了魔藥的事情。"
    "那就好。"她站起身,袍角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
    "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贖罪——我隻想確保他們再也無法利用任何人。"
    哈利終於開口:"我們會阻止他們。"
    多羅西婭看了他一眼,黑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最終,她點了點頭,眼淚還是沒有落下。
    校長辦公室的滴水獸雕像緩緩合攏,將溫暖的燈光和鄧布利多的身影隔絕在門後。
    多羅西婭沒有立即離開,她沉默地走下螺旋樓梯,最終在拐角處的石階上坐下。
    夜風從走廊的拱窗灌進來,吹散了她鬢角的發。她盯著自己的雙手,仿佛上麵沾著什麽洗不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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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站在她身後,猶豫了片刻,最終坐在了她旁邊。石階冰涼,但誰都沒有在意。
    "你還好嗎?"他問,聲音很輕。
    多羅西婭沒有立刻回答。她的指尖輕輕敲擊膝蓋,節奏淩亂,任誰估計都能看明白,她現在狀態差的離譜。
    "哈利,"她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你知道我父母為什麽能逃脫審判嗎?"
    “因為你父母做了偽證——”
    "因為我的哭聲。"她自問自答,"因為陪審團相信,一個孩子如此依賴的母親,不可能是食死徒……或者至少沒有參加過他們的違法行動——可你都看見了……他們……他們一點都不清白……"
    她的指甲掐進掌心,留下幾道月牙形的紅痕:"而你的父母——"
    "多羅西婭。"哈利打斷她,"那不是你的錯。"
    "但事實就是事實。"
    她抬起頭,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裏顯得格外死寂。
    "我的父母站在伏地魔那邊,你的父母站在對抗他的最前線。而現在,我們居然能坐在這裏,像朋友一樣說話——"
    她的聲音哽住了,像是突然意識到某種荒謬的諷刺。
    哈利沒有急著反駁,因為多羅西婭一字一句都是事實。
    他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那裏隱約能看見月亮的輪廓。
    “哈利,我對不起你……我的父母也一樣……也許少了他們的某一點幫助,你的父母就不會——”
    多羅西婭繼續崩潰的大哭。
    “你不能這樣說——多羅西婭,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你比我小了半歲,那個時候你也隻是個半歲的小孩兒,能發出的音節可能也隻有「a」……是他們利用了你——”
    “我們就是朋友,多羅西婭。從在對角巷見麵的時候,你那樣熱情的和我打招呼開始,從你不和馬爾福一樣傲慢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你才不像那些斯萊特林一樣……呃,惡劣,至少你會和我還有羅恩一起去救赫敏,會和我一起不顧生命危險的去密室裏救金妮,還有——如果不是你,小天狼星說不定要到處漂泊,你簡直好的不行,我們沒你不行。”
    多羅西婭皺眉。
    "這有什麽意義?"
    "意義就是,"哈利轉向她,綠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你從來就不是你父母。就像我……"他頓了頓,"也從來不隻是"大難不死的男孩"。"
    多羅西婭沉默了很久。夜風卷著遠處溫室的花香飄進來,衝淡了走廊的寒意。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麽嗎?"她輕聲說,"我父親最常掛在嘴邊的話——"純血統的榮耀"。可他為了逃脫審判,連黑魔標記都能輕鬆糊弄過去,還有我的母親,你見過的吧,溫柔體貼,但是竟然能利用那麽小的孩子……"
    哈利想起冥想盆裏那個優雅的男人,想起他拿出偽造的不在場證明的時候那麽冷靜,想起那個淚如雨下的漂亮女人,竟然能給親生的女兒使用魔藥。
    "我的母親,我那麽愛她……我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了……"多羅西婭繼續說,"每次給我寄信,落款都是"永遠愛你的媽媽"。"她的嘴角扯出一個苦笑,"永遠?她把我當成女兒還是工具。。"
    哈利的指尖無意識地撫上額頭的傷疤。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安慰多羅西婭,就算古德爾和阿拉裏克給她喂了魔藥,但隻是鎮定劑而已,讓多羅西婭在固定的時間再放聲大哭。可是他記憶裏唯一關於母親的記憶,隻是母親死前的悲鳴還有小天狼星嘴裏的隻言片語。
    不過多羅西婭,平日裏堅強的,圓滑的,眼淚被當成工具的他最好的朋友之一的多羅西婭,現在痛苦的捂著臉啜泣,站都站不起來。
    "多羅西婭,"哈利突然說,"你覺得小天狼星怎麽樣?"
