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和周翰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一路尾隨，看著沈雲申穿過幾條巷子，最後進了城東的一座廢宅。
    “這裏是……”周翰皺眉，“以前李太守家的舊宅，早就荒廢了。”
    “進去看看。”趙羽壓低聲音。
    兩人翻牆進去，躲在牆角往裏看。
    廢宅的院子裏點著幾盞油燈，沈雲申正跪在地上，把布包恭恭敬敬遞給一個黑袍人。
    “大人，東西拿到了。”沈雲申的聲音裏帶著諂媚。
    黑袍人接過布包，打開看了看，點了點頭：“不錯。玄清子的靈髓丹，正好用得上。”
    “那我的靈根……”沈雲申小心翼翼地問。
    “放心，本座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黑袍人從懷裏掏出一顆黑色的丹藥，“吃下去，你的靈根就能提升到極品。不過……”
    “不過什麽？”
    “這丹藥有些副作用。”黑袍人冷笑，“吃下去後，你會變得嗜血好殺，逐漸失去理智。但這又如何？隻要能變強，付出點代價也是值得的。”
    沈雲申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丹藥，一口吞了下去。
    幾秒鍾後，他臉色突然漲紅，渾身開始顫抖。
    “好……好痛！”他捂著胸口，發出壓抑的慘叫。
    “忍住。”黑袍人冷冷道，“這是靈根重塑的過程，痛是正常的。”
    沈雲申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都在痙攣。
    過了大概一刻鍾，他的顫抖才漸漸停下。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已經變了。
    那眼神裏帶著瘋狂，帶著嗜血，像一頭被關了很久的野獸。
    “感覺如何？”黑袍人問。
    “很好。”沈雲申舔了舔嘴唇，聲音沙啞，“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我想……殺人。”
    “那就去吧。”黑袍人擺擺手，“三天後，北齊會再次攻城。到時候，你就在城內作亂，裏應外合。事成之後，本座保你在魔宗有一席之地。”
    “多謝大人！”沈雲申興奮地跪下。
    牆角，趙羽臉色鐵青。
    魔宗？
    裏應外合？
    這他娘的是要玩陰的啊！
    周翰在旁邊急得直冒汗，小聲說：“殿下，咱們得趕緊去告訴掌門！”
    趙羽搖頭，壓低聲音：“別急。咱們現在出去，會打草驚蛇。先看看他們還有什麽計劃。”
    黑袍人又交代了幾句，便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了。
    沈雲申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突然冷笑起來：“趙羽，你等著。三天後，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他也離開了廢宅。
    趙羽和周翰等他走遠，才從牆角出來。
    “殿下，現在怎麽辦？”周翰急道，“沈雲申已經投靠魔宗了！而且還偷了掌門的靈髓丹！這事兒可大了！”
    “先回去。”趙羽眼神冰冷，“明天一早，我親自去找玄清子。”
    兩人匆匆離開廢宅，回到府衙。
    天剛蒙蒙亮，趙羽就去了玄清子的房間。
    老道士正在打坐，聽見敲門聲，睜開眼睛：“七皇子，這麽早找老夫有事？”
    “掌門，您的靈髓丹是不是丟了？”趙羽開門見山。
    玄清子臉色一變，立刻摸向懷裏，然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你怎麽知道？！”
    “因為是我看見有人偷的。”趙羽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玄清子聽完，臉色陰沉得可怕。
    “魔宗……”他咬牙道，“這些畜生，居然滲透到這裏來了！”
    “掌門，魔宗是什麽來頭？”趙羽問。
    “一群修煉邪法的瘋子。”玄清子冷聲道，“他們為了變強，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吸人精血，煉活人魂魄，殘害無辜……修行界人人得而誅之。”
    “那沈雲申現在算是魔宗的人了？”
    “不錯。”玄清子點頭，“他吃了那枚丹藥，靈根雖然提升了,但神智也會逐漸被魔氣侵蝕，最終變成隻知殺戮的魔物。”
    趙羽沉默了一會兒：“掌門,三天後北齊攻城,沈雲申會在城內作亂。我需要您幫忙。”
    “老夫自然會幫。”玄清子站起身,“但七皇子,你也該想想自己的事了。”
    “什麽意思？”
    “你的靈根。”玄清子盯著他,“混沌靈根,世間罕見。你若肯入我蜀山,老夫親自教你。十年之內,你必能橫掃天下。”
    趙羽笑了笑：“掌門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現在不是修仙的時候。我得先守住龍牙鎮。”
    “你就不怕死嗎？”玄清子問,“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擋不住魔宗和北齊的聯手。”
    “怕啊。”趙羽聳聳肩,“但怕也得守。這城裏有幾千條人命,都指望著我。我要是跑了,他們怎麽辦？”
    玄清子看著他,眼神裏閃過一絲讚賞。
    “好。”他點頭,“既然如此,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
    “多謝掌門。”
    “不必謝。”玄清子擺擺手,“你既有混沌靈根,日後必是修行界的棟梁。老夫幫你,也是為了修行界的未來。”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突然傳來喧嘩聲。
    “殿下！殿下！”王瑾的聲音很急,“北齊軍又來了！”
    趙羽臉色一變,快步走出房間。
    他登上城牆,看見遠處黑壓壓一片北齊騎兵,比上次多了至少一倍。
    而且這次,他們帶了攻城器械。
    “這是要玩真的了。”趙羽低聲說。
    武飛雪走過來,臉色嚴肅：“殿下,這次怕是不好守了。對方有備而來,而且人數太多。咱們的人手……”
    “我知道。”趙羽打斷她,“所以這次咱們得換個打法。”
    “怎麽換？”
    “聲東擊西。”趙羽眼神冰冷,“他們想攻城,我就讓他們攻。但他們不知道,咱們城裏還有個內鬼。”
    “沈雲申？”武飛雪皺眉,“你打算利用他？”
    “對。”趙羽點頭,“既然他要在城內作亂,那我就讓他亂個夠。到時候,咱們來個反間計,把魔宗的人一網打盡。”
    “這太冒險了。”武飛雪說。
    “不冒險能行嗎？”趙羽笑了笑,“咱們本來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再冒險,也冒險不到哪兒去。”
    武飛雪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好,我聽你的。”
    城下,北齊軍開始列陣。
    號角聲響起,攻城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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