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沈雲起的事。”周翰端起茶杯，但沒有喝，而是在手裏轉來轉去，“沈家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不相信沈雲起會修煉什麽魔宗禁術。”
    “哦？”趙羽來了興趣。
    “沈家人說，沈雲起從小就對魔道深惡痛絕，因為他們沈家曾經被魔教中人害過，損失慘重。所以沈雲起怎麽可能去修煉魔宗禁術呢？”周翰搖搖頭，“不過蜀山派這邊已經定論了，沈家再怎麽不信也沒用。”
    趙羽點點頭，心想沈家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如果沈雲起真的對魔道深惡痛絕，那他為什麽要修煉魔宗禁術呢？
    “不過沈家也夠奇葩的。”周翰忽然笑了起來，“你知道他們打算怎麽做嗎？”
    “怎麽做？”
    “他們要把沈雲起的親哥哥送到蜀山來！”周翰哈哈大笑，“說是要讓他哥哥替沈雲起完成未竟的事業，在蜀山派發揚光大。”
    趙羽聽了差點把嘴裏的茶噴出來：“這是什麽邏輯？弟弟死了，就把哥哥送來？”
    “就是啊，我也覺得莫名其妙。”周翰攤攤手，“不過據說那個沈雲起的哥哥叫沈雲飛，資質比沈雲起還要差一些。沈家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兩人聊了一會兒，周翰就告辭離開了。趙羽獨自一人坐在院中，看著天上的星星，心情複雜。
    夜深了，趙羽回到房間準備休息。明天的拜師考試很重要，他不能因為這些事情影響了狀態。
    可是剛剛躺下沒多久，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房間裏似乎多了一個人的氣息。
    趙羽屏住呼吸，悄悄地睜開眼睛。月光從窗戶灑進來，房間裏的景物隱約可見。他看到床腳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那個人影一動不動，像是在觀察著什麽。
    趙羽的心髒狂跳不止，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他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可見對方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正當趙羽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那個黑影忽然動了。
    他如鬼魅般飄到了床邊，一隻手伸向趙羽的咽喉。
    趙羽想要反抗，但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仿佛被什麽無形的力量壓製住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壓在身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趙羽想說話，但發現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黑影的手越來越近，趙羽能感覺到對方掌心傳來的陰冷殺意。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住手！”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緊接著一道白影飛掠而入，直奔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出現，連忙收手迎敵。兩人在房間裏激烈交手，拳風掌影呼呼作響。
    趙羽感到身上的壓製力消失了，連忙翻身下床，躲到牆角。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那個救他的人——正是李英奇。
    李英奇的身法輕盈如燕，掌法淩厲如霜。而那個黑衣人雖然實力不弱，但明顯不是李英奇的對手。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殺他？”李英奇一邊出手一邊質問。
    黑衣人沒有回答，而是趁著一個空隙，身形一閃就要逃跑。
    李英奇哪裏肯讓他走，縱身追了上去。但黑衣人的輕功確實了得，眨眼間就消失在夜色中。
    “可惡，讓他跑了。”李英奇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的夜色，臉色陰沉。
    趙羽這才鬆了一口氣，從牆角走了出來：“李長老，謝謝您救了我。”
    李英奇轉過身來，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你沒事吧？”
    “沒事。”趙羽搖搖頭，然後疑惑地問道，“您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正好路過，聽到這裏有動靜。”李英奇的回答有些支吾。
    趙羽看著她，心中的疑惑更重了。這個李英奇，為什麽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而且她剛才和那個黑衣人交手的時候，身法招式怎麽有些眼熟呢？
    “那個黑衣人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殺我？”趙羽問道。
    “我也不知道。”李英奇搖搖頭，“不過你最近小心一些，我感覺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李長老，等等。”趙羽忽然叫住了她。
    剛才的生死一瞬間，讓他心中的某個猜測更加強烈了。這個李英奇，真的就是蒹葭嗎？
    李英奇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還有什麽事？”
    “我……”趙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覺得您很像一個人。”
    “像誰？”
    “像……”
    話還沒說完，趙羽忽然注意到李英奇的左肩膀處，有一絲血跡滲透出來。
    “您受傷了！”他驚呼道。
    李英奇低頭看了看，臉色微變：“沒什麽，隻是小傷。”
    “讓我看看。”趙羽不由分說地走向她。
    “不用了，我……”李英奇想要拒絕，但趙羽已經伸手去扶她的肩膀。
    李英奇本來想躲開，但身體一軟，竟然沒站穩。趙羽連忙伸手去拉她，卻不想用力過猛，一把就將李英奇拉到了懷裏。
    兩人就這樣抱了個滿懷。
    月光透過窗欞，將兩人的身影投射在地麵上，重疊成一個模糊的剪影。
    趙羽感覺到懷中女子身體的顫抖，還有那淡淡的體香，竟然和記憶中蒹葭的味道一模一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連忙想要鬆開李英奇，卻發現她的身體越來越軟，似乎傷勢比想象中嚴重。
    “別動。”李英奇虛弱地說道，“讓我緩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趙羽的目光無意中瞥到了李英奇左肩膀上的傷口。那裏衣衫破損，露出一道細長的劍痕。而在這道新傷的旁邊，還有一道已經愈合但仍然清晰可見的舊疤。
    趙羽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這道疤痕的形狀、位置，和蒹葭身上的那道傷疤一模一樣！
    當初在村子裏，蒹葭為了救他被魔教弟子所傷，就是這個位置，就是這樣的形狀。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夜晚，蒹葭倒在血泊中的模樣。
    “你……”趙羽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你真的是蒹葭？”
    懷中的女子身體僵硬了一瞬間，然後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