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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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沉,風刮過蜘蛛尾巷的窗欞,帶來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屋內爐火未熄,溫暖的橙光靜靜映在兩人身上。
    斯內普站在壁爐前,神情如常冷峻。多羅西婭站在他對麵,肩膀略微緊繃,眼神倔強。
    “準備好了?”他問。
    “嗯。”她輕輕點頭,沒多說一句,但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攝神取念。”
    魔咒如刀,悄然切入意識。多羅西婭微微一震,臉色頓時發白。記憶像破堤的水湧了出來——母親在玫瑰小屋窗前給她梳頭、德拉科站在走廊盡頭默默望著她、還有她獨自躲在閣樓上寫下那串預言時心口的沉悶……
    “……停。”她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倔強的生氣,“你說是練習,不是翻我心底的東西。”
    斯內普沒動,語氣冷靜卻不無鋒利:“你越是抗拒,我越要看清。你若擋不住我一探,你就擋不住伏地魔的窺視。”
    “你明明可以慢一點……溫和一點,”她咬著牙,聲音悶悶的,“你在拿我當考試對象,而不是給我做老師。”
    “我在拿你當我唯一的學生。”
    他回得毫不留情,“你不想死,就別抱怨。”
    “我沒在抱怨!”她幾乎是下意識回嘴,像個被訓得不甘心的孩子,“我隻是在……我隻是——”
    話沒說完,她咬了咬下唇,把情緒強行吞了回去,語氣低了些,“你明知道那些畫麵對我來說不簡單。”
    斯內普皺眉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說話。多羅西婭低著頭,但眼神固執,像是在告訴他:我知道你逼我是為我好,但我也有感受。
    他歎了口氣,沒再反駁,退後一步。
    “再來。”聲音仍舊低冷,但少了些先前的刀鋒。
    “好啊。”她輕聲嘟囔了一句,“反正你不會讓我睡覺的。”
    “我聽見了。”
    “那你就當沒聽見。”她小聲嘟囔,又挺直了背。
    “攝神取念。”
    這一次,她努力集中注意力,腦海裏迅速升起一片霧障。記憶如潮,卻沒有泛濫。斯內普的魔咒如利箭刺入,像要找出藏在霧後的那一點情緒弱點。
    她的額角漸漸冒出汗珠,雙手握得發緊。盡管心跳如鼓,但她死死咬住那層防禦,嘴唇抿得發白,也不肯退讓半寸。
    斯內普沒有說話,隻是一次又一次施咒,仿佛在打磨一塊不肯屈服的鐵石。他看得出她疲憊,卻也看得出她寧願死撐,也不願露怯。
    終於,在第七次咒語結束時,他收了魔杖。
    “你撐得比上周強。”他淡淡地說。
    “是你咄咄逼人練出來的。”她嘴裏還是不服軟,但語氣沒了最初的生氣,隻剩一點疲憊的委屈。
    “至少你學得快。”
    “那你可真是個天才導師。”她小聲抱怨了一句,臉頰因為劇烈消耗而泛出病態的紅,“用刺刀教人蓋被子。”
    斯內普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的比喻,語調恢複慣常冷靜:“去洗澡,睡兩個小時。明早六點前下樓,我要你複熬神經穩劑。”
    她轉身朝樓梯走去,邊走邊有點倔地說:“你說話能不能別每句都像魔咒一樣難聽?”
    翌日清晨,蜘蛛尾巷的屋內仍舊昏暗,天光未亮,隻有壁爐裏微弱的火星在燃燒。
    六點整,在蜘蛛尾巷的清晨濃霧尚未消散的時候,多羅西婭準時出現在客廳。
    沒有任何遲疑,也沒有一句早安。
    她紮著幹淨利落的馬尾,麵色蒼白,神情冷靜得近乎僵硬。斯內普站在對麵,注意到她眼下的烏青與一絲未散的疲意,卻沒說什麽。
    “開始。”他說。
    多羅西婭沒有回應,隻是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著斯內普比自己還要陰沉的黑眼睛,迎接那熟悉的聲音。
    “攝神取念。”
    魔咒再次襲來,她身體一僵,腦中頓時翻江倒海。母親的歌聲、德拉科的吻和擁抱、陽台分別時的夏夜燈光,全都衝破心防。
    可她沒有開口製止,也沒有試圖遮掩,隻是讓身體強撐著、意識掙紮著抵抗,不讓情緒奪權,指甲緊緊扣著木椅的切割麵,不知不覺間,就連指甲都已經斷掉了一半。
    第二道魔咒接踵而至,像刀刃劃破腦海的皮層,痛得她手指發抖、牙關咬緊,額角的汗珠快速湧出,在陽光未升的清晨裏冷得發涼。
    斯內普看著她一動不動,臉色逐漸沉下去。
    “你要是不能保持住狀態,就像以前一樣說停。”
    她搖了搖頭,沒說話,隻喘了口氣,像是咬定了牙根。
    “再來。”
    她低聲說,聲音沙啞,但堅定到近乎倔強。
    斯內普皺眉,沒應,如她所願第三次魔咒又落下。
    她的身型晃了一下,手也差點兒撐不住椅子,可她隻是吸了口氣,挺直了背脊,像是把痛感吞進骨頭裏。
    他終於意識到她今天的異常——不是訓練技法上的遲鈍,而是……她太安靜了,平時像鳥兒一樣嘰嘰喳喳的她連一句嘴硬的話都不說。
    她不問時間、不喊疼、不抱怨、不爭執,甚至連一個帶刺的眼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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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是在賭氣。”
    斯內普冷冷開口,不似一個疑問句。
    多羅西婭沒有回答,隻咬緊牙關,一動不動,臉頰因劇痛與堅持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這是你報複的方式?”
    他聲音低沉,“用這種……愚蠢的沉默讓自己脫水、抽搐、神誌不清?”
    她的眼神終於抬起,透出一股不服氣的委屈,像是壓抑了整晚的心情終於鼓起湧流。
    “我沒報複你。”
    她輕聲說,帶著點控訴,又倔強得像釘子,“我隻是聽話。你不是要練到不會失控嗎?那我就練,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她扭過頭,“我什麽都沒藏。你要翻就翻,練到你滿意為止。”
    斯內普的眉心緊蹙。
    “你應該清楚這不是在訓練我。”
    “我當然清楚啊,教授。”
    這不是不尊重,而是太在意了,才需要用一種“讓我受點苦你才會在意”的方法試圖反擊他昨日的刺痛。
    空氣仿佛凝固。
    斯內普走近一步,低聲道:“你知道你昨晚的防禦並不弱。”
    她不說話,隻咬著唇,眼神空落落的,像是在拚命克製不讓淚掉出來。
    “我知道我做得太狠。”
    他罕見地承認錯誤,聲音沉穩,“但你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我不接受。”
    多羅西婭終於回過頭,眼圈有些泛紅。
    “我沒有折磨自己,上年紀了的人都喜歡給自己加戲嗎?”
    他不擅長安慰。更不擅長和自己認定的“孩子”吵架。
    他沉默地伸手,將她手裏的魔杖輕輕取下,動作小心,卻堅定。
    “今天的訓練結束。”
    他說,“你去吃早餐,補一杯體力劑,睡三小時——下午才熬魔藥。”
    她想反駁,可他說得不容置疑。
    “那我的作業呢?”
    斯內普望著她的背影,語氣極輕的說了一句。
    “……不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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