    她愣了一下:"他是個好人。"
    多羅西婭抬頭看了一眼哈利,隨即抽泣了一下,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鼻涕嗆到了她,隨即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邊咳邊哭,看起來更可憐了。
    哈利也隻好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說。
    "他也是純血統,出身最古老的布萊克家族。"哈利注視著她,"可他十六歲就離家出走,睡在我父親家裏,因為他不認同家族的理念,這些你知道的,對吧?"
    多羅西婭明白他的意思了,可是她總覺得這話不足以安慰自己。
    "血緣不能定義你。"哈利的聲音很堅定,"就像它不能定義小天狼星,也不能定義我……但可能定義馬爾福。"
    多羅西婭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知道嗎,波特,"她突然說,"有時候我真討厭你這種格蘭芬多式的樂觀。"
    哈利也站了起來,嘴角微揚:"但你還是聽完了。"
    多羅西婭沒有否認。
    “走吧,我送你回去,這麽晚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太安全。”
    哈利轉身看了一看用袖子擦眼淚的多羅西婭。
    “我可是能甩出十二道索命咒的女人……才不危險呢……”多羅西婭終於破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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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你還要重新爬樓梯,我一個人可以的。”
    最終,他們還是在塔樓分別了。
    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和校長辦公室位於同一塔樓,哈利可能隻需要兩分鍾就能回到床上,而多羅西婭需要穿越整個城堡。
    他們笑著分別,可是在轉身的瞬間,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這讓她怎麽不悲傷呢?
    多羅西婭這樣努力的改寫逝者的結局,可是自己最親近,最敬愛的父母是拿起屠刀的人,這要讓她怎麽接受。
    多羅西婭走過了八層樓梯,最後停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門前。
    她隻是靠在門上,不想說出口令。
    或許這是最後一個緩衝地帶,就給她流淚的地方。等著休息室的石門打開,裏麵大概率會有一個昏昏沉沉的德拉科。
    自己不能將悲傷帶給愛自己的人,哪怕她的確很難過。
    她盡量想著好事,最近有什麽好事發生呢?
    對了,老巴蒂沒有死……現在不在霍格沃茨了。前兩天她得知了老巴蒂被轉移到聖芒戈的消息,具體在哪個病房並未透露,隻不過能確定的是,這個本來應該已經骨枯黃土的人,現在正躺在戒備森嚴的病房裏接受治療。
    這算好消息嗎?也許吧。至少小巴蒂不會因為沒人指控而死無對證。
    想到這,多羅西婭總覺得心情好了一點。
    所以多羅西婭低聲念出了口令。
    石門上盤旋石蛇滑開,多羅西婭一早就鎖定了那抹金色身影。
    公共休息室的爐火已經熄滅,隻剩下幾塊暗紅的炭還在微弱地喘息。黑湖的幽光透過玻璃窗滲進來,將整個空間染成一種深沉的墨綠。多羅西婭推開石門,腳步輕得像是怕驚醒沉睡的湖水。
    德拉科躺在最靠近壁爐的那張長沙發上,銀灰色的絲綢睡衣在黑暗中泛著微光。他的鉑金色頭發散在靠枕上,呼吸均勻而綿長,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多羅西婭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他。
    她不想說話,不想思考,甚至不想動——她隻想聽一聽他的呼吸聲,那種平穩的、活著的、真實存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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