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隱藏的血脈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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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閻盯著生死簿殘頁上那兩個血字,喉結動了動。
掌心被殘頁硌出紅印,他卻渾然不覺——"她,是你"四個字像根細針紮進意識裏,與碧落仙子臨終前那句"她",還有火中青衫女子的身影,在腦海裏絞成一團亂麻。
"林兄弟?"王書生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閻這才驚覺自己站在原地發怔,而幽泉祭司不知何時已退到因果核心碎片原先所在的位置。
那截斷裂的鎖鏈還垂在半空,泛著暗紅的光,像條吐信的毒蛇。
"發什麽呆?"幽泉祭司的聲音像刮過鏽鐵,他指尖纏繞的因果鎖鏈突然繃直,"你以為知道點皮毛就能翻出天?"話音未落,鎖鏈上炸起無數細碎的金芒,如暴雨般朝林閻攢射而來。
林閻本能地翻滾,後背重重撞在古墓石壁上。
金芒擦著他左肩飛過,在牆上灼出焦黑的痕跡。
他抬頭時,正看見幽泉祭司陰惻惻的笑:"這因果鎖鏈沾過九萬八千條命魂,你以為躲得過?"
"老林!
右邊!"王書生突然喊了一嗓子。
林閻偏頭,正見另一股金芒貼著耳尖擦過,在他發梢燒出個焦洞。
他額角沁出冷汗,餘光掃過四周——這古墓是典型的商周風格,石壁上刻滿雲雷紋,有些地方還嵌著夜明珠,此刻被陰氣浸染,泛著青灰的光。
"赤焰前輩!"林閻邊躲邊喊,"您說他要我血脈,到底怎麽回事?"
赤焰道人正靠在柱子上調息,聞言咳出兩口黑血:"因果核心本是巫族鎮界之寶,需得純陰血脈引動......"話沒說完又劇烈咳嗽,王書生趕緊扶住他,從懷裏摸出個青瓷瓶倒出丹藥。
"純陰血脈?"林閻腳步一頓。
他想起七歲那年,族裏的老宗長捏著他的手腕臉色慘白,說"純陰破運,留則族滅",於是被連夜扔到亂葬崗。
後來是陰司的老巡夜人撿了他,教他看陰陽、識鬼怪。
原來那些被當作"災星"的日子,竟藏著這樣的因果?
"哈!"幽泉祭司突然大笑,鎖鏈在他手中擰成螺旋,"你以為那老東西會說實話?"他指尖一挑,鎖鏈突然暴漲十丈,直取林閻心口,"純陰血脈是引子,因果核心是容器,等我把你煉成祭牲——"
林閻咬牙側身,鎖鏈擦著他心口的疤痕劃過。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卻也讓某些碎片突然清晰:火裏的青衫女子,她的手撫過他的臉,說"阿閻,要活著";還有那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她在等你"。
"林兄弟!
看石壁!"王書生突然扯開嗓子。
林閻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刻滿雲雷紋的石壁上,某些紋路在陰氣中泛起微光——竟是天然的聚靈陣!
他心念電轉,反手摸出張雷符拍在地上。
"轟!"雷光炸響,在石壁上激起連鎖反應。
雲雷紋被激活成流動的光帶,將幽泉祭司射來的金芒反彈回去。
祭司沒想到這一招,慌忙閃避,鎖鏈被雷光劈中,爆出幾星血珠。
"好小子!"赤焰道人眼睛一亮,"借陣反傷,有點我當年的影子!"
"少廢話!"林閻抹了把嘴角的血,"王兄,你翻那本《山海拾遺》是不是有發現?"
王書生正蹲在散落的古籍堆裏,指尖撫過一頁泛黃的絹帛:"你看這個——"巫族有女,名喚九黎,以血為引,鑄因果鎖,封天地劫"。
後麵還有批注,說"純陰血脈者,九黎後裔也"。"他抬頭時眼底發亮,"林兄弟,你的血脈......"
