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左邊那個弟子怒道，“敢在蜀山撒野，你是不想活了嗎？！”
    話音剛落，一道清冷的女聲從山門內傳來：“夠了。”
    兩個弟子立刻收了劍，恭敬地行禮：“李師叔。”
    李英奇從山門內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道袍，長發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著，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武飛雪注意到，她的臉色很蒼白，走路的時候步子也有點虛浮。
    “師叔，這女人……”
    “我知道。”李英奇打斷了那個弟子的話，走到馬車邊，掀開簾子看了一眼。
    她的瞳孔微微一縮。
    “怎麽會這樣？”李英奇喃喃道。
    “李前輩，殿下他……”武飛雪急切地問。
    “別說話。”李英奇伸手搭在趙羽的脈搏上，閉上了眼睛。
    半晌，她睜開眼，臉色更難看了。
    “把他抬進來。”李英奇轉身往山門內走，“快點。”
    武飛雪立刻招呼車夫，小心翼翼地把趙羽抬了下來。
    兩個守門弟子麵麵相覷，但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進了山門。
    趙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房間很簡樸，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就沒別的東西了。窗外能看見連綿的山脈，雲霧繚繞，倒是挺仙氣飄飄的。
    他動了動手指，發現身體還能動，這才鬆了口氣。
    “醒了？”
    李英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趙羽轉頭，看見李英奇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喝了。”李英奇把藥碗遞給他。
    趙羽接過來，皺著眉頭看了看碗裏黑乎乎的液體：“這是什麽？”
    “藥。”李英奇言簡意賅。
    “我知道是藥，”趙羽翻了個白眼，“我是問這是什麽藥？”
    “能救你命的藥。”李英奇在椅子上坐下，“少廢話，趕緊喝。”
    趙羽捏著鼻子把藥灌了下去，差點沒吐出來：“這他娘的什麽味道？！”
    “良藥苦口。”李英奇淡淡地說。
    趙羽放下碗，擦了擦嘴：“我昏迷多久了？”
    “五天。”
    “五天？！”趙羽臉色一變，“龍牙鎮那邊……”
    “你那個護衛守著呢。”李英奇打斷他，“暫時沒事。”
    趙羽這才放下心來。
    “你體內那股力量，是怎麽回事？”李英奇突然問。
    趙羽愣了一下：“什麽力量？”
    “別裝傻。”李英奇盯著他，“你體內有股很古怪的力量，不屬於任何我認識的修行體係。那力量很強，但也很暴躁，一直在衝擊你的經脈。你要是再拖幾天，經脈就廢了。”
    趙羽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李英奇說的是什麽。
    那是係統給他的力量。
    當初為了在龍牙鎮站穩腳跟，他兌換了不少東西，包括一些能快速提升實力的丹藥。那些丹藥效果是好，但副作用也不小。係統當時就警告過他，這些東西用多了會傷身體。
    他當時沒在意，覺得隻要能活下去，傷點身體算什麽。
    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年輕了。
    “那力量……”趙羽斟酌著說，“是我以前得到的一個機緣。”
    “機緣？”李英奇挑了挑眉，“什麽機緣能讓一個凡人擁有這種力量？”
    “這個……”趙羽撓了撓頭，“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李英奇麵無表情。
    趙羽歎了口氣，知道瞞不過去了。
    “其實吧，”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以前在一個山洞裏，遇到了一個前輩。那前輩說我骨骼清奇，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就傳了我一套功法。”
    “然後呢？”
    “然後我就練了。”趙羽攤手，“誰知道練著練著就出問題了。”
    李英奇盯著他看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算了，不想說就別說了。”
    趙羽鬆了口氣。
    “不過，”李英奇話鋒一轉，“你體內那股力量雖然暴躁，但本質上並不邪惡。隻是你的身體太弱，承受不住而已。”
    “那怎麽辦？”
    “有兩個辦法。”李英奇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把那股力量徹底清除出去。這樣最安全，但你以後就是個普通人了。”
    “第二呢？”趙羽立刻問。
    “第二，”李英奇頓了頓，“我教你一套功法，幫你把那股力量馴服。但這個過程很痛苦，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趙羽想都沒想：“我選第二個。”
    “你確定？”李英奇皺眉，“這套功法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
    “我確定。”趙羽點頭，“我不能當個廢人。”
    李英奇看著他，半晌才說：“行，那就試試吧。”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把身體養好。這幾天就待在這裏，哪兒也別去。”
    “好。”趙羽應道。
    李英奇轉身要走，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對了，”她回頭看著趙羽，“那天在洞裏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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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羽心裏咯噔一下。
    洞裏的事？
    他當然記得。
    那天他們在洞裏探險，結果遇到了機關，他為了救李英奇，結果兩個人都掉進了一個深坑裏。然後……
    然後他就失去意識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武飛雪的懷裏，而李英奇已經不見了。
    “我……”趙羽猶豫了一下，“記得不太清楚了。怎麽了？”
    “沒什麽。”李英奇淡淡地說，“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趙羽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他總覺得，李英奇那天的表情有點古怪。
    接下來的幾天，趙羽就在蜀山養傷。
    李英奇每天都會來給他送藥，順便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但誰也沒有主動提起那天在洞裏的事。
    倒是武飛雪，每天都會來看他，匯報龍牙鎮的情況。
    “北齊軍還在城外遊弋，但沒有進攻的跡象。”武飛雪坐在床邊，“不過王瑾那邊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趙羽問。
    “他這幾天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武飛雪皺眉，“而且我發現，他好像在偷偷給京城傳信。”
    趙羽冷笑一聲：“意料之中。”
    “殿下，要不要……”武飛雪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別。”趙羽搖頭，“現在殺他，隻會打草驚蛇。留著他，說不定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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