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破境而出,真相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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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閻的靴底剛蹭到傳送陣的白光邊緣,那道青灰色手臂突然暴長三尺。
    金線纏裹的指甲尖“哢”地刮過他後頸,帶出一串火星——不是血,是他貼身佩戴的鱗片在發燙,隔著衣物灼得皮膚發紅。
    “陣眼不穩!”李道士的桃木劍“嗡”地震鳴,劍身上的朱砂符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灰白,“這異境在吞噬我們的靈氣!”
    白狐仙的手指幾乎要嵌進林閻胳膊裏,她狐尾上的銀毛根根倒豎,眼尾的紅痣因急火泛著水光:“林閻,我能感覺到……這地方在活過來。它在呼吸,在把我們往最深處拽。”她聲音發顫,像被掐住喉嚨的雛鳥,“上次遇到這種情況,我師父他……”
    林閻反手握住她手腕。
    他掌心的鱗片燙得驚人,卻比白狐仙的手涼上幾分。
    “別怕,”他拇指蹭過她腕間那圈細鱗——那是上次為救他被鬼爪劃傷留下的疤,“你師父要是知道你現在縮成團,能從棺材裏爬出來敲你腦袋。”
    白狐仙一怔,睫毛上的淚珠子晃了晃沒掉下來。
    遠處傳來悶雷似的轟鳴。
    首領靈獸從黑霧裏鑽出來時,林閻終於看清了它的全貌:半張臉是青灰色的石皮,半張臉是腐爛的人肌,額心嵌著枚和他手中一模一樣的鱗片,正隨著喘息滲出黑血。
    金線從鱗片上蔓延開來,像活物般紮進異境的天空,將裂縫邊緣的青灰色手臂與它連成一張大網。
    “那金線是錨。”上古靈體的聲音突然在林閻識海響起。
    這靈體本是塊守了三百年的望鄉石,此刻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急切,“異境在借它穩固與外界的連接。你之前破壞的那些小裂縫,它能用金線重新縫上——但如果我們反過來……”
    林閻瞳孔微縮。
    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廟遇見的神秘老者。
    那老者蹲在香灰裏畫符,說“異境最怕的不是被捅穿,是被攪亂”,當時他隻當是瘋話,此刻卻突然醍醐灌頂。
    “老李!”他扯開嗓子喊,“用雷符炸東邊的霧牆!阿九,你的狐火往金線根部燒!靈體前輩,麻煩你鎮住那畜牲的爪!”
    李道士的桃木劍“唰”地劈開一道雷弧。
    他本最厭棄這種耗元氣的猛招,此刻卻紅著眼將三張“五雷正法”符拍在劍脊上:“奶奶的,老子今天把這月的功德全搭進去!”紫雷炸響的瞬間,東邊霧牆泛起漣漪,像被石子砸中的水麵。
    白狐仙咬破舌尖,狐尾掃過之處騰起金紅色火焰——這是隻有狐族大限將至才會用的“焚魂火”。
    金線觸到火焰的刹那發出尖嘯,裹著黑血的外皮簌簌剝落,露出下麵泛著幽藍的骨茬。
    首領靈獸暴怒。
    它甩尾掃飛李道士,前爪拍向白狐仙時帶起一陣腥風。
    林閻的斬鬼刀“錚”地出鞘,刀身纏著生死簿殘頁上飄下來的血光——這是他用七次超度換的“破邪”狀態。
    刀鋒砍在靈獸額心鱗片上的瞬間,他掌中的鱗片突然共鳴,兩股力量像活蛇般絞在一起,竟在那鱗片上劈出道細縫。
    “就是現在!”上古靈體的聲音震得林閻耳膜發疼。
    靈體本是無形,此刻卻凝成半透明的石人,雙手撐住靈獸的下顎,“去霧牆最薄的地方!它現在顧不上補!”
    林閻拽著白狐仙衝向霧牆。
    李道士吐著血爬起來,將最後一張雷符拍在他們腳邊:“走!老子給你們斷後!”
    霧牆在靠近時顯露出實質——是層層疊疊的鬼氣,裹著無數張扭曲的人臉。
    白狐仙的焚魂火在前麵開道,林閻的斬鬼刀劈開阻礙,兩人幾乎是撞進那團混沌裏的。
    耳邊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再睜眼時,他們跌坐在青石板上,身後是已經閉合的異境入口,像塊被揉皺的黑布。
    “成功了?”白狐仙癱在地上,狐尾軟成團,“我、我剛才好像咬到舌頭了……”
    “咬得好。”林閻扯下衣角給她擦嘴角的血,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陰影裏。
    神秘老者正蹲在牆根,用枯枝在地上畫符,聽見動靜抬頭笑:“小友命硬,比我想的撐得久。”
    李道士和上古靈體隨後跌出來。
    靈體剛顯形就散成光點,臨走前隻說了句:“那鱗片……是守淵獸的。”
    “守淵獸?”林閻摸出掌心裏的鱗片。
    它不再發燙,表麵的咒文卻比之前更清晰了些,“之前異境裏那聲歎息,是不是你說的?”
    神秘老者沒接話,反而指了指林閻懷裏鼓起的殘頁:“你那寶貝翻到新頁了吧?陰司藏書閣第七層,《山海劫餘錄》——那書裏記著萬年前山海戰役的尾巴,守淵獸為什麽被扒鱗,金線為什麽纏鬼手,都在裏頭。”他站起身,拍了拍褲腳的灰,“但小友最好先去看看城東北的亂葬崗。”
    “亂葬崗?”白狐仙皺眉,“那裏不是三個月前剛被陰司封了嗎?”
    “封了?”老者笑出滿臉褶子,“你當那些青灰色的手是從異境來的?它們本來就在人間,隻是被守淵獸的鱗引出來了。”他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了句,“對了,你那鱗片的共鳴——”
    話音未落,林閻懷裏的鱗片突然再次發燙。
    殘頁“嘩啦”翻到最後一頁,空白處新滲出的血字比之前更鮮豔:“子時三刻,亂葬崗,第七口棺材。”
    晚風卷著紙錢刮過街角。
    林閻望著老者消失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白狐仙——她正咬著他衣角擦眼淚,明明剛從鬼門關爬回來,倒像被搶了糖葫蘆的小狐狸。
    李道士蹲在旁邊敲腿,嘴裏罵罵咧咧說要去陰司領傷藥。
    但林閻知道,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守淵獸的鱗,青灰色的手,神秘老者的話,還有殘頁上的血字……這些碎片在他腦子裏轉成一團亂麻,卻有根線慢慢浮出水麵——那線的盡頭,是陰氣源頭的秘密,是萬年前山海戰役的餘波,是藏在所有邪祟背後,那隻真正的手。
    他摸了摸腰間的斬鬼刀,刀身微微發燙。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而在城東北方向,亂葬崗的荒草突然無風自動。
    第七口棺材的棺蓋,正緩緩裂開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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