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廝殺還在繼續，但王瑾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眼前這個男人震撼了。
    趙羽依舊站在那裏，神色平靜得像在自家後院喂雞，可他下達的每一道命令都精準得嚇人。北齊軍的第二波攻勢被硬生生打了回去，城下橫七豎八躺著一地屍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燒焦的惡臭。
    “殿下，北齊軍退了！”一個士兵興奮地跑過來報告。
    “退個屁。”趙羽頭也不抬，“這才哪到哪，人家這是在試探咱們的底細。傳令下去，抓緊時間修補城牆，補充箭矢。一刻鍾後他們還會再來。”
    王瑾心裏一緊。這位七皇子連敵軍的節奏都算得這麽準？
    果然，還沒到一刻鍾，城外就又響起了震天的戰鼓聲。這次北齊軍學聰明了，不再硬衝，而是分成幾路，同時從不同方向發起攻擊。
    “來了。”趙羽嘴角微微上揚，“王大人，想不想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守城戰？”
    話音剛落，城外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嚎叫聲，不像人聲，更像是某種野獸的咆哮。王瑾定睛一看，差點沒嚇得腿軟。
    那些衝在最前麵的北齊兵，眼睛竟然泛著詭異的紅光，動作也變得異常迅猛，完全不像正常人類該有的樣子。他們不再使用兵器，而是直接用牙齒和指甲攻擊，那些指甲竟然變得又長又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這是什麽鬼東西？！”一個守城士兵驚恐地喊道。
    趙羽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快步走到城牆邊緣，仔細觀察著城下那些詭異的敵軍。
    “望月……”他低聲自語，聲音裏帶著一絲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王瑾聽到了這個名字，心頭一震。望月？那個傳說中的神秘人物？
    城下的戰況變得更加慘烈。那些被改造過的北齊兵攻擊力驚人，普通的刀劍砍在他們身上，竟然隻能留下淺淺的傷痕，而他們的恢複能力也強得離譜。
    更可怕的是，他們完全不怕疼，即使被火油燒著了，也依然瘋狂地往城牆上爬。
    “殿下，這樣下去不行啊！”武飛雪從西段跑過來，臉上難得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那些怪物太難殺了，弟兄們的士氣快撐不住了！”
    趙羽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轉身朝城內走去。
    “殿下，您這是要去哪？”王瑾連忙跟上。
    “去找個人。”趙羽的聲音很冷，“一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他們來到城內的一處宅院，這裏原本是龍牙鎮富商周翰的住所。自從幾天前那場詭異的事件後，周翰就一直待在這裏，整個人變得呆呆傻傻的，像是受了什麽巨大的刺激。
    蜀山正在給周翰喂藥，看到趙羽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殿下，周公子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他好像中了什麽邪術，神智一直不清醒。”
    趙羽走到床邊，看著躺在那裏的周翰。這個平日裏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此刻卻像個受驚的孩子，眼神空洞，嘴裏不時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囈語。
    “他看到了什麽？”趙羽問道。
    “不清楚，但從他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極其恐怖的畫麵。”蜀山搖搖頭，“我試過很多方法，都沒用。”
    趙羽伸手按在周翰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一股奇異的力量從他手中湧出，周翰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殿下，您這是……”王瑾驚訝地問道。
    “窺探記憶。”趙羽簡短地回答，“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麽。”
    隨著力量的注入，趙羽的意識逐漸進入了周翰的精神世界。那是一個充滿血腥和恐怖的世界，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看到了城中居民的慘狀，那些人的死相極其恐怖，渾身布滿了齒痕和抓痕，就像是被某種野獸活活撕碎的。
    周翰就站在這片血海中，整個人嚇得魂不附體，不停地顫抖著。
    但讓趙羽意外的是，在這些恐怖的畫麵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望月。
    隻是這個望月和他之前見過的完全不同。之前在叢林中的望月，雖然冷酷，但眼中還有人性的光芒。而現在這個望月，眼神中隻有殘忍和嗜血，完全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殺戮機器。
    更讓趙羽震驚的是，他在周翰的記憶中看到了自己擊殺沈雲起那一晚的畫麵。周翰竟然在現場！
    不僅如此，從這些記憶片段中，趙羽發現周翰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紈絝子弟。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在有意接近自己，而且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有意思……”趙羽在精神世界中冷笑一聲，“原來你也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就在他準備深入探索的時候，周翰的記憶世界突然開始崩塌。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外界湧入，試圖將趙羽驅逐出去。
    “想跑？”趙羽冷哼一聲，加大了力量輸出。
    但那股外來的力量實在太強，而且帶著一種詭異的邪惡氣息。趙羽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在快速消耗，不得不開始撤退。
    就在即將脫離周翰精神世界的瞬間，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趙羽……你終於來了……”
    那是望月的聲音，但語調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趙羽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周翰依然躺在床上，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殿下，您沒事吧？”蜀山擔心地問道。
    “沒事。”趙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中卻波瀾起伏。
    望月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那個樣子？而且他為什麽要故意對周翰下手？
    還有，周翰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麽？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武飛雪衝了進來，臉色極其難看。
    “殿下，不好了！那些怪物突破了東段城牆，已經衝進城裏了！”
    趙羽立刻站起身來，但剛走了兩步，就感到一陣眩暈。剛才的精神探索消耗了他太多力量。
    “殿下！”王瑾連忙扶住他。
    “我沒事。”趙羽強撐著站穩，“走，去看看情況。”
    他們趕到東段城牆時，情況已經變得極其糟糕。那些被改造過的北齊兵不僅突破了城牆，還在城內大肆殺戮。普通的居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慘叫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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