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說笑了。”趙羽壓下心裏的波瀾，“本王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嗬嗬，貧道可沒說您現在就有危險。”老道士在椅子上坐下，也不客氣，自顧自倒了杯茶，“貧道說的，是您將來的劫數。”
    “什麽劫數？”
    “殿下可聽說過蜀中有一處秘境？”老道士喝了口茶，“相傳那裏藏著上古修士的傳承，得之可通天徹地。”
    趙羽心裏一沉。
    蜀中秘境……那個洞穴……
    “道長的意思是？”
    “貧道近日夜觀天象，發現那秘境即將開啟。”老道士放下茶杯，“屆時必有無數修士前往，爭奪機緣。而殿下……恰好也在其中。”
    “本王為什麽要去？”趙羽冷笑，“本王現在連龍牙鎮都守不住，還有心思去找什麽秘境？”
    “殿下說笑了。”老道士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龍牙鎮的事，不過是小打小鬧。殿下真正的敵人，可不是北齊。”
    趙羽瞳孔一縮。
    “道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殿下心裏明白。”老道士站起身，“貧道此來，隻是提醒殿下一句——有些事，該來的總會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與其被動應對，不如主動出擊。”
    說完，老道士轉身就要走。
    “等等！”趙羽叫住他，“你說的秘境，在哪裏？”
    老道士回頭，笑了：“蜀山腳下，青雲洞。半月之後，子時三刻。”
    “青雲洞……”趙羽喃喃重複。
    “對了。”老道士走到門口，突然又說，“貧道還有一句話要送給殿下——天意難測,人心可控。殿下若想改命，需先識命。”
    話音落下，老道士推門而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趙羽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天意難測，人心可控。
    識命……改命……
    他想起腦海中那些畫麵。老道士死了，曹蒹葭死了，望月也死了。
    可偏偏沒有他自己。
    是因為他沒去嗎？
    不對。
    如果他沒去，為什麽會看到這些畫麵？
    趙羽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之所以看不到自己，不是因為他不在場，而是因為……他就是那個“看”的人。
    他會去。
    而且，他會活著出來。
    接下來幾天，北齊軍又發動了兩次進攻，但都被龍牙鎮擋了下來。
    那幾個黑袍術士再沒出現過。顯然上次被床弩射死一個，讓他們長了記性。
    趙羽趁著這段時間，開始秘密準備。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去那個青雲洞。不是因為什麽傳承，而是因為那些畫麵。
    如果老道士真的會死，如果曹蒹葭和望月真的會死……他必須去改變這一切。
    “殿下,您真的要去？”曹蒹葭皺著眉，看著麵前收拾好的包裹。
    趙羽點頭：“必須去。”
    “可是龍牙鎮……”
    “龍牙鎮有武飛雪他們守著，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趙羽說，“況且，這件事拖不得。”
    曹蒹葭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頭：“那我陪您去。”
    “你不用……”
    “殿下。”曹蒹葭打斷他，“您別忘了，我也是修士。雖然修為不高，但總比普通人強。”
    趙羽看著她，最後歎了口氣：“行吧。”
    “還有我。”門外傳來望月的聲音。
    這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風塵仆仆，臉上還帶著幾道細小的傷口。
    “你去哪了？”趙羽問。
    “打聽消息。”望月走進來，在椅子上坐下，“青雲洞的消息，現在整個修行界都炸了。據說這次秘境開啟，會有上古傳承現世。各大門派都派人去了。”
    “有多少人？”
    “少說也有上百。”望月說，“蜀山、昆侖、天師府、武當……能叫得上名號的門派，基本都去了。還有很多散修，也想碰碰運氣。”
    趙羽心裏一沉。
    上百個修士……這要是真打起來，那場麵……
    “還有個消息。”望月頓了頓，“京城那邊，也派人來了。”
    “誰？”
    “不知道。”望月搖頭，“消息封鎖得很嚴。但據說是皇帝陛下親自下的命令。”
    趙羽眯起眼睛。
    皇帝派人來……這事就更複雜了。
    看來，這青雲洞裏的東西，不止修行界盯上了，連朝廷都想分一杯羹。
    “什麽時候出發？”曹蒹葭問。
    “今晚。”趙羽說，“越早越好。”
    入夜後，三人悄悄離開龍牙鎮。
    趙羽留下了一封信給武飛雪，讓她暫時負責龍牙鎮的防務。以武飛雪的能力，守住半個月應該沒問題。
    從龍牙鎮到蜀山，騎快馬需要五天時間。
    一路上，趙羽都在想那些畫麵。
    老道士、曹蒹葭、望月……他們都會死。
    可他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改變這一切？
    “殿下。”曹蒹葭策馬跟上來，“您從那天起，就一直心事重重。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羽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說了：“我看到了一些……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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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
    “關於未來的畫麵。”趙羽深吸一口氣，“在那個青雲洞裏，有人會死。”
    曹蒹葭臉色一變：“誰？”
    “你、望月，還有一個老道士。”趙羽看著她，“我看到你們都死在那個洞裏。”
    曹蒹葭愣住了。
    “所以……您是為了救我們？”
    “不隻是為了救你們。”趙羽說，“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那些畫麵，像是某種警告。如果我不去，可能會發生更糟糕的事。”
    曹蒹葭沉默了很久，最後問：“那您看到自己了嗎？”
    “沒有。”
    “沒有……”曹蒹葭喃喃重複，“那您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趙羽苦笑：“我也不知道。”
    五天後，三人終於趕到了蜀山腳下。
    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大小小的帳篷紮了一片，各門各派的弟子三三兩兩地走動著，氣氛詭異地平靜。
    “這麽多人……”望月皺眉，“看來消息傳得比我想得還快。”
    “走吧。”趙羽說，“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三人找了個相對偏僻的地方紮營。剛支好帳篷，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呦，這不是趙羽嗎？”
    趙羽轉頭，看到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道士走過來。那人劍眉星目，氣質不凡，腰間掛著一把長劍，看著就是個正經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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