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羽話鋒一轉，“我可沒打算真的被圍半個月。”
    王瑾又一次被他的話搞糊塗了。不被圍城，難道還能主動出擊不成？
    夜幕降臨，龍牙鎮陷入一片寂靜。城牆上的守軍加強了巡邏，防備北齊軍的夜襲。
    王瑾坐在城樓裏，望著滿天繁星，心情複雜得一團糟。這一天經曆的事情，比他過去幾年經曆的都要刺激。
    “王大人，睡不著？”趙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殿下。”王瑾連忙起身。
    趙羽走進來，手裏端著兩碗熱粥。“餓了吧？來，喝點粥暖暖身子。”
    王瑾接過粥碗，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個血腥的夜晚，有人關心自己的溫飽，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得。
    “殿下，您為什麽……”王瑾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趙羽喝了一口粥，笑了笑：“因為你是個好人。”
    “好人？”王瑾苦笑，“我可是來監視您的。”
    “我知道。”趙羽點點頭，“但是今天在城牆上，你沒有躲在後麵，而是和大家一起戰鬥。這就夠了。”
    王瑾沉默了。他想起今天在城牆上的經曆，想起那些為了保護龍牙鎮而拚命的士兵，想起趙羽在亂箭中鎮定指揮的身影。
    也許，他對這位七皇子的認識，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深夜時分，龍牙鎮外的北齊大營燈火通明。
    營帳中，北齊的主將鐵木真格正在研究龍牙鎮的地形圖。這個身材魁梧的蒙古漢子眉頭緊鎖，顯然對今天的戰鬥結果很不滿意。
    “將軍，今天的傷亡統計出來了。”一個副將走進來，臉色難看。
    “說。”鐵木真格頭也不抬。
    “死傷八百三十七人，其中大部分是被那些奇怪的爆炸物炸死的。”副將咽了咽口水，“還有，咱們的投石車全毀了。”
    鐵木真格的拳頭重重砸在桌案上。“廢物！一個小小的邊鎮，居然讓我們損失這麽多人！”
    “將軍，要不要請求增援？”副將小心翼翼地建議。
    “增援？”鐵木真格冷笑，“你想讓全軍都知道我們連個破鎮子都打不下來？”
    副將不敢再說話了。
    “傳令下去，明天繼續攻城。這次用人海戰術，我就不信他們的箭能用不完！”鐵木真格咬牙切齒地說道。
    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一陣喧嘩聲。
    “怎麽回事？”鐵木真格皺眉。
    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將軍！不好了！有人偷襲咱們的糧草營！”
    “什麽？！”鐵木真格騰地站起來，“怎麽可能？城裏的人怎麽出來的？”
    “不知道啊！他們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士兵滿臉驚恐，“而且他們還有那種會爆炸的東西！”
    鐵木真格來不及多想，抓起武器就往外衝。
    此時的糧草營已經亂成一團。幾堆糧草燃起熊熊大火，到處都是北齊士兵慌亂的喊叫聲。在火光中，幾個黑影正在靈活地穿梭，手中的武器寒光閃閃。
    “快！堵住他們的退路！”鐵木真格大聲指揮。
    但那些黑影的動作實在太快了，而且配合默契，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追！給我追！”鐵木真格咆哮道。
    但是追兵剛跑出營地，就遭到了一陣密集的弩箭射擊。幾個衝在前麵的士兵當場倒地，其他人連忙退了回來。
    “將軍，追不上了。”副將喘著粗氣說道，“他們準備得太充分了。”
    鐵木真格看著被燒毀的糧草，臉色陰沉得快要滴水。這一把火，至少燒掉了他們三天的軍糧。
    “到底是怎麽出來的？”他咬牙問道。
    “屬下也不知道。咱們在城牆周圍都設了哨兵，沒發現任何異常。”副將也是一頭霧水。
    鐵木真格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什麽：“挖地道！他們一定是挖了地道！”
    “地道？”副將一愣，“可是挖地道需要很長時間……”
    “所以說，他們早就在準備了！”鐵木真格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個趙羽，果然不簡單。”
    與此同時，龍牙鎮的地下密道中，武飛雪正帶著一隊精銳往回撤。
    這條密道是趙羽早就準備好的，從城內直通城外三裏地的一個隱蔽山洞。今晚的偷襲，就是從這裏發起的。
    “打得不錯。”武飛雪對身邊的士兵說道，“燒了他們這麽多糧草，足夠他們心疼一陣子了。”
    “將軍，咱們接下來怎麽辦？”一個士兵問道。
    “回去休息。”武飛雪淡淡說道，“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回到城內，趙羽已經在城樓上等著了。
    “怎麽樣？”他看著武飛雪滿身的硝煙味，笑著問道。
    “很順利。燒了他們至少三分之一的糧草。”武飛雪簡潔地匯報，“而且我們沒有傷亡。”
    “好。”趙羽點點頭，“這樣一來，他們就不能長期圍城了。”
    王瑾在一邊聽著，心中的震撼無法言喻。他怎麽也想不到，趙羽居然還準備了地道，而且還能組織這麽精彩的夜襲。
    “殿下，這條地道……”王瑾忍不住問道。
    “挖了三個月。”趙羽的回答讓王瑾差點驚掉下巴。
    三個月？那不是從他剛到龍牙鎮就開始挖了？這得需要多大的預見性啊！
    “您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王瑾問道。
    “不是知道，是準備。”趙羽糾正道，“做人要有憂患意識，尤其是在邊疆這種地方。”
    王瑾徹底服了。這位七皇子的深謀遠慮，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天快亮的時候，北齊軍果然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但這次他們明顯缺乏昨天的士氣，攻勢也不如之前猛烈。
    “看來昨晚的夜襲效果不錯。”趙羽觀察著敵軍的陣型，滿意地點點頭。
    果然，這次攻擊隻持續了不到兩個時辰就結束了。北齊軍的傷亡更大，而龍牙鎮這邊的損失卻很小。
    “他們撐不了多久了。”武飛雪分析道，“糧草被燒，士氣低落，再打幾天他們就得退兵。”
    但趙羽卻搖了搖頭：“鐵木真格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他一定還有後手。”
    果然，到了下午，遠處出現了一支新的軍隊。旗幟鮮明，人馬整齊，看起來就不是普通的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