"夠了!"幽泉祭司的臉徹底扭曲,他雙手結印,鎖鏈突然變成無數細針,"既然你們知道了,就都去死!"
細針破空聲像千隻鬼嘯。
林閻本能地要躲,卻突然感覺心口發燙——生死簿殘頁貼在皮膚上,傳來灼燒般的溫度。
他摸向胸口的疤痕,那道跟了他二十年的月牙形印記,此刻竟泛起幽藍的光。
"這是......"他瞳孔驟縮。
記憶如潮水倒灌:暴雨夜的亂葬崗,他縮在破棺材裏發抖,一道藍光突然從心口滲出,嚇跑了撲過來的野狗;十二歲第一次入陰司當差,遇到千年厲鬼,疤痕發燙,那鬼突然跪地喊"主上";還有每次瀕死時,總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說"阿閻,醒過來"。
"原來是血脈記憶。"林閻喃喃。
他閉上眼睛,那些碎片在腦海裏連成完整的畫麵:古老的祭壇上,青衫女子站在血池中央,周圍是跪伏的巫族子民;她轉身時,他看清了她的臉——和他從小到大在鏡中看到的麵容,有七分相似。
"她,是你。"生死簿殘頁上的血字突然灼進他的意識。
林閻猛地睜眼,隻見自己的手背上浮現出銀色符文,和石壁上的雲雷紋一模一樣。
"幽泉祭司!"他低喝一聲,抬手畫出一道光軌。
那是他從未學過的術式,卻像刻在骨髓裏般流暢。
符文從指尖飛出,在空中凝成一張泛著銀芒的符籙——血脈共鳴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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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籙貼在胸口的瞬間,林閻感覺有熱流從丹田直衝頭頂。
他伸手接住迎麵而來的鎖鏈細針,細針觸到皮膚的瞬間竟化為青煙。
幽泉祭司的瞳孔劇烈收縮:"不可能!
你才覺醒血脈多久?"
"我覺醒的,從來不是血脈。"林閻的聲音裏帶著陌生的沉穩,"是記憶。"他向前一步,鎖鏈自動纏上他的手腕,卻像遇到天敵般發出哀鳴。
"有意思。"
低沉的女聲突然從古墓深處傳來。
林閻渾身一震——這聲音他聽過,在陰司卷宗裏,在老巡夜人顫抖的敘述裏,在所有關於"禁忌"的傳說裏。
黑山老母。
陰影中走出個穿墨綠裙的女人,發間插著根白骨簪。
她的臉似笑非笑,眼尾的紅痣像滴凝固的血:"當年九黎用血脈封了天地劫,現在她的後裔倒自己解了封印。"她看向林閻,"小家夥,你比你祖先更有意思。"
幽泉祭司突然跪了下去,額頭抵地:"主上......"
"起來吧。"黑山老母揮了揮手,"你那點小心思,當我看不出?"她轉向林閻,"因果核心的秘密,終究要見光。
不過——"她指尖輕彈,整個古墓開始劇烈震動,"是福是禍,得看你們能不能活著出去了。"
"走!"赤焰道人扯著王書生就跑,"這古墓撐不住了!"
林閻最後看了眼黑山老母。
她站在逐漸坍塌的陰影裏,笑容像刀:"九黎的後裔,我等你來找我。"
碎石不斷落下,林閻被王書生拽著往外跑。
生死簿殘頁在掌心發燙,他摸了摸心口的疤痕——那裏的藍光還未退去,而記憶裏的青衫女子,此刻正對著他笑。
"阿閻,"她的聲音清晰得像就在耳邊,"該回家了。"
古墓的出口終於出現在眼前。
林閻回頭望了眼深處,那裏的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
他握緊生死簿殘頁,殘頁上的血字又變了,這次是一行更小的字:
"輪回鏡在忘川,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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