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幽泉祭司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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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壁上的青苔被傳送符的銀光灼出焦痕時,林閻的後頸還在發麻。
    他扶著牆站直,喉嚨裏的血腥味混著黴味直往鼻腔鑽——這處石室比剛才的更逼仄,潮濕的石壁滲出冷汗般的水珠,正順著他的衣領往下淌。
    "因果核心的波動在東南方。"赤焰道人抹了把嘴角的血,青銅燈在掌心滋滋作響,紫焰映得他眼角的皺紋都泛著紅,"那老東西說蒼梧山是棺材...怕是想把我們困在因果鏈裏。"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珠落在燈芯上,火焰猛地竄高半尺,倒把黴氣逼開些。
    王書生蹲在地上翻地圖,羊皮紙邊角沾著他剛才撞牆時蹭的血。"從坐標看..."他喉結動了動,抬頭時鏡片上蒙著層霧氣,"我們在遺跡第三層,往下走三十步有個暗門——"話音未落,他突然嗆了口,手忙腳亂去捂嘴,指縫裏漏出的血滴在地圖上,暈開朵小紅花。
    林閻的眉峰跳了跳。
    他摸出兜裏的止血丹,卻被王書生擺了擺手推回來。"留著給更重的傷。"學者扯了扯染血的領口,指節抵著肋下——那裏的布料已經被血浸透,"我當年在滇南考古,被山魈抓穿肩胛骨都沒吭聲。"他扯出個蒼白的笑,突然踉蹌著扶住牆,"走...走右邊的甬道。"
    三人剛轉過拐角,林閻就聞到了鐵鏽味。
    不是血,是更陳腐的、混著土腥的金屬氣。
    他摸出靈異羅盤,指針瘋狂旋轉的同時,殘頁在袖中發燙——那是感應到了禁忌之物的征兆。
    "到了。"王書生的聲音突然發悶。
    他抬手按在石壁上,一塊青石板"哢"地陷進去,露出個半人高的洞口。
    林閻打亮戰術手電,光束掃過洞內——靠牆擺著個檀木櫃,櫃門半開,幾卷竹簡滾落在地,最上麵的那本封皮上,用朱砂寫著"幽泉手劄"四個大字。
    王書生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他踉蹌著跨進洞,膝蓋撞在櫃角上都沒察覺,顫抖的手指剛觸到竹簡,突然又縮回來。"這...這是用"血玉髓"封的。"他抬頭,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反常,"隻有因果律研究者的血能開。"
    赤焰道人上前一步,咬破食指按在封皮上。
    暗紅血珠剛滲進去,竹簡突然發出蜂鳴。
    林閻感覺殘頁燙得幾乎要穿透衣袖,等他反應過來去捂,那蜂鳴已經停了,竹簡"刷"地展開,泛黃的紙頁上,墨跡還帶著濕意。
    "四月初七,實驗體37號融合失敗。"王書生的聲音在抖,"妻子的魂魄被幽泉孢子啃了半塊...女兒的指甲縫裏全是孢子,她抓我的時候,我聞到了腐爛的蓮花香。"他突然頓住,喉結滾動兩下,"這是...這是他的日記?"
    林閻湊過去。
    紙頁邊緣有焦痕,字跡從工整的小楷逐漸變成狂草,最後幾頁幾乎是用指甲劃出來的:"他們說我瘋了!
    說因果律不是玩具!
    可如果我早能掌控因果,妻女就不會死在實驗台上!"墨跡在"因果"二字上洇開大塊汙漬,像是被淚水泡過,"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失去至親的痛,該由誰來償。"
    赤焰道人的紫焰突然矮了三寸。
    他盯著日記最後一頁,那裏畫著個扭曲的"卍"字,和林閻心口的印記如出一轍。"當年科學修真者內部確實有分歧。"他的聲音低得像歎氣,"有人主張用因果律修補天道,有人...想把它變成私器。"
    林閻的指甲掐進掌心。
    他想起光門裏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難道那不是幻覺,是某個時間線的自己?
    殘頁在袖中發燙的節奏突然變了,像是在急促敲擊某種密碼。
    他摸出符籙打印機,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得做幾張困仙符。"他低頭調整參數,餘光瞥見赤焰道人正盯著日記上的"卍"字,指節捏得發白。
    "因果核心在更下層。"王書生突然合上日記,動作輕得像怕驚醒什麽,"幽泉祭司想把它和黑山老母的意識融合...一旦成功,整個玄界的因果都會被他篡改。"他扶著牆站起來,血順著指縫滴在青石板上,"我帶你們去。"
    林閻剛要應,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來。
    他猛地轉頭,就見石壁上的陰影正在蠕動——不是普通的影子,是那種沾了幽泉孢子的黑霧,正像活物般從磚縫裏滲出來。
    "沈青!"赤焰道人低喝一聲,青銅燈"轟"地騰起三尺火焰。
    但已經晚了。
    黑霧凝聚成人形的刹那,林閻聽見了劍鳴——清越的、帶著冰碴子的劍鳴,像冬夜的風刮過刀刃。
    沈青從黑霧裏走出來時,發間的銀鈴輕響。
    她穿著月白道袍,腰間的長劍卻泛著幽藍,劍身上爬滿類似幽泉孢子的鱗甲。"林巡夜人。"她歪頭笑,眼角的淚痣在紫焰裏忽明忽暗,"你們以為看了幾本舊賬,就能明白他的執念?"
    林閻的手指已經按在符籙打印機的發射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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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體符的金光剛在三人周圍亮起,沈青的劍已經刺來——不是直取胸口,而是挑向王書生的後心。
    那動作太精準了,精準得像是算好了王書生此刻的站位、傷口的位置,甚至他下一秒要踉蹌的方向。
    "小心!"林閻甩出兩張定身符。
    符紙剛觸到黑霧就燒了起來,沈青的身影卻像被風吹散的煙,在劍刺中王書生前的刹那,化為一片墨色的蝴蝶。
    王書生的後背滲出冷汗。
    他顫抖著摸向被劍氣擦過的位置,那裏的布料已經焦黑,露出一道細血痕。"她...她在試我們的反應。"他抬頭時,鏡片上的霧氣已經散了,眼底燃著學者特有的狂熱,"幽泉祭司需要我們活著,至少...在找到因果核心前。"
    林閻沒說話。
    他盯著沈青剛才站的位置,那裏的黑霧還沒散盡,正緩緩滲回牆縫。
    殘頁還在發燙,但這次的熱度裏多了絲黏膩——像是某種警告。
    他摸出張新製的護體符,塞給王書生,"下回,我不會讓她近身。"
    赤焰道人突然舉起青銅燈。
    紫焰映得他的臉忽明忽暗,"走。"他說,聲音像淬了冰,"因果核心不會等我們。"
    三人轉身往更深處走時,林閻聽見背後傳來極輕的笑聲。
    不是沈青的,是更沙啞、更蒼老的,混著鎖鏈尖嘯的笑。
    他頓住腳步,殘頁在袖中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那是幽泉祭司的聲音,正貼著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蒼梧山的棺材,該釘最後一根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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