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趙羽搜索著記憶，“蜀山的？”
    “正是。”年輕道士抱拳，“在下李玄機，蜀山外門弟子。久聞殿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客氣了。”趙羽敷衍地回了一句。
    李玄機也不介意，笑嗬嗬地說：“殿下也是為了青雲洞來的吧？不瞞您說，這次可不太平啊。各大門派明爭暗鬥，散修也虎視眈眈，還有朝廷那邊……嗬嗬。”
    “朝廷的人到了？”趙羽心裏一緊。
    “到了。”李玄機壓低聲音，“就在山頂的客棧裏。聽說是禁軍統領親自帶隊，來了足足二十個高手。”
    禁軍統領……
    趙羽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一個人——林淵。
    那可是他父皇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武功高強，心思縝密。這次居然親自來了，看來朝廷對青雲洞的重視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多謝提醒。”趙羽說。
    “不客氣。”李玄機擺擺手，“咱們修士之間，本就該互相照應。對了，殿下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蜀山雖然不才,但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些麵子的。”
    說完，李玄機轉身離開。
    望月盯著他的背影，冷冷地說：“這人不簡單。”
    “廢話。”趙羽說，“蜀山的弟子，能簡單到哪去？”
    “我是說，他不懷好意。”望月說，“剛才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在打量咱們的裝備和修為。這是在試探。”
    趙羽點頭。
    他也感覺到了。
    李玄機表麵上熱情，實際上是在摸底。這種人，最危險。
    “先不管他。”趙羽說，“還有兩天秘境才開啟，這兩天咱們先觀察觀察，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來了。”
    接下來兩天，陸續又有不少人趕到。
    趙羽遠遠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昆侖派的冷麵劍修、天師府的符籙大師，還有幾個不知道哪個門派的老家夥，一個個氣息深厚，一看就不好惹。
    而那個灰袍老道士，也出現了。
    他坐在山腳下的一塊石頭上，閉著眼睛，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等什麽。
    趙羽走過去。
    “道長。”
    老道士睜開眼，看到他，笑了：“殿下來了。”
    “您……”趙羽猶豫了一下，“您真的要進去？”
    “當然。”老道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貧道算了一卦，此行雖有大凶，但也有生機。富貴險中求嘛。”
    “如果我說，您會死在裏麵呢？”趙羽直截了當地說。
    老道士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殿下說笑了。貧道雖然修為不高，但活了這麽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不至於死在一個小小的秘境裏。”
    “我沒開玩笑。”趙羽盯著他，“我看到了一些畫麵。在那個洞裏，您會被殺死。”
    老道士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盯著趙羽看了很久，最後慢慢說：“殿下……您是說真的？”
    “真的。”趙羽點頭，“所以，我勸您最好別進去。”
    老道士沉默了。
    良久，他長歎一聲：“可惜啊，貧道已經沒有退路了。”
    “什麽意思？”
    “貧道來此，不是為了傳承。”老道士苦笑，“貧道的師弟，被困在那洞裏三十年了。這次秘境開啟，是貧道唯一的機會。”
    趙羽心裏一震。
    原來如此。
    “那您更不能進去。”趙羽說，“我看到的畫麵裏，您連您師弟的麵都沒見到，就被殺了。”
    老道士臉色慘白。
    “被誰殺的？”
    “不知道。”趙羽搖頭，“畫麵很模糊，我隻看到您倒在地上，胸口被貫穿。”
    老道士渾身發抖。
    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做某種艱難的決定。
    最後，他睜開眼，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多謝殿下提醒。但貧道……必須進去。”
    “您……”
    “殿下不必多說。”老道士打斷他，“貧道知道您是好意。但有些事，不做不行。就算是死，貧道也要試一試。”
    趙羽沉默了。
    他能理解這種心情。
    有些事，明知道是坑，也得跳。
    “那……我跟您一起進去吧。”趙羽說，“興許，我能幫上忙。”
    老道士愣住了。
    “殿下……您這是何必呢？”
    “沒什麽何必不何必的。”趙羽說，“反正我本來也要進去。既然遇到了，就幫一把。”
    老道士眼眶有些濕潤。
    “多謝殿下……多謝……”
    子時三刻，青雲洞的入口終於顯現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裂縫，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撕開的。裂縫邊緣閃爍著淡淡的青光，裏麵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進。”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隨即就有人按捺不住，衝了進去。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一個個往裏擠。
    趙羽看了曹蒹葭和望月一眼，三人也跟著人群走了進去。
    剛踏入裂縫，趙羽就感覺周圍的空間扭曲了一下。等視線恢複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裏。
    洞穴很大，四周立著幾根巨大的石柱，上麵刻滿了古怪的符文。那些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洞穴。
    “這裏就是青雲洞？”望月環顧四周，“看著……不像有什麽傳承啊。”
    話音剛落，洞穴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
    緊接著，地麵開始震動。
    “小心！”趙羽大喊。
    石柱上的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道道青色的光束從符文中射出，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將整個洞穴籠罩起來。
    “這是……陣法！”有人驚呼。
    光網越收越緊，有幾個倒黴的修士躲閃不及，被光束掃到，瞬間化作一團血霧。
    人群炸了。
    所有人都在拚命躲避那些光束，可洞穴就這麽大，能躲的地方有限。
    “往石柱後麵！”老道士大喊，“那裏是陣眼，光束打不到！”
    趙羽立刻拉著曹蒹葭和望月，衝向最近的一根石柱。
    剛躲到石柱後麵，一道光束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在地上炸出一個深坑。
    “媽的……”趙羽倒吸一口涼氣，“這陣法有毒吧？”
    “不是陣法有毒，是布陣的人有毒！”望月咬牙切齒，“這分明是要把咱們全殺了！”
    “先別說廢話！”曹蒹葭指著石柱上的符文，“你們看，這些符文在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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