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如蒙大赦，連連點頭：“是，是！多謝殿下寬恕！”
    武飛雪走到趙羽身邊，低聲問道：“殿下，您真的放過他？”
    “當然不是。”趙羽輕聲回答，“這種人留著還有用，至少能讓我知道朝廷那邊的動向。而且…”他看了看遠去的北齊軍，“這場仗還沒結束呢。”
    夜幕降臨，龍牙鎮終於恢複了平靜。
    城牆上的守軍們正在清理戰場，統計傷亡。雖然白天那場神仙打架讓北齊軍倉皇撤退，但龍牙鎮的損失也不小。外城的不少民房被投石車砸毀，城牆也出現了幾處裂痕。
    趙羽站在內城的議事廳裏，麵前擺著一堆從落魄道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幾顆奇形怪狀的丹藥，一本破舊的書籍，還有一個黑色的小葫蘆。
    “殿下，這些東西看起來邪門得很。”武飛雪皺著眉頭，“要不要全部燒掉？”
    “別急。”趙羽拿起那本破舊的書籍翻看，“讓我先看看這老道士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書籍的封麵上寫著《禦靈秘術》四個大字，裏麵記錄的都是一些控製妖怪和鬼魂的邪門法術。翻到後麵，趙羽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頁上。
    “望月…”他低聲念著頁麵上的名字，心頭一震。
    書頁上詳細記錄著如何用丹藥控製狐妖的方法，而被控製的那隻狐妖，名字正是望月！
    趙羽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幽州太守府，被控製的太守一家，還有那個美麗卻眼神空洞的狐妖少女…
    “該死！”他猛地合上書籍，“我想起來了！”
    “殿下？您想起什麽了？”武飛雪關切地問道。
    趙羽沒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那個黑色小葫蘆前麵。葫蘆的表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隱約還能聽到裏麵傳來輕微的嗚咽聲。
    他伸手觸碰葫蘆，瞬間感到一陣眩暈，眼前出現了清晰的畫麵：
    幽州太守府的地牢裏，一個少女被鎖鏈束縛著，她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狐耳和狐尾，美麗的臉龐上滿是絕望。而在她麵前，一個穿著華麗衣裙的女子正冷笑著，手中拿著一顆血紅色的丹藥…
    “望月！”趙羽脫口而出。
    畫麵中的銀發少女正是他記憶中的望月，而那個拿著丹藥的女子，竟然是太守的女兒！
    “不對…”趙羽仔細回想著記憶，“太守的女兒被望月控製了，但現在看來，是望月被別人控製了，而控製她的人居然是…”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黑色葫蘆。葫蘆裏的嗚咽聲更加清晰了，那分明是一個女子在哭泣！
    “殿下，您沒事吧？”武飛雪看到趙羽臉色蒼白，擔心地上前。
    “我沒事。”趙羽深吸一口氣，“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武將軍，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請殿下吩咐。”
    “派人去幽州，查探太守府的情況。記住，要秘密進行，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武飛雪雖然不明白趙羽為什麽突然關心起幽州的事情，但還是果斷應下。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傳令兵衝進議事廳：“殿下！城外發現可疑人員！”
    “什麽人？”
    “是…是一個女子，渾身是血，看起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逃來的。而且…”傳令兵猶豫了一下，“而且她說認識您，還說什麽要見七皇子殿下。”
    趙羽心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帶我去看看。”
    城門外，一個身穿破爛衣裙的女子正被幾個守軍圍著。她低著頭，銀白色的長發遮住了臉龐，但那對毛茸茸的狐耳卻暴露了她的身份。
    “望月！”趙羽快步走過去。
    聽到這個名字，女子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美麗卻滿是淚痕的臉龐。正是趙羽記憶中的那隻狐妖！
    “主人！”望月撲到趙羽腳邊，聲音哽咽，“望月終於找到您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幽州那邊發生了什麽事？”趙羽蹲下身子，輕撫著望月的頭發。
    “太守府…太守府出事了！”望月哭泣著說道，“那個老道士死後，控製我的丹藥失效了。我恢複意識後才發現，原來太守一家早就被我害死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趙羽心頭一沉，果然和他的預感一樣。那個落魄道人死後，他留下的所有法術都失效了，包括控製望月的丹藥。
    “然後呢？”
    “我想要逃走，但幽州來了一支軍隊，說是要徹查太守府的案子。我怕被發現，隻能連夜逃跑。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危險，差點死掉…”望月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我不知道該去哪裏，隻記得主人您在邊疆，就一路找到了這裏。”
    趙羽扶起望月，心情複雜。這隻狐妖在他的記憶中本來是個冷酷的存在，但現在看來，她也隻是那個老道士的受害者。
    “殿下…”武飛雪走到趙羽身邊，低聲說道，“這隻妖怪…”
    “她不是敵人。”趙羽打斷了武飛雪的話，“她是我的…朋友。”
    武飛雪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今天連神仙都出現了，多一隻狐妖也不算什麽。
    “望月，你先跟我進城，有什麽事咱們慢慢說。”趙羽溫聲安慰道。
    “謝謝主人！”望月感激地看著趙羽，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回到議事廳，趙羽讓人給望月準備了食物和幹淨的衣服。等望月梳洗完畢後，他仔細詢問了幽州的情況。
    “太守一家確實都死了，而且死狀很慘。”望月低著頭，聲音很輕，“我當時被丹藥控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等我清醒過來，看到那些屍體，差點瘋掉。”
    “那支來徹查的軍隊，你知道是什麽來頭嗎？”
    “不太清楚，但聽他們的口音，應該是京城來的。而且…”望月猶豫了一下，“我聽到他們在找什麽玉佩。”
    趙羽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心裏暗自思量。看來不隻是北齊人在打這塊玉佩的主意，連朝廷也開始注意到了。
    “主人，您要小心。”望月突然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趙羽，“我感覺有人在暗中布局，您可能陷入了一個很大的陰謀中。”
    “陰謀？”趙羽挑了挑眉毛，“什麽陰謀？”
    “我也說不清楚，隻是一種感覺。”望月搖搖頭，“那個老道士臨死前說過一些話，什麽"天命所歸"、"真龍現世"之類的。我覺得他們在找您，不僅僅是為了